话说关节达回到寨中﹐向原野草道︰“关上箭如雨下﹐实在难以上去﹐若非弓大侠等相助﹐我等也难以全身而回。”
原野草道︰“嗯﹐此事也在预料之中。我已叫乘云去军中调三百弓箭手前来助阵。今晚你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则此关唾手可得也!”
关节达听罢﹐大喜﹐一拱手﹐自去准备。
二更时分﹐关节达领着三十多个兄弟﹐一手持盾﹐一手举着草人﹐悄悄掩至关前五十步远近﹐突然大声吶喊﹐晃动手中草人。
关上邹效听得敌人来攻关隘﹐往关外一看﹐只见影影绰绰﹐都是人影﹐便教放箭!那人影倒下一批﹐又来一批﹐就似不怕死的一般。持续射了半个多时辰的箭﹐箭枝早尽了。
关节达一见对方无箭射来﹐估摸着对方箭尽﹐低声道︰“上!”弃掉手上草人﹐从背后抽出单刀﹐一手持盾﹐疾往关口扑去。众兄弟跟在后面﹐一涌而上。
关节达冲上关隘﹐正遇邹效﹐斗不数合﹐邹效心慌﹐被关节达一刀劈翻在地﹐便即夺了山前这第一关。
原野草得知破关﹐大喜﹐亲至关口看视﹐道︰“关长老首战得胜﹐可喜可贺!”
关节达道︰“全赖盟主妙计!盟主﹐不如就这里乘胜杀上去﹐如何?”
原野草道︰“不可﹐上面那关必有准备﹐不可冒险。关长老须提防贼人冲下来﹐要夺回此关。”
关节达道︰“贼人如若居高临下﹐冲将下来﹐如之奈何?”
原野草道︰“无妨﹐你且坚守此关便是。”
便教乘云调来五十名弓箭手﹐由弓弦带领﹐助关节达守关。却叫乘云领着禤而立﹑不隐﹑杨展﹑三老﹑秋实﹑魏彪﹑林焕南﹐另调归无极﹑白先﹑时不与三人上山﹐至四更时分﹐悄悄向山上摸去﹐然后伏在关前不动。直待黎明时分﹐贼人守备松懈之时﹐突然发难﹐冲上关隘;乘云这十数人尽是好手﹐守在二关的贼人措手不及﹐被乘云等杀个净尽;守二关的左护军将军孔柏﹐来战白先﹐斗不数合﹐却被后面的魏彪一戟刺死。
乘云等人夺了第二个关口﹐火速禀告原野草。原野草便请翠微领着青松﹑白石﹑方竹﹑紫云﹐及三十个弓箭手守这第二关。
此时天已大亮﹐甘开熙见一夜之间连失两关﹐大怒﹐即命护坛南使利一刀﹐冲下关来﹐要夺回这第二关。
利一刀领命﹐带着四十多人﹐冲下山来﹐却被一阵箭雨射翻十数人﹐一连数次﹐折损过半﹐实在是冲不下来。
方金匮道︰“帮主﹐如此非上策也。”
甘开熙道︰“二关丢失﹐如何是好?”
方金匮道︰“丢失二关﹐一来是我等太过轻敌﹐二来也是对方诡计得逞。如今我等须利用关隘坚固﹐与之相持;到时旷日持久﹐彼必松懈﹐那时我等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夜间突袭﹐一举收复关隘可也。”
甘开熙道︰“好!就按先生之计行事。”
利一刀紧守关隘﹐不再往下冲。翠微便领着众人﹐向上攻去﹐一连数次﹐皆不得手。至正午时分﹐原野草便派李重时﹑杜羡甫﹑师刚﹐云中君﹑赵不弃﹑齐知音领人强攻﹐却被关上乱箭射来﹐李重时﹑杜羡甫﹑师刚﹑云中君﹑赵不弃﹑齐知音等人躲闪不及﹐各带箭伤﹐只得退下。
双方对峙二日﹐护国盟无法攻占这第三关﹐原野草闷闷不乐﹐再来关前观望。只见那关修得甚是坚固﹐只得一条小路可供行走﹐两边尽是巨岩荆棘﹐无法行走。乘云﹑玄灵跟在师父身旁﹐看了一回﹐玄灵道︰“师父﹐你看那关口之下﹐却是一块巨石﹐若可悄悄摸至那巨石之下﹐庶几可以破了此关。”
原野草一看﹐那巨石突出﹐下临深渊﹐其下有一空隙﹐可容二人﹐道︰“只是那巨石光滑异常﹐如何攀登?”
乘云道︰“师父﹐徒儿可以一试!”
原野草道︰“乘云﹐为师送你至那巨石之下应无问题﹐只是你如何上得了去?”
乘云道︰“徒儿可与立兄先到那空隙之中﹐然后以铁钎打入岩石之中﹐系以绳索﹐徒儿再以绳索荡过巨石后面﹐巨石后面必有路可行。贼人想不到我有此一着﹐必无防备。”
原野草思虑再三﹐便道︰“乘云﹐此法可以一试﹐然而不可强行﹐如若巨石之后无路﹐便可返回﹐为师再想别法破之。”
乘云道︰“师父放心﹐徒儿晓得。”
玄灵道︰“乘云﹐不如姐与你同去。”
禤而立在旁道︰“玄灵﹐此事怎能让你涉险?俺与乘云同去就好。”
原野草道︰“玄灵﹐不必争了。乘云﹐而立﹐你二人准备准备﹐待天黑之时﹐为师便送你二人到那巨石之下。”
天色渐暗﹐乘云与禤而立结束停当﹐玄灵解下碧波剑﹐递与乘云﹐道︰“乘云﹐带上此剑﹐以备不时之需。”
乘云接了剑﹐将之紧紧缚在背后。原野草便教青松﹑白石﹑方竹﹑紫云等人﹐一人一捆柴草﹐以水稍稍洒湿﹐送至关口前三十步﹐青松等人得令﹐一手持盾﹐背负柴草﹐都冲至关前三十步﹐将柴草堆将起来﹐关上虽发箭射来﹐却无损青松等人。
青松等堆好柴草﹐原野草便教弓弦发火箭﹐将那堆柴草点燃﹐一时之间﹐那柴草因被水湿﹐冒出浓烟﹐烟火弥漫﹐对面不能见人。原野草对乘云﹑禤而立道︰“去吧!”
乘云与禤而立一闪身﹐来到巨岩下面﹐乘云运起无上神功﹐将铁钎打入岩石之内﹐禤而立便将绳索系牢﹐将另一头系在乘云腰间﹐道︰“贤弟好生仔细﹐如若不如意﹐便即回转。”
乘云道︰“立兄勿忧﹐此去必然见功!”说完转身一跃﹐跃下悬崖。
乘云方才跃下﹐人影一闪﹐一人奔将过来﹐禤而立一看﹐却是不隐﹐问道︰“大师来此何干?”
不隐道︰“你二人干得好事﹐却把贫僧撇在一旁﹐甚为不通。”
禤而立手拉着绳索﹐道︰“有何不通?”
不隐不答﹐只往悬崖下张望。
却说乘云跃下悬崖﹐抬头一看﹐原来巨石之后却是一个陡坡﹐稀疏有几棵松树﹐乘云心中大喜﹐将背上飞抓取在手中﹐然后将身子荡了几荡﹐荡向陡坡﹐看看荡得近﹐觑准坡上一棵松树﹐手中飞抓甩出﹐那抓在树身上绕了数圈﹐抓得牢靠﹐乘云解开身上绳索﹐双手抓住连着飞抓的索绳﹐双手互换﹐攀到树边﹐伏下身来细看一番﹐果然贼人并无防备。
乘云几个纵跃﹐早到那关口之上﹐拔出碧波剑﹐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焰火﹐往空中一甩﹐一朵白色的焰火在空中炸开;乘云随即跃到关隘中﹐碧波剑乱挥﹐关隘之上﹐贼众大乱。
原野草一见号火﹐便即下令急攻而上;玄灵心系乘云﹐一马当先﹐杀上关来﹐三老﹑杨展﹑秋实﹑魏彪﹑林焕南等人无不奋勇﹐李重时﹑杜羡甫﹑师刚﹑云中君﹑赵不弃﹑齐知音等人咬牙切齿﹐亦跟着向上冲去。
禤而立﹑不隐听得顶上吶喊﹐知道乘云得手﹐急从空隙中出来﹐杀上关去。
利一刀见乘云突然现身﹐吃了一惊﹐挥刀来迎﹐那知乘云手中碧波剑削铁如泥﹐乃上古神兵﹐被乘云一剑削断刀刃﹐再复一剑﹐挥为两截。与利一刀同守此关的护军右将军傅质﹐见利一刀被杀﹐护国盟大批好手杀上关隘﹐知大势已去﹐弃了关隘﹐领着几个残兵﹐退上山去。
此关隘为炎夏帮总坛最为险要之处﹐此关一失﹐余下两关便形同虚设了。原野草见众侠夺下关隘﹐便大驱人马跟进。请虚相与不听大师二人坐镇﹐以防对方反攻。
甘开熙见三关被破﹐大惊﹐急命方金匮亲自督战﹐令护军后将军戚壮﹑护军右将军傅质﹑护坛东使者苗裔﹑护坛西使者刁经﹑护坛北使者柯用﹑护坛中使者缪铭领着精壮死士﹐务要夺回关隘。
却说戚壮等冲下关来﹐虚相等拼死截住﹐双方一场好杀。那关隘到底狭小﹐容不了许多人﹐不听截住戚壮;赵不弃对敌傅质;云中君﹑齐知音双战苗裔;李重时抵敌刁经;杜羡甫独斗柯用;师刚单挑缪铭。其余人等便与大批炎夏帮死士拼斗。
却说戚壮与不听对敌﹐哪里是不听对手?斗不十合﹐丁字拐拿捏不住﹐被不听一棍打翻﹐旁边护国盟兄弟一涌上前﹐将其乱刀砍为肉泥。
赵不弃与傅质斗了二十合﹐气力不加﹐被傅质觑个破绽﹐一刀捅入前胸﹐倒地死去;时不与一见﹐大怒﹐一招鹰击长空﹐飞跃而起﹐飞抓一甩﹐将傅质截住﹐左手铁手急攻猛抓﹐傅质一柄单刀﹐左遮右拦﹐尽落下风﹐斗了七﹑八合﹐被时不与左手铁手将刀封出﹐右手飞抓一爪﹐将傅质半边颈项抓下﹐尸身扑地倒了。
云中君﹑齐知音双战苗裔﹐竟然颇费周章;那苗裔身法滑溜﹐手使一对麟角刀﹐近身搏杀﹐最是得心应手。云中君闪避得稍慢﹐便被苗裔一刀扫中肩头;齐知音急忙来救﹐又被苗裔一刀刺中大腿。白先一见﹐飞身一剑﹐将苗裔拦下﹐云中君与齐知音便退下裹伤。
李重时抵敌刁经﹐展开青城派剑法﹐招招凌厉﹐着着辛辣;那刁经使一对吴钩﹐却是着着抢攻﹐二人势均力敌﹐互有攻守;斗二十合﹐二人肩头各中对方一招﹐兀自剧斗不休。
杜羡甫独斗柯用﹐一把剑将柯用罩在剑光之中﹐那柯用使一把鬼头刀﹐大开大合﹐专寻杜羡甫长剑相碰﹐一时之间﹐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师刚单挑缪铭﹐正是棋逢对手;缪铭便一柄龙泉剑﹐使的竟然是正宗的少林剑法;师刚凝神对敌﹐斗了二十合﹐一旁少林虚相师弟虚识﹐对师刚道︰“师掌门﹐此人使的是少林剑法﹐可否让与贫僧领教几招?”
师刚道︰“也好!大师小心了。”一剑逼退缪铭﹐托地跳出圈子。
虚识一剑将缪铭拦下﹐道︰“施主剑法是何人所授?”
缪铭道︰“秃驴!你若赢了﹐再问不迟!”
虚识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出招!”
缪铭将剑一起﹐便扑向虚识;虚识挥剑一格﹐使的也是少林剑法。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乘云见插不上手﹐便与禤而立等人道︰“不如我等杀上前去﹐截住对方来路﹐便成了关门打狗之势﹐如何?”
不隐道︰“此计大妙!”
乘云道︰“走!”飞身一跃﹐从众人头上跃过﹐直扑山上第四关前﹐宝剑一挥﹐立斩二人。禤而立紧跟乘云身后﹐一刀劈翻一人﹐回头对弓弦道︰“弓前辈﹐快用箭射住对方来势。”
不隐道︰“贫僧先替你清个场子!”镔铁棍一扫﹐便有三﹑四个炎夏帮贼人被他打翻。然后就在弓弦身边﹐替他护持左右。
弓弦道声谢﹐左手托定宝弓﹐连珠箭发﹐一连将冲下关来的贼人射倒十数个﹐贼皆丧胆﹐不敢往下冲来。
缪铭正斗之间﹐觑着归路被乘云截了﹐一时心虚﹐叫道︰“风紧!扯呼!”突然使了一招剑法﹐虚识不曾见过少林剑法中有此一招﹐楞了一楞﹐急急后退数步;缪铭趁此机会﹐一跃而起﹐往山上就冲。苗裔﹑刁经﹑柯用三人见势不妙﹐听得缪铭呼叫﹐一齐撇了对手﹐也往山上冲去。
乘云等正与山上贼人对敌﹐不提防背后缪铭等脱身突围﹐竟被缪铭﹑苗裔﹑刁经三人冲将过去﹐逃回山上;柯用只略走得慢了些个﹐被弓弦一箭射中背心﹐那支箭透胸而出﹐倒地气绝了。
乘云回过神来﹐大喊一声道︰“不就此时攻将上去﹐便待何时?”长身而起﹐挥剑就往上冲。
禤而立﹑不隐﹑三老﹑秋实﹑魏彪﹑杨展﹑弓弦﹑林焕南等人﹐随乘云征战多时﹐配合默契﹐见乘云一起身﹐随即跟上﹐大声吶喊﹐冲将上去;关上炎夏帮守关贼人﹐想不到乘云等趁势而上﹐而缪铭﹑苗裔﹑刁经刚逃回关上﹐立足未稳﹐就被乘云衔尾追至﹐吓得心惊胆颤﹐无心恋战﹐略斗数合﹐便即弃关而逃。
乘云哪里肯舍?领着禤而立等人﹐狂追不舍。后面原野草闻听此况﹐急率玄灵﹑不听﹑虚识﹑青松﹑白石﹑时不与﹑白先﹑归无极﹑魏虎臣﹑巫斯义﹑梅雪影﹑卫婵娟等一干好手﹐往山上疾掠而上。却命虚相﹑翠微在后大驱人马跟进。
却说乘云当先﹐三老随后﹐杀至第五重关口﹐一名贼人正要放箭﹐被乘云一剑挑翻﹐回手一扫﹐又斩了两人。西门﹑南宫﹑东方三老扑将上关﹐拳到处﹐骨骼碎裂﹐掌拍下﹐如击败革。
禤而立等人轻功稍逊﹐此时也已冲将上来﹐恰如一群猛虎﹐排头杀将过去;缪铭﹑苗裔﹑刁经三人回身搏杀﹐不敢再退;只见一个贼将身高八尺﹐黑脸短须﹐手提一把短柄龙头状元刀﹐领着数十人﹐如飞而至。
刁经一见﹐大喜﹐道︰“龙骧将军井轩到了﹐兄弟们杀呀!”
不隐抬头一看﹐道︰“此人看来有些力气﹐待贫僧来应付!”把棍一横﹐便来战井轩。斗不数合﹐原野草领着众人已然冲将上来﹐双方混战﹐斗不过盏茶光景﹐山上又一人领着十数人冲将下来﹐只见那人身高七尺有余﹐白面无须﹐手持一根短柄虎牙枪﹐冲将过来﹐正是虎贲将军车冲。井轩一见道︰“车将军来得正好!”
车冲道︰“帮主有令﹐全部撤回洞中!俺来断后!”
众贼闻令﹐纷纷后撤;原野草领着群侠﹐步步紧逼﹐来到山上洞口;只见洞口排着四十多个鬼面护卫﹐一式手持龙鳞刀﹐十人一排﹐列成方阵。
原野草把手一招﹐道︰“列阵!”
只见茹芷兰﹑芮可晴﹑柳絮﹑竺芝﹑玄灵﹑乘云越众而出﹐各占方位﹐列成一个小阵。虚相宣一声佛号﹐不听便领着五个僧人﹐也各占方位﹐列成一个与乘云等人一般的小阵。
原野草道︰“我这个小阵﹐敢来打么?”
井轩道︰“有何不敢?”回头对车冲道︰“老弟﹐你我各打一阵﹐如何?”
车冲道︰“正合吾意。”将那四十个鬼面护卫一分﹐各领二十人﹐前来打阵。
井轩提刀冲进乘云这个阵里﹐乘云迎面一剑削去﹐井轩把刀来迎﹐那知不见了乘云身形﹐一柄小金剑﹐却照面飞来﹐却是茹芷兰的独门兵器“彩练金虹”;井轩急舞刀来格﹐那金剑却绕了个弯﹐一剑刺在一名鬼面护卫咽喉﹐再一抖一拉﹐那鬼面护卫咽喉中鲜血喷涌﹐倒毙地上。井轩吃了一惊﹐觑着柳絮一刀劈去﹐哪知柳絮一转﹐转至一旁﹐顺势一剑刺杀了一名鬼面护卫;井轩一时失去目标﹐正左顾右盼之时﹐迎面芮可晴一剑刺来﹐劲风扑面﹐井轩急舞刀来格时﹐那剑早已转过一边﹐杀了井轩身后的鬼面护卫。
原来这阵法乃当年原野草与黑煞相斗时所创﹐一人使之﹐便是步法﹐多人同使﹐便是阵法。原野草经多年钻究完善﹐教与几位夫人及徒弟﹐此时使开﹐配合默契﹐运转如意﹐威力巨大。当年为破黑煞﹐原野草将此阵法授与少林﹑武当两大派﹐因此﹐少林一派﹐亦会使此阵。
不到半柱香功夫﹐井轩﹑车冲二人所率鬼面护卫死伤过半﹐二人咬牙死拼﹐却怎么也冲不出阵来。正斗之间﹐突然听得个声音叫道︰“住手!老叟有话要说!”声音不大﹐在场群雄每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份功力﹐实属罕见。
乘云等人停了攻击﹐放井轩﹑车冲出阵﹐向那声音望去﹐只见洞口一个老者﹐头戴方巾﹐窄额细眼﹐胡须花白而稀疏﹐尖下巴﹐深目高颧﹐两颊无肉﹐向着群雄这边一揖﹐道︰“请草先生说话。”
乘云急忙在原野草耳边说道︰“师父﹐此人便是赛药王方金匮。”
原野草上前一步道︰“方先生有何见教?”
方金匮道︰“日前先生使人来下战书﹐言道要与本帮帮主单打独斗。可有此事?”
原野草道︰“有!”
方金匮道︰“既是单打独斗﹐可有赌注?”
原野草道︰“有!”
方金匮道︰“老叟洗耳恭听。”
原野草道︰“以命作赌!”
方金匮默然一会﹐道︰“如此﹐则先生以为必胜本帮帮主?”
原野草道︰“当然!”
方金匮道︰“若然本帮主侥幸赢了先生呢?”
原野草道︰“那贵帮主自然可以从容离去﹐天下群雄﹐无人阻拦。”
方金匮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原野草道︰“只是﹐尚有一言须先说明。”
方金匮道︰“先生请说。”
原野草道︰“贵帮主可以走﹐其余人等却不在此列。”
方金匮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听洞中一个声音飘出来﹐道︰“军师﹐就请草先生进来吧!”
方金匮道︰“是!”领着井轩﹑车冲等人﹐步步后退。
原野草对虚相﹑翠微﹑乘云一使眼色﹐三人会意﹐故意落后﹐又向陈嗣汉低言数语﹐转身却传下令去﹐教各人紧守关隘﹐将四处道路都封了;乘云则在高处﹐挥动令旗﹐教官兵四面合围﹐将南坨山四周围得铁桶也似。
原野草进了大厅﹐只见甘开熙戴着金色面具﹐高坐在那帮主座位上。原野草在座前一丈处站定﹐道︰“甘帮主﹐此时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甘开熙哈哈一笑﹐站起来道︰“有何不敢?”把面具一摘﹐丢在座位上。
原野草道︰“日前原某使劣徒前来下书﹐甘帮主言道︰只要原某能攻进此处﹐便在此间摆下擂台﹐与原某一决雌雄。”
甘开熙道︰“正是!”
原野草道︰“甘帮主自认为功力与当年黑煞令主司天道﹐孰高孰低?”
甘开熙道︰“草先生自认当今武林第一人﹐然而﹐本帮主亦得奇遇﹐一身内功﹐恐尤在当年黑煞令主之上﹐草先生纵然内功高绝﹐也未必便能胜得了本帮主。”
原野草道︰“既然如此﹐动口不如动手。”
甘开熙道︰“本帮主亦是如此想。”
二人说到此处﹐便要动手﹐只见乘云上前拦住道︰“师父﹐让徒儿来与他相斗。”
原野草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还是为师出战为好。”
乘云低声耳语道︰“师父﹐你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久战恐难取胜。再说﹐徒儿现今降魔明心经早已至九重境界﹐生死玄关又已打通﹐更兼有冰焰神功护体﹐甘开熙便是功力再高﹐最多也只是与徒儿伯仲之间而已。”
原野草道︰“不行﹐你无必胜把握﹐为师怎可让你冒险。”
乘云大声道︰“圣人云︰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就让徒儿替你斗斗这炎夏帮主。”
玄灵在一旁道︰“师父﹐你就让乘云去吧。”
甘开熙嘲道︰“怎么﹐不敢与本帮主相斗?”
乘云斥道︰“我师父何等身份﹐你还不配与我师父交手!”
甘开熙道︰“呵呵﹐若然如此﹐便是本帮主宰了这小的﹐草先生也可不认帐。”
原野草知道甘开熙心中之意﹐便道︰“甘帮主﹐劣徒一身功力﹐不在原某之下。也罢﹐便由劣徒代原某出手﹐只要你能赢得了劣徒﹐便算是赢了原某。”
甘开熙嘿嘿一笑﹐道︰“那就休怪本帮主以大欺小了。”
乘云结束停当﹐便要下场﹐采薇拉住他道︰“哥﹐好生小心﹐薇儿相信你一定能赢。”
乘云望着采薇﹐只见她眼眸中全是关心爱怜﹐便笑道︰“薇儿放心﹐这人功夫稀松平常的紧﹐不是哥的对手。”说罢﹐站到场中。
甘开熙慢慢地走近乘云﹐却听一人大声道︰“帮主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挂笑的人走将前来﹐一边走一边拨弄着手中一个算盘。那算盘足有三尺长﹐一尺宽﹐金光灿灿﹐似是纯金打造。
那人走上前来﹐团团作了个揖﹐道︰“在下不才﹐姓钱名库﹐钱财之钱﹐库房之库。”
乘云猛然想起陈嗣汉曾言﹐有个钱粮总管叫笑弥勒钱库﹐原来便是此人。便道︰“原来是钱粮总管﹐笑面弥勒钱库钱总管﹐失敬!”
钱库道︰“好说好说﹐龙公子要替令师打这场架﹐不如在下陪公子先打一架如何?”
乘云道︰“钱总管若等得及﹐不如等在下先跟甘帮主打完了﹐再向钱总管领教?”
钱库道︰“龙公子﹐好气魄!只是龙公子与帮主打完﹐便成了个死公子﹐在下又如何向公子指教?”
玄灵一旁听得气恼道︰“钱大总管想要打架﹐还怕没人陪吗?”
一人接口道︰“正是!来来!先吃俺三百刀了去!”
只见杨展跳将出来﹐快刀一挥﹐便砍向钱库;钱库把算盘一拨拉﹐哗啦一声响﹐将算盘一挡﹐将杨展刀挡住﹐一盘一旋﹐照着杨展头上敲下;杨展快刀并非浪得虚名﹐把刀一收﹐又再发起猛攻﹐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响过﹐钱库觑准杨展一刀插来﹐把算盘一竖﹐杨展一把刀正插在算盘轴格之中;杨展急待抽刀之时﹐却被钱库把算盘一转﹐将刀锁住﹐飞起一脚﹐直踢杨展胸前;杨展若不松手﹐胸口便要受此一脚﹐必受重伤;无奈之下﹐只得将手一松﹐一个倒翻﹐翻出圈外。
钱库不到十合﹐先赢了杨展﹐炎夏帮一众贼徒﹐大声欢呼!归无极一见杨展落败﹐跳将出来﹐一剑指向钱库﹐以防他追击杨展﹐道︰“你这鸟汉子倒有几分功夫﹐来!归某来讨教几招!”寒玉剑一挥﹐一招冰冻岐山﹐杀向钱库;钱库算盘一拨﹐一招算无遗策﹐迎将上前;归无极从无与使算盘的兵器相斗过﹐不知如何破其兵器﹐心道︰俺只要将他这劳什子算盘拆了﹐看他还能如何?主意打定﹐便来削那算盘﹐谁知那算盘虽是金光灿灿﹐却不知是何物打造﹐寒玉剑削它不动﹐斗不十招﹐归无极被那算盘珠子的响声搅得心烦意乱﹐剑招稍慢些个﹐被钱库一算盘砸在左肩上﹐只得败下阵来。
时不与见归无极败退﹐飞身一跃﹐一招飞鹰搏兔﹐扑向钱库;钱库只得舍了归无极﹐来战时不与。时不与左铁手﹐右飞抓﹐不怕算盘锁拿克制﹐展开招式﹐与钱库斗在一起。
不隐看别人打得过瘾﹐便对井轩道︰“喂﹐别光顾看人打斗﹐有胆便来厮杀!”
井轩道︰“有何不敢!”把龙头状元刀一摆﹐照不隐光头上砍来;不隐将镔铁棍一架一推﹐顺势一招横扫千军﹐反击过去。
禤而立见不隐出手﹐便向车冲道︰“相好的﹐咱们也别袖手旁观﹐禤某来称称你有几斤几两。”
车冲不屑地道︰“哼!只怕是阁下不够斤两吧?不出十招﹐车某必斩你项上人头!”
禤而立不再说话﹐右手雪胆刀一劈﹐照车冲劈去;车冲虎牙枪一格一挑﹐复向前一刺﹐刺向禤而立﹐禤而立左手钩镶一挡一拨﹐右手刀便向前急刺﹐与车冲斗在一起。
玄灵看乘云还未动手﹐便找上了方金匮﹐道︰“糟老头子﹐别尽着别人拼命。小女子向你讨教几招。”
方金匮道︰“女娃儿﹐你不是老叟对手﹐还是一边站着吧。”
玄灵道︰“只怕是你这糟老头子不敢。”
方金匮明知玄灵是激将之法﹐却道︰“呵呵﹐那就先拿你来示威!”托地跳到场中﹐道︰“出手吧。”
乘云此时已将碧波剑交回玄灵﹐玄灵抽出宝剑﹐摆了个势﹐道︰“亮兵器吧!”
方金匮道︰“对付你这女娃儿﹐还要兵器?”袖着手﹐道︰“老叟先让你三招!”
玄灵道︰“好!”一招白云出岫﹐直刺过去。
方金匮双足钉在地上﹐只把上身闪了两闪﹐便避过这招﹐道︰“齐云剑法。”
玄灵又使招花间藏刺﹐从方金匮肋下刺来﹐方金匮往后退了两步﹐道︰“漱玉剑法。”
玄灵招演云涌绝壁﹐向方金匮逼去;方金匮身形一转﹐道︰“飞云剑法。”
玄灵三招皆未出全力﹐三招一过﹐道︰“糟老头子﹐三招过了。你可当心了。”
方金匮道︰“女娃儿只管出招便是!”
玄灵一招燧人钻火﹐杀将过去﹐方金匮不曾见过这种剑法﹐大仰身﹐连翻两个斤斗﹐避过这招﹐道︰“这是什么剑法?”
玄灵道︰“糟老头子﹐这剑法你还不配知晓名字!看招!”一招伏羲画卦﹐剑尖幻起八八六十四道光影﹐向方金匮当头罩下。
方金匮左避右闪﹐都脱不出剑光﹐无奈﹐只得从后腰掣出一柄奇门兵器﹐名唤避云锄﹐仗着自己内力深厚﹐照着剑光﹐硬碰硬砸。
玄灵见方金匮硬拆此招﹐怕宝剑受损﹐把剑一收﹐一招太白巡天﹐照方金匮头上削去。方金匮此时方知﹐眼前女娃儿武功佳绝﹐剑法精妙﹐便打点起精神﹐使开独门兵器﹐一招开山耕云﹐左右一分﹐与玄灵对攻。
时不与与钱库交手二﹑三十合﹐钱库算盘锁拿不了时不与兵器﹐便思变招﹐于是卖个破绽﹐赚时不与来攻自己下路﹐却将算盘一转﹐左手持算盘﹐右手去算盘上一拨﹐一串算珠激射而出﹐七珠连成一线﹐奔时不与胸前打来;时不与急来格挡时﹐胸前早着一珠﹐望后就倒;巫斯义天罡泼水扇一扇﹐跳下斗场﹐来迎钱库﹐斗不十合﹐钱库故技重施﹐一串算珠射出﹐打在巫斯义手臂上﹐巫斯义弃了扇﹐败下场来;魏虎臣一见﹐把马戟一挥﹐便上前猛砍猛杀﹐威势惊人;钱库不慌不忙﹐依然将算盘珠子拨拉得啪啪乱响﹐虽然锁拿不了魏虎臣马戟﹐却敢以算盘与之硬碰﹐斗了十数合﹐钱库觑着魏虎臣破绽﹐一串珠子射来﹐魏虎臣急以双戟来挡﹐挡开了六颗珠子﹐不想却有一颗珠子﹐半途一沉﹐射向魏虎臣下三路;魏虎臣不防有此一着﹐右腿早着;魏彪一见父亲落败﹐便欲冲上前去﹐却被原野草拦住。
钱库连败杨展﹑归无极﹑时不与﹑巫斯义﹑魏虎臣五个护国盟好手﹐正自扬扬得意﹐原野草目示不听﹐不听会意﹐走到场中﹐道︰“贫僧不听﹐来领教施主高招。”
钱库道︰“再来多几个也是一样。”
不听不使兵器﹐赤手空拳﹐将双掌一合﹐打个问讯﹐便即使开伏虎拳﹐向钱库猛攻。钱库算盘一挡﹐立施还击。
不隐与井轩这边﹐正是棋逢对手﹐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不隐不禁焦躁﹐渐次地露出破绽﹐被井轩乘机进击﹐几乎中刀;虚相出声道︰“师叔﹐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一切相!戒嗔!”
不隐一听﹐暗道一声惭愧﹐收摄心神﹐将心头嗔怒之火压下﹐不数招﹐果然稳住局势﹐井轩无法可施﹐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乘云看众人打得精彩纷呈﹐技痒难耐﹐对甘开熙道︰“庄主﹐亦该我们动手了吧?不知庄主要使什么兵器?”
甘开熙道︰“你若空手﹐吾便赤拳﹐本帮主一切奉陪。”
乘云道声好﹐一招猛虎下山﹐扑向甘开熙﹐使的却是白虎堂的招式。甘开熙一楞﹐道︰“这不是白虎堂的招式么?”使招明王出世﹐照乘云拳头一掌拍去﹐拳掌相交﹐啪的一声大响﹐二人各退一步﹐拿桩站稳。乘云道︰“此是什么掌法?”
甘开熙道︰“此乃五明掌﹐中土不曾流传﹐你自然不识了。”
乘云道︰“好!在下便来领教你这五明掌!”一招哪咤擒龙﹐又扑将上去。
甘开熙身形连闪﹐一双手掌或拍或斫或推﹐不停变换﹐一边拆招一边道︰“这是什么掌法?”
乘云道︰“好教庄主得知﹐此乃降魔手﹐乃家师参悟所得﹐江湖之上亦不曾流传。”
甘开熙道声好!使开五明拳﹐与乘云的降魔手一招一式﹐斗得难分难解。
禤而立与车冲这边﹐一来一去激斗多时﹐车冲一杆虎牙枪﹐使得神出鬼没﹐毫无破绽。禤而立自习练原野草所授兰陵刀法﹐武艺大进﹐加上有钩镶配合﹐竟然招招抢攻﹐不落下风。此时车冲把枪一摇﹐一招钻山刺﹐向禤而立心窝疾刺﹐禤而立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钩镶一钓一引﹐将车冲枪拨得略偏﹐身形向右一侧﹐右手刀贴着枪杆削将过去﹐车冲若不撒手﹐五指必为刀锋削断;好个车冲﹐不退反进﹐把枪向前一推﹐一撒手﹐人便腾空跃起﹐让过禤立一刀﹐再一伸手﹐将枪接住﹐人还没转身﹐已然一枪反刺﹐扎向禤而立背心;禤而立哪容他得手?霍地转身﹐钩镶一挡﹐抵住车冲这一枪﹐雪胆刀一扫﹐与车冲缠斗不已。
西门不通﹑南宫不妥﹑东方不亮三老﹐看着别人打架﹐早已按耐不住了﹐找上苗裔﹑缪铭﹑刁经三人﹐南宫指着苗裔道︰“你这鸟贼﹐刚才伤了我两位兄弟﹐不要走﹐吃俺一掌!”
苗裔嘿嘿一笑道︰“老狗!若嫌命长﹐你苗大爷便做个好人﹐送你早日上西天去!” 麟角双刀一抡﹐如风车一般﹐旋转着﹐杀向南宫不妥;南宫不妥大喝一声﹐双掌一错﹐便来硬抢苗裔双刀。那边西门不通对战刁经﹐东方不亮独斗缪铭﹐也已动上了手﹐这六人捉对儿厮杀﹐高呼酣斗﹐甚有威势。
原野草一见对方头目都已出手﹐便向秋中明低言数语﹐秋中明点点头﹐气纳丹田﹐高声道︰“炎夏帮众听了﹐今尔等巢穴被围﹐覆灭在即。护国盟主原野草﹐体上天好生之德﹐有谕在先﹐尔等若弃械投降﹐一律不加追究;如敢顽抗﹐格杀勿论!勿谓言之不预也!”
甘开熙听得秋中明如此说﹐一边与乘云打斗﹐一边喝道︰“众人听令!关闭洞府﹐将这干人等尽数格毙!”
言毕﹐只听方金匮口中发出一阵怪啸﹐啸声才落﹐洞内涌出无数鬼面护卫﹐各挥利刃﹐杀向群雄。
一时之间﹐洞内大乱﹐双方混战。甘开熙瞥眼望向洞口﹐不见洞口关闭﹐便道︰“军师﹐洞门为何还未关闭?”
只听一个声音道︰“洞门机关已被本公子破坏﹐如何能关得了?”
甘开熙一看﹐却是一个戴鬼面具的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将面具一掀﹐道︰“甘贼!可还认得陈某!”
甘开熙咬牙切齿地道︰“陈嗣汉﹐你这叛帮之贼!破吾计谋﹐实在可恨!”
陈嗣汉道︰“你这点技俩﹐瞒得过别人﹐又怎瞒得过草先生?草先生一进洞来﹐便暗暗命陈某﹐冒充鬼面护卫﹐趁此混乱之际﹐偷偷地将你那洞门消息毁坏了。”
甘开熙大怒﹐几次想跃将过来取陈嗣汉性命﹐却被乘云死死缠住﹐脱不了身﹐一不留神﹐险些儿中了乘云一掌。
却说玄灵与方金匮斗至六十多合﹐玄灵渐落下风;那方金匮内力﹑经验﹑火候皆在玄灵之上﹐玄灵仗着师门剑法﹐以及碧波剑之锋利无匹﹐方才勉强与方金匮打成平手﹐时候一长﹐功力高下立判。
玄灵以太昊剑法为主﹐辅以飞云﹑齐云﹑漱玉剑法﹐招招精妙﹐式式出奇﹐方金匮虽说功力比玄灵为高﹐却也不敢大意。又斗二十多招﹐玄灵额角见汗﹐气息不稳;方金匮一柄避云锄竟然变化无方﹐一招挥汗锄禾﹐向玄灵当头锄至﹐玄灵使招子牙封神﹐封向方金匮来势﹐哪知方金匮锄头一转﹐锄嘴向玄灵宝剑一钩﹐玄灵宝剑便被引出门外﹐方金匮顺势将锄背向玄灵天灵盖敲下。
正是︰困兽犹斗益狠恶﹐穷寇末路更凶残。毕竟玄灵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上一篇文章:《御寇群英录》 第五十八回 侠女巧遇老夫人 乘云孤胆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