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 春燕把工作服试了试，上衣虽长塞进裤子里基本上看不出来。但裤腿又长又宽，实在没法穿，她把裤腿的下摆往里面缝了一圈重新试了试，这次长短刚合适，但宽的问题依然存在，只能忽略不计。

吃晚饭时春燕告诉老牛自己今天在Hardee's 找到工作，原以为会给他一点惊喜，不料老牛一听每小时只有4.50美元，立即说在中国饭馆做服务员工资加小费每小时至少可得10.00-15.00 美元。以春燕的英语水平，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当然有一份工作自然是好的，先干着，慢慢再找合适的何尝不可。

晚饭后他们一起坐校车去了老牛的实验室，老牛在那里作实验，春燕坐在不远处看书，一直到快10点才坐校车离开。在Dinkytown下车后，他们在月色下边走边聊，柔和的月光一览无余地撒在高大的建筑物上，也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行走的道路上和周围光秃秃的树躯上。

这个恬静的夜晚，没有给老牛带来罗曼蒂克的感觉，他告诉春燕自己有些后悔当初选择了现在住的地方, 如此下去，好多时间都将消耗在来往的路上。更让他担心的是天气越来越冷，离下雪的日子越来越近，在滴水成冰的寒冬，铲雪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加之春燕也不乐意打扫公用厕所，他们一致认为应以老牛的学业为重，尽快搬到B校园附近。

次日春燕提前10分钟到Hardee's报到，领班是昨天接待她的那位黑人女招待雪莉，春燕这才发现自已的衣服是褐色的，而领班和部门经理的上衣是蓝白相间的竖纹衣料，二者的区别一目了然。

雪莉让春燕把自己名牌挂在胸前，她给春燕示范如何打卡，如何擦桌子，拖地板和清洁入口处的玻璃。春燕心想这家店刚开张不久，前门的玻璃看起来铮明透亮，为什么还要反复擦洗？

在前台工作的都是收银员。他们大多是作零时工的学生，以白人为多，他们中间有一位亚洲模样的女子，后来春燕才知道她是印尼本土人，她的英语讲的很棒，和春燕一样是来陪读的。

随后雪莉把春燕带到做汉堡的地方给她解释每种汉堡的名字和做法。并告诉她明天在这里上班。

那一日，春燕在厨房和餐厅的各个岗位上轮流训练，她出入最多的地方是餐厅，只要顾客离开，就得去把桌子清理和擦洗干净，以便下一批顾客用餐。

午餐高峰期过后，前台收银员只剩下一半，其他员工们也陆续开始吃午餐或轮流休息30分钟。春燕没有带午饭，就按15%的优惠买了一份火鸡三明治和一杯可乐。

午休后雪莉要春燕把顾客端饭用的塑料盘子拿到厨房去洗，春燕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它们洗完。她像个陀螺一样被指挥的团团转，没有一丝的空闲。在国内坐惯办公室的她要站在那里不停的运转，还要时时被人吆来喝去，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那天春燕一直工作到下午五点半才拖着沉重的双腿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大概半小时后她回到那个是家非家的住所。那里没有人徐长问短，也没有可口的饭菜等着她，更没有时间让她为自己悲哀，她必须立即开始为老牛和她准备晚饭。

二零一三年五月十四日于德国纽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