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学车
九
步步逼近
八点的时候在约定的地方上了车，教练把车开到城外就给几个学员轮流开，大家都很珍惜这难得的上路练习机会，毕竟将来真的驾车去市区心里就有点底了嘛。但是教练要求走一条旧路，说是旧路更锻炼人，平交路口多，还会穿过一个小农贸市场，新路是双向四车道没有挑战性。
二丫开的时候教练要求提速，仗着有教练在旁二丫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快速向前。二丫没敢看表盘只是感觉速度很快，心里竟然飘上来一丝的愉快，想不到自己竟然驾车快速地在道路上奔驰，这可是奔向市区的路呀，比起平时练习的路要显得正式而复杂的多了！“减速！”随着教练的话音二丫降成二档再轻轻给油，原来前方有小手扶。“鸣号！”二丫自然依言行事，教练告诫说过平交路口时减速多鸣号注意观察，尤其是靠近村庄与小集镇时，人多自不必说，这些人还不注意来往车辆，往往自顾自，优哉游哉的。二丫心里感到有些好笑，中国本来就是农民多，农民是与自然最接近的人，这汽车是工业文明的产物，离自然很遥远，农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无需给你让路，他只给牛羊让路，不喜欢给自以为是的人让路。再说了，开个车有什么了不起啊，只是个交通工具而已，又怎能傲视路人而过呢？只能谦卑地让别人先过再依序通过，可惜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理想，所以很多不该发生事故就汹涌而出了……二丫不作声小心地开着车仔细体会行车的种种感觉。
到了考场所在的地方教练说要找个地儿再连续一下倒移库，而且要等一等自行前来的那三个人。教练亲自驾车想跟往常一样去蹭这里驾校的一个练车场，结果这儿的教练说老板交待了，不许县区的车子来练，否则会罚他们款的。没办法教练又调转车头来到东面一处刚建好的立交下面，显然这里还没有启用，路面上现成的两个画好的虚拟车位，一个正有车子在练，另一个空着。
车子停下，后背箱打开，小秦麻利地拿铁砣，二丫方老师女老板都忙着拿竹竿往小秦摆好的铁砣上插。正忙着呢，那边正在练车的人群里一个个头不高也不胖的人高声喊：“哪来的？！这儿是那么练车的吗？！”那人嘴唇好像有些薄，上下不停地动，话喊完了也还动，好像很想表达出一种地头强势的感觉。这边也不怯场，一边高声大气地回到：“怎么了？！”一边对几个人讲：“开练！”
那边除了用凶猛的眼神与上下磕碰的嘴唇表达信息外也没有更多的动作，这边高大粗壮的教练不当回事，嘴里念叨一句：“小样。”小秦看这场面有些发笑，二丫看也也觉得有点意思，大家相视而笑，这真像抢地盘似的，看来实力就是本钱啊，幸亏自己的教练块头吓人，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拿下。江湖险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此言不虚。二丫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库位上发挥的不错，走的挺顺的。可女老板似乎有些紧张了，移库之后出库时刮了杆，红了脸讪讪地微笑。方老师虽然没有出问题却依旧紧张的很，脸色泛白，很严肃的样子。不大一会那三人也到了，都上来练练。也是，换个新环境心理还真有些变化，好像不怎么有底似的，每个点都不那么踏实，有些怪怪的。
教练这会倒不那么呛了，只是嘱告不要慌，到时听话就行，反应要跟得上，叫停就停不要快，尽量不熄火。这话里有话啊。
时间差不多了，教练安排大家去一家熟悉些的饭馆，费用很便宜，每客才二十元，教练本身不要费用。反正大家就是来考试的，饭菜干净些就成，不会计较是否丰盛。大家吃的还是满意的，约定明儿中午还来这，就近考场省时间。看来教练真的与这儿很熟，与几端菜的都有说有笑的。像教练这样的人在外面是容易吃的开，在社会底层混的很像样子，要力量有力量要豪气有豪气还有技术在手，这三样就是硬功夫，老百姓就吃这一套，那酸文怪醋的不顶事儿。人群其实与鱼群差不多，不同的鱼在不同的水层有不同特性，有的吃肉有的吃草，有的海里有的在河里，有的凶猛有的乖巧。人的起源追溯起来与鱼有脱不了的干系，感受起来也的确是那么回事，鱼是水里的人，人是陆地上的鱼。
二丫这边胡思乱想呢，那边大家都吃差不多了。二丫也赶紧地弄点汤泡米饭几口刨完，拿出小包里面巾纸分给大家用。小秦就用餐桌上的餐巾纸檫了嘴与手，走在大家前面结账去了，三人同行小的吃亏，当然女人不计在内。这大概也是人类的通行法则？但有些少数民族好像不一定这样，那真算是异数了，尤其是在当下的时代里。
一行人走到考场的门口把信息卡拿出来验明身份后鱼贯而入，教练把车子开进来，带大家到停车场候着。二丫一看，呵，这考场占地可真不小，这候场的地儿就很大，站了很多人，树底下、风雨廊里全都是人，都是来考试的。一想也对，全市所辖县与区的同期学员都来这考，你说这人能少吗？也难怪要考三天，排不过来呀！这样的规模这样的费用得赚多少钱啊？！就看看这地的面积吧，除了水泥路面与场地都栽了银杏树，这家伙真是气派，这样大片的几乎望不到边的银杏二丫还第一次看到。听教练说这都是私人的，各县区的大宇驾校也是这个人的！这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大的能量？大概这就是鲸鱼吧，是天生的大胎，或者是受到了辐射类的污染导致基因特变，不然正常是不可能的……
二丫与一伙人站在树荫下东张西望的正聊着呢，教练又带一伙人过来，原来二丫所在驾校今天就有三台车来考试，以驾校为单位进行组织考试，这样一来就近二十个人了，队伍真够大的。三台车三个教练一起合作，有人开车分批带学员在院内的路上跑一遍感受一下，有人调试无线播音器，有的检查将要装在车轮上的电子感受器。这架势跟大片里特工爱搞的那一套似的，看来真是高俊回去讲的那样，全有特别的战略战术啊，真是的，二丫看着这满眼闹哄哄的人突然心里很失落，感到很无聊……太阳热辣地注视大地，注视着大地上这一群群的闹哄哄的人，无聊，其实真没多大意思，人，没意思……
就在二丫有些发焉的当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快轮到了，要先去排队，这边立即紧张起来，每个人都些激动，好像猎狗闻到猎物的气味一样兴奋，空气里弥漫着这样微妙的气味，二丫也被感染了，暂时停止了胡乱的飘想，准备进场，全身都绷了起来，来啦！
二0一二年七月十四日二十点二十
| 予微 (2012-11-02 03:44: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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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就是鲸鱼吧，是天生的大胎，或者是受到了辐射类的污染导致基因特变，不然正常是不可能的……" 有现代气息的乡土语言。 闲聊的语调，浓厚的人味！ |
| 木桐白云 (2012-11-02 04:04:56) |
人群里总有这类特殊的人物存在，这是有深刻原因的。 |
| 梅子 (2012-11-02 04:59: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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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陆地上的鱼，这个比喻太有创意了。 |
| 木桐白云 (2012-11-02 07:21: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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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梅子老师用心阅读，很感动。 |
| 梅子 (2012-11-02 10:29: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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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次想和你说，别称呼我老师。 在这个领域，我绝对是小学生。 可能我年长许多，也没有关系，直呼梅子即可。好吗？ |
| 雨林 (2012-11-02 12:33: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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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赞同。 大家都是文友，不要再称呼老师。 |
| 邱俊伟 (2012-11-02 18:13: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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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叫老师是尊称。 不过，我一般都是叫姐姐妹妹，兄台哥哥的。（比我小的，我也叫哥哥） 木桐，我就喊兄长。 |
| 木桐白云 (2012-11-02 22:21: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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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既是如此就直呼了，梅子早上好！ |
| 木桐白云 (2012-11-02 22:22: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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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表达一份尊敬，这也是文化的一部分。 |
| 梅子 (2012-11-03 00:57: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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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桐早上好！ 我非常理解你那样称呼是对我的尊敬，那就是一个尊称。请你理解我受之有愧，却之不恭的心理，因为这是一个特定的环境，在这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学生。 大家因了共同爱好集聚于此，是非常难得的缘分。你小说中的场景描述、人物的心理刻画、巧妙的比喻都太好了，我是个忠实的读者呢！ |
| 木桐白云 (2012-11-03 23:23: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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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评价与欣赏，这里的确散发着温暖让来到这里的人都能放松而愉悦，这里从一开始其实就超越了文学的范畴，成了大家交流生活感受与心灵感悟的地方，这个意义比单纯的文学意义要大的多，我想，这都跟来这里人的类型与追求有密切的关系吧，希望这样的状态能保持下去，也给很多人留一个可以遐想与放飞的地方。 |
| 梅子 (2012-11-04 08:34: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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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桐说的是，这里从一开始其实就超越了文学的范畴。大家相互交流生活感受和心灵感悟，多好啊！ 这里没有功利、没有侵轧，有的是互相关爱，就像此次美东飓风，不仅国外的文友、国内的文友也非常关切他们的安危。我今天看到海云说熊猫平安，国内好几个人都留言了，说明大家心里真的放不下。 |
| 木桐白云 (2012-11-04 08:43: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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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来了就留下来，就因为这样的原因，这里成了平静舒缓的桃源，让疲惫而有些孤独的心在这里重新活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