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三铁农具
文/木桐白云
在我的记忆里,农家的生活是我生命的摇篮,是我观察生活的开始。在社会进入信息化乡村全面城镇化的时候,我却不合时宜的不断涌起对童年生活的回忆,眼前一幕幕浮现的是那时的村庄河流,牛羊猪狗,鸡鸭鹅兔……
农田的开垦翻种,稻麦山芋花生的收获,都要依靠纯朴的智慧与几乎木讷的勤劳。我看到的场景是满脸疲惫的人们肩扛着农具,从远处渐渐前来,或者又转过身去,一晃一晃地向远处去,留下越来越淡越来越小的灰色的身影。
他们的脸已经模糊了,消失了,他们手里的农具却留在我的记忆里了,说不清为什么,但,我确实记得异常清楚,也许,这是一种缘分,也许,这是一种温暖,我说不清楚。
长而微弯的木柄其实就根剥了皮的合手粗的木头杆子,因为经年的手的抚摸汗水的浸润,木杆子油油的有些发亮,木色也由原先的淡黄变成沉着的褐红色了。木柄的头上是被捶成类钢的方铁片,这片铁在铁铺火烧捶打水淬,前薄成刃,中后一致,两面平滑。
这就是铁锨。
小片的田里转不开犁,翻土就要靠这铁锨了,一掀插下半截,再用右脚着力向下踩,两手紧握木柄左上右下用力下压,前后一晃,铁片就没入土中,左手向后拉右臂向上顶,步略呈弓装,稍一发力,一块方形厚实的土块就挖出了。
说的啰嗦挖的快,一杆烟的功夫,一小片田就翻的差不多了。挖土的人,擦把额头的汗,铁掀顺地一横,一屁股坐到木柄上,用敞开的灰蓝色小褂的右襟扇扇风,歇歇。
如果不挖地,就扛着铁锨去田里转转,看那里有小凹坑就顺手从小沟边挖两掀土给垫上,小水沟水流的似乎不畅就用铁锨给刮刮。 扛着铁锨在宽阔的田野里行走,也许黄昏的天空有了火烧云,但那汉子并不在意,依然平静地扛着铁锨在走。
麦子收了,脱了有些滚圆的麦粒儿,剩下的麦杆子闪着金黄色,散乱的很,得堆起来,堆得结结实实的高高的,储存起来,有大用途呢!
可是,怎么堆呢?
这活就是铁叉的专利了,有些弓着的木柄的一头装着有三 股叉刺的铁头,这叉刺这几日连着忙了几家的麦秆子,磨的是寒光逞亮!
这家伙是个厉害的角色,对付什么盗贼是极其有效的武器。
到了秋天,收了玉米大豆,收了金黄的稻子,就连着忙收花生与山芋了。地上的庄稼好收,地下的可咋办呢?
好办,用草斩!这也是木柄装铁头,只是这铁头是与木柄成直角之势,四根铁刺上粗下细如同等距排列的四把大锥子一样。
使用的时候,上身稍倾,两手握柄左后右前,微发力筑向目标,左手一抬顺势向后一拉,一小块土就拉出来了,露出了土里的花生,或者是山芋!刨土豆也是如此,老家人称土豆叫地蛋,当菜不当粮。
这三种铁制农具在家乡的生活里一直是不可缺的角色,深受乡人的重视,家家都有,很少会让它们有生锈的机会。
我知道,现在的农田是收割机的舞台,可我还是忘不了冷农具的身影,连同那有些贫瘠的岁月,还有那略露疲惫却很平淡的人们。
二0一0年十月九日二十一点二十一
雨林 (2012-07-07 10:18:11) |
图文并茂,怎一个好字了得。故乡和旧事,是最可以逃逸和安顿自己的地方。 |
木桐白云 (2012-07-07 12:48:26) |
回到记忆里的时候身松心宁。 |
天婴 (2012-07-07 17:47:58) |
小时候在我姥姥家用过铁锄,到现在还记得触摸那木把儿的感觉。 |
予微 (2012-07-07 19:06:19) |
锄头呢?来了北美,我买了铁锨和锄头! |
木桐白云 (2012-07-07 22:06:33) |
种田也是人亲近自然的重要方式。 |
木桐白云 (2012-07-07 22:07:49) |
锄头属于辅助性的工具,有机会再写一写。 |
予微 (2012-07-10 03:56:43) |
看来南北方有不同,我记得小时候去农村,看到农民扛着下田种地的,主要是锄头,收割时用镰刀。 |
木桐白云 (2012-07-10 05:47:43) |
你说的有道理,可能南方山地多,大农具不太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