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文轩》春山如笑:雨中海棠

雨中海棠

清晨, 窗外细雨霏霏, 一直到九点多依然飘着似有似无的雨丝。不甘心在满园春色、已近晚春的四月将大好时光消磨在室内, 便带着伞去园子里"巡视"。经过那棵自生的海棠树时，蓦然间一丛丛、一簇簇含苞待放的海棠花闯入眼帘。古朴典雅的花儿们镶嵌在满树的绿叶中，像淑女们不施脂粉的脸颊。仰望着这些羞红了脸的仙葩，我情不自禁对着好奇地顾盼着的她们道声早安。

早些年，我家门前曾有一棵与之相似的、枝繁叶茂的海棠树。春天, 粉白色幽香的花儿层层叠叠地綴满枝头, 盛开的花瓣被风一吹，雪花似的翩翩起舞，落得满园都是；夏天，满树绿叶婆娑, 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秋天, 红艳艳的小果子垂挂在树梢上, 像孩子们可爱的笑脸；冬天，熟透了的红果坚强地留守在光秃秃的枝桠上，成为鸟儿们越冬的佳肴。

可惜这棵树挡住了我们的视野, 叹息原来的主人没能为她选个生存的好去处, 只好忍痛割爱。

不记得是哪一年, 在院子里除草时发现两株自生的小树苗, 分不清是果树还是杏树, 于是手下留情,　任其发展。茁壮成长的小树不幸被不谙世事、馋嘴的鹿儿们瞧见。痛悔之余, 将残缺的小树用铁丝网保护起来，以免再受鹿儿们的伤害。数年后，惊喜地发现她们竟然开花结果了! 繁星般的花儿浓郁芬芳, 果实粉里透红---典型的海棠果, 弥补了我对已故海棠树的思念和歉疚。

这棵树颇像野生山楂海棠。据说山楂海棠是一种珍稀植物，生长在美丽的长白山西南坡海拔1100~1300米的针阔叶混交林中，每年春季盛开着漂亮的野生海棠花。

虽然她的真实身份将永远是个谜, 但她选择了在我家院子里安家落户, 足以说明和我们有缘, 愿与我们岁岁相伴, 于是对她的偏爱油然而生。

古往今来, 赞美海棠的文人墨客甚多, 可我最喜欢曹雪芹《红楼梦》里林黛玉笔下的咏白海棠, 这首诗既写出了白海棠的神韵, 又道出了深闺少女的情怀:

咏白海棠-林黛玉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April 16, 2014 in WA

含苞待放的海棠(04-16-2014)春山如笑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