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出来的小说,都说是散文。怎么会这样?明明人物环境情节三要素都有了,怎么不是小说呢?一个人说了,可以不信,大家都这么说,看来还真要闹清楚什么是散文,什么是小说。
华夏文摘王克斌老兄写过一篇忆旧《把兄弟》,浓郁的市井生活气息,老北京的民俗民风,那些陈年往事好像就在昨天,唤起了我对童年,对故土的回忆。转天一早醒来,那对把兄弟还在脑子里转,挥之不去。这篇纪实散文语言朴实,故事真实,人物栩实。纪实散文是毛坯,是一些未按小说要求加工的原材料。虽然也可能是由一连串事件合组成的故事,但事件与事件之间往往平铺直叙,一一罗列,并没有因果关联,并不求其完整。虽然也可能有人物,但多像山水画中的牧童和渔夫,只为了景致添些人文色彩, 不需要有鲜明的个性特色。虽然也有对话,但无须推演故事,无须突出说话人的性格。散文求的是表达意念,抒发感情。这样写起来,铺陈简单,说理容易,可以尽情解说抒情。
这样的好素材,可惜并不完善,比如“酒杯”在我喝酒的时候出现过一次,没有下文。“二姐”虽让我想到她光着身子在村口洗澡的往事,却是个孤零零的事件,跟上文都没关系。我爹和高大爷的过结化开了没有?高大爷后来咋样了?更让人感到缺憾的是七叔悬梁自尽,人命关天,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到底为什么呢?
能不能这样做?加一点虚构,鲜明人物形象,合理布局结构,明接暗榫,前后呼应。解扣子,扔包袱,事态发展根据内在的因果关系,戏剧性的呈现,一步步地将故事引向高潮。通过人物的动作、对话推衍故事,让故事中的人物直接表演给读者看。比如二姐,是我爹先想到把她说给七叔,我和娘才回村找她。没进村,老远就看见她脱得光光的在洗澡。这样,不但把故事串起来,而且写到她的随便,就为七叔自寻短见的根由打下伏笔。以酒盅为道具,串接了相隔六十年的两个画面,用“义气”这根红线把一个个散珠,一块块碎玉贯穿起来。
纪实往往说一个鲜为人知的事情。
散文往往抒发一段强烈的或深沉的情感
小说要把一个事儿,把一段情,艺术地表现出来。
写好《酒杯》我好像懂叻,散文和小说的主要差别就是这些,不知道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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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写作,多半写散文。散文真实,直接表现主观感受,描写生活侧面,历史场景。随意,灵活,特别适合那些感情过剩,形容词副词过剩的写家。
写得多了,总要写小说。小说讲究布局谋篇,要有更多的写作技巧。要有情节,或戏肉。如何开头,展开,推向高潮,最后结尾;如何设置悬念,安放接榫;如何连贯而成为整体;每个唯一性独特性的人物在文中的作用,出场、退场、复现率;个性鲜明呼之欲出人物的心理活动,对话,对事件的态度。凡此种种都不是一个惯写散文的作家,在短时间内能够掌握的。从散文到小说这段路程,会很漫长。章诒和从她的纪实散文到第一部中篇,四万字整整走了30年。说实话,小说《王氏女》,比她的散文《往事并不如烟》差多了。
写小说和写散文需要两种不同的才能,就像花样滑冰和速滑选手的区别。花样滑冰讲究形象造型,动作流畅,给人以艺术的美感。不是从甲地到乙地那样一个简单的指标。写小说的可以写出很好的散文,写散文的很难写出好小说。
有志写作的人,大多早晚会写小说。因为小说这个框架可以承载作者的更多理念和情感。更便捷地找到自己的知音,引发共鸣和交流。
今天,电影、电视的声光综合效应,大规模的团队协作影视作品占据绝对的优势。在暗室里独自创作的小说家们的出路更加艰难。只有那些在艺术象牙塔中坚持创作、追求自我实现,以图达到人生境界的极致的人,还是能写出艺术精品。
王克斌《把兄弟》
说来这事过去60多年了,可一直在我心里盘旋,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感触到什么叫做遗憾。
父亲只读过几年私塾,靠力气干活养家,按现在的话说,算个蓝领。年轻时练过武术,学过八卦掌的单、双、顺三势。大概因为习武,故而喜欢交游,有过不少朋友,还有几位把兄弟。所谓把兄弟就是几位异姓好友烧香叩拜,发誓虽不同生,但愿同死,结为金兰之好,生死之交。
父亲有位最亲近的把兄弟叫高贤贵,大号佩亭,我尊他为高大爷。高大爷比我家富有,在花市附近的下宝庆胡同有套宅院,门朝北开。从门道进去后往左看去,四面都有房子。院子中间青砖铺地,零星地有几株花、树。高大爷和大妈住在台阶上的一排南房,北屋住的是他的七弟,高贤芝,人们都叫他高老七。
高大妈不爱讲话,眼神儿不济,眼角常挂着一层眵目糊。她在家里不大管事,有点像电视剧里吃斋念佛的老夫人。高大爷比我父亲大两、三岁,大概是八国联军进北京前后出生的。那时,他应当在五十二、三头上。虽然岁数不大,高大爷却是一头银发,留个短寸。大爷说话声音响亮,人也精神。和他在一起,有种精力旺盛和豪放热情的感觉。
北京的街名有不少都带个市字,如珠市口,菜市口,羊市口,算市口。有的干脆没有这口字,如缸瓦市,栏杆市,骡马市,花市。这花市自然与花有关。它是一条不大宽敞东西走向的大街,西起哈德门外大街,东到铁辘轳把。街的两旁有许多卖绢花的小摊和门脸,这些假花把街面点缀得红中带绿,再加上熙熙攘攘的过往人群,呈现出一副活脱脱的繁华市景。
50年代,除了花,这里还有百货店,山货庄,书店。地标式的店铺门前悬着一个系着红带子的大烟带锅,这个专卖针头线脑的小店以此得名。路北有个火神庙,后来改作图书馆。路南有个少年之家。一个电影院叫崇光,我在那儿看过南斯拉夫的《生的权利》;另一个叫大众,我在那里看过《一贯害人道》。
高大爷家在花市附近,因花而致富。他的同胞兄弟,我称为七叔,心灵手巧,入了花行。10几年间,添房置产,买卖做大。他不光制作绢花,还有印花手绢。高大爷只管结交各路亲朋好友,每年都像《盗御马》里的窦尔敦先生那样,在家中举办几次酒席,宴请宾客,共叙衷肠。
酒席一般有两桌,南房的东屋是女眷,西屋则是为老爷们预备的。这些亲友里大部分都不是文化人,喝酒的时候,推杯换盏,吵吵嚷嚷,划拳助兴。什么七个巧呀,八匹马呀,五魁手呀,或者是伸出十指,来个满堂全福寿-都来了(LIAO)。气氛之热烈,个场面之活跃难于言表。
自打三、四岁起,父亲在喝酒时总用筷子尖蘸上一点,再放到我的舌头上。他说:“男人不能不会喝酒。”居然无视人家美利坚这边还有条严格的法律。50年当我6岁的时候,就可以斟上半盅,与父共饮了。大概因为这个缘故,我这小孩子没随女眷,竟然被推到大男人的席面边吃边喝起来。有时我也说几句幼稚无知的话,给他们带来一笑。有一次,喝完酒后,我把酒盅扣到桌上,说:“我不喝了。”高大爷连忙在把酒盅口朝上扶起来,对我说:“酒盅不能倒扣,不吉利。”后来,我没再犯过这样的错误。
高大爷有几个孩子我也说不清,只知道一个三姐,30来岁,已婚,也住在下宝庆胡同,在东头路北的一个杂院里。三姐已婚,身体不好,有痨病, 很少见她说笑。第二个是独生子叫财宝,也就是20岁上下,话语也不多。第三个叫五魁,18岁左右,我叫她五姐。五姐好打扮,嘴唇老是抹得红红的,穿个彩色旗袍,烫着头发,用当时的语言,那叫摩登。五姐童心未泯,喜欢拉着我的手到街上去玩,给我买糖果。走的时候,还送给我几个印花手绢。在年轻的一辈里,五姐对我最好了。
50年代初,高家办过两次喜事。一次是财宝哥的大婚,一次是七叔成家,而两次婚姻的大媒都是我父亲。
我的老家在京东的中赵葡村,村东头有个地主姓贾,叫贾士杰。父亲把他的女儿说给了高家。这边是财星高照的小业主,那边是曾经有房有地的土财主,再加上贾家女儿细皮嫩肉,有些姿色,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城乡结合了。办喜事那天很热闹,吹吹打打,欢乐喜庆。父亲为高家作了件好事。
七叔那年在四十头上,从能力上讲会做工经商,是个兴办家业的人才;从人品上说,温文尔雅,谈吐和气,又是一位善于接人待物的老好人。他几乎独自支撑了高家的产业,每天忙忙碌碌。可是在亲友的酒席上,他总在下边张罗,不上桌面,倒像个管家。七叔尊兄如父,从未有居功自傲之心。大概由于忙碌和腼腆,尚未婚配。
父亲与高大爷、七叔都很亲近,七叔对我父亲也视若长兄,言必称称五哥。财宝哥大婚之后,父亲又开始为七叔张罗配偶,以立家室。他想到了村西头年轻的寡妇,二姐。她当时30多岁,夫早亡,无子。两边的人都同意了。
说起这二姐,还有一幕往事,令我难忘。1949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村民们都在家里睡晌午觉。母亲带我从外边回村。在村西头的水塘边,光天化日之下,一个长发裸体的女人正在石槽边上洗澡。母亲对我说那是二姐,她走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我在远处等着。那时的我还没有建立男女两性的概念,只看到二姐一身白花花的皮肉和一绺儿湿漉漉的黑发。现在二姐的职称就要提高一级,我得称她为七婶了。
七叔和七婶结婚的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把我留在了他们的屋里。七叔的房间在靠窗的一边有一条长炕,他为我在靠西的炕头铺好一套新缎子面的被褥。入睡前,七叔还专门到街上为我买了一根直径3厘米长14厘米的山药扎成的糖葫芦。吃完糖葫芦,我就进入甜蜜美好的梦乡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结婚以后,七叔每天都兴致勃勃,欢欢乐乐,似乎生活开始充实了阳光。一年后,七婶生了个儿子,叫小胖,全家都很高兴。满月的时候,父亲、母亲也带着我和姐姐前去祝贺。高家添丁,七叔有后了。
谁想到好景不长,孩子生下几个月后,七叔上吊自杀了。这无论如何对高家也是件大事,一来失去一根顶梁柱,二来刚过上好日子的七婶又要守寡了。父亲向来把七叔看作亲弟弟,他又是这门亲事的撮合人,自然也是悲痛万分。
七叔送殡那天,我在街门口望着,只见一具棺材放到一辆车上,几位亲朋守着灵柩。父亲穿着刚刚订做不久的蓝面羊皮短大衣,和亲友们一起把灵柩护送回老家。
七叔死后,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两种理论,一种是七婶原来是个寡妇,她的命硬克夫,这种观点符合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女士,嫁一个妨一个。另一种理论则认为高大爷和他的儿子财宝哥不能接受七叔的儿子,因为这会影响到未来财产的分配。亲友们像文革时的民众一样分成了两派。很不幸,我父亲加入了后者。
持第二种理论的小组开会协商,要为孤儿寡母打抱不平,上告高家图财害命。他们还找了一位在兴隆街煤渣胡同卖炸油饼的文人,名叫李希增,大概他给国军当过文书。想不到他除了能拿两把长筷子外,还会写一手好字。不久状纸写成,不外乎某某状告某某图财害命,逼迫某某自杀身亡,BLA、BLA。
后来也没见到官司有什么结果,倒是亲眼看到两个相好几十年的把兄弟从此决裂。现在看来,决裂的责任应当在我父亲一方。事情过去几个月后,一个夏日的中午,高大爷来看父亲,他身穿一件黑色亚麻布短袖衬衫,还是留着寸长的平头,拿着一把黑面折扇。经过七叔事件的打击后,他有点消瘦和憔悴。
放在往日,高大爷驾到,不管多忙,父亲都要停下手中的活计,陪着大爷说话。母亲则会炒菜做饭,高大爷酒饭完毕离开之后,父亲才继续工作。这一回,父亲见了高大爷却带搭不理,刻意把他冷落。我在一旁看着高大爷尴尬的表情,想过去和高大爷说几句话,打个园场, 又怕父亲不高兴。不到20分钟的时间,高大爷似乎看到这金兰之好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于是怏怏离去,父亲也没送他。
高大爷走后,父亲站在地上,低头含泪,默默无语,似有一重怅然若失的感觉。几十年的深情厚谊如今竟然止于一旦,一对生死之交的结义兄弟从此就要变成形同陌路的生人。其实父亲当时只要稍示让步,给个台阶,老哥俩就会达成谅解,尽释前嫌。人有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爱迷恋于直路,不知道拐个小弯。
那是我见过高大爷的最后一面。父亲也许忍心失去这么一位把兄弟,我却不忍失去这个豪爽热情的把大爷。可惜我当时还小,不知道什么叫友谊。不知道中国文化里那些动人的故事,如羊角哀、左伯涛,如俞伯牙、钟子期,如三国里的刘关张,如竹林七贤,如贾家楼36友。如果年龄再长几岁,我也许会有理由去说服父亲,挽回这段情义。
七叔死后,高家失去了顶梁柱,再加上随之而来的公私合营,不免家道中落。财宝哥也不得不去另谋生路,脱下公子哥儿的行头,当起了电车售票员。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下宝庆胡同,再也没听过高家的信息。
自杀的案子大部分都难查清, 文革里有那么多自杀的,案子破了几个?七叔心眼窄,想不开,把他的自杀武断地归罪高大爷的逼迫,似乎也没证据。遗憾的是父亲钻了牛角尖,认了死理。为这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结束了几十年的友谊,的确有点轻率莽撞。
中国是个重朋友、讲义气的国家。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人生坎坷,谁都有走低的时候,倘若此时有人伸手拉一把,就会扶起一条好汉。郭德刚老师在《托妻献子》的段子里说过,“一富一贱,交情乃见;一死一生,乃见交情。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可见朋友和友谊在人生中的重要意义。
在我记事前,父亲为高大爷做过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50年我们全家返城后没有着落的时候,高大爷伸出了友谊的手。他借给父亲一架缝纫机和两匹布,帮父亲搭起了家庭手工业的摊子。从此全家的生活有了依靠。我虽然小,但也模糊地感到高大爷的仁厚和义气。因为七叔的自杀,父亲彻底否定了这样一个助人为乐的朋友,的确是个错误,当然对高大爷也是个精神上的打击。
人生一世,读书工作,会遇到很多的好人,但由于精力和经济条件,不会有许多的朋友。至于能够推心置腹患难与共的则更为数不多。朋友往往是长期共处,相互投缘才形成的化合物。好的朋友之间不应计较贫富,不应计较地位,也不应计较政治取向。人有走高的时候,也有走低的时候,一高一低更会体现友谊的贵重。
然而,人是有头脑的动物,他们遇事要思考,每个人因处境的不同而对同一事物又会有不同的看法,甚至相互对立。这时他们应当冷静、理智地处理各种误会或误解。切莫矜持自负,更不要因一时冲动在气头上做出决定。建立和培育友情很难,而且需要大量的时日。而友谊的断送却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发生。再好的朋友也要不断地相互理解沟通,相互尊重。朋友间最好不要过问和干预对方的家事,家里的事,外人很难说清。
人们应当珍重友谊,善待朋友,学会宽容,学会谅解。切不可因为一个小误会,一件偶然的过错,更不要因为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就把友谊搁浅。一对好朋友的绝交就像一对恩爱过的夫妻离异一样,双方都会受到伤害。友谊像一棵众人共同栽培的小树,每个人都要不断地浇水,施肥,培土,修枝剪叶,小树才会茁壮地生长。让友谊日久天长。
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木易石 (2014-03-30 16:15:18) |
哈哈,模糊文学。其实二者融合起来也不错。 |
雨林 (2014-03-30 17:07:38) |
“有志写作的人,大多早晚会写小说。因为小说这个框架可以承载作者的更多理念和情感”。 “写得多了,总要写小说。小说讲究布局谋篇,要有更多的写作技巧。要有情节,或戏肉。如何开头,展开,推向高潮,最后结尾;如何设置悬念,安放接榫;如何连贯而成为整体;每个唯一性独特性的人物在文中的作用,出场、退场、复现率;个性鲜明呼之欲出人物的心理活动,对话,对事件的态度。凡此种种都不是一个惯写散文的作家,在短时间内能够掌握的。从散文到小说这段路程,会很漫长”。 |
海云 (2014-03-31 15:39:36) |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也是因人而异。我06年开始写作,写了几篇散文,当年就开始写小说了,写了一篇短篇小说,第二年就开始写长篇小说。 可能对有些人从散文杂文到布局写长篇小说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但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时间并不久。但是写长篇大部头的东西,生活的积累和沉淀是必须的,这个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我的两分钱。 |
费明 (2014-04-01 02:45:30) |
说得不错,很多时候不好分辨 |
费明 (2014-04-01 02:46:39) |
一点感想,到今天还是拿不准 |
费明 (2014-04-01 03:01:53) |
夕林,特地把我老哥王克斌的原著搬过来,贴在文章的后面, 这样就事论事,可能会省些笔墨。 王克斌使CND.ORG的非常实在的写手,比我大两岁。我改动后贴上CND,他说改得不错,我的文章谁都可以改,大家都乐呵最好。有个北京人说,这一改京味变成津腔了。 我贴到这里来, 只是想说小说和纪实散文的区别,有兴趣看看《酒杯》和《把兄弟》, 一比较就能看出区别来了。 我的兴趣很窄,只在意若干文艺理论及其若干表象如散文和小说,只在意哲学及其若干命题,比如生死婚恋。很愿意就文艺理论展开讨论,这比自己啃大部头要有趣多了。 |
费明 (2014-04-01 03:06:41) |
能不能一上来就写小说,确实是因人而异。巴金20+岁写完家春秋三部曲就是个例子。生活里也是这样,有的人很能说, 说出来的话大家都爱听,这样的人动手写小说, 很快就能上手。大多数人写小说总要经过漫长的道路。 |
夕林 (2014-04-21 14:31:51) |
学习了。谢谢分享你的体会! 其实,小说的范围很广,很难划界。许多著名的小说,几乎全是心理活动;有的加入了许多议论,情节松散;有的朦朦胧胧,像散文诗;有的像一幅一幅画链接起来的;什么样的都有。估计你问十个人,就有八九个定义。 能和费兄探讨一下,倍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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