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我最喜欢的诗人(二)

2011
我最喜爱的诗人(2)

张玉红(笔名云海苍茫 男,60后,四川,云南,四川)

唐云(笔名沙蝎 男,70后,从四川到新疆)

张玉红,军人世家,自叙自幼刁蛮,率性、不羁、时而犯懒。命运将他送上军营后,潜意识里他就等待着能上战场、真正成为一名战士的那一天。而命运似乎也就成全了他,他上了老山,蹲了猫耳洞,经过了血和火的砺炼、生命极限的挑战和战友生离死别的绝望和苦难。之后,他放弃军路直上,选择了一条坎坷的人生路,从此挣扎民间,百尝各味。

张玉红自幼爱上写诗,就是在猫耳洞里奄奄一息也没有忘怀。

我通读了他的每一首诗。

张玉红的诗,特殊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人性里的孤傲、苍凉和时现的软弱,构成他诗歌的基底和脊梁。

张玉红的诗,写出了一个极其真实的、孤傲、凛然乃至囹圄雄狮般的自我。这个自我不同流合污;这个自我不似海子诗里的抽象,它琐碎到一条黄瓜一撮豆芽,它孤独到和一张沙发对话,它甚至软弱到惧怕面对妻儿的需求。就是这么一个真实的人和人生震撼了我。

张玉红的诗,不体现死的黑暗或是辉煌,它体现生的惨淡、坚忍和期盼。

张玉红的诗,情感真切而不乏含蓄。心底的渴盼和追寻化为奇特的想象和奇妙的意境,体现了诗的轻盈纯净对活着的沉重混浊的抗争和胜利。

 

附:张玉红《读你入夜》:

贫穷的人买不起光阴
只能和黑夜瓜分 昂贵的月亮
月光真好 打开你层层纱衣
我一坐就到了古稀
跟月老一样 呆呆地读你

我的呼声吹开了你的心灵
来不及说出的感动 被泪水偷走
那样平静的流水仿佛在丫语
在这星星洒满的静夜
爰情就在风中长大
歌声就潜伏在草尖上
唱遍了整个维也纳教堂
念你一生的名字

一本书读掉了多少根黑发
一首诗想出了几许缕缕银丝
像追赶海潮一样 总也赶不上
总也读不懂
其实 你不纯洁 也不诡异
合起来只是一张干净纸
书中的黑与白 是我命定的终点
这太阳和月亮 谁大谁小
这夜会比梦更遥远吗

 

我的评论:在我的心里,这个世界深处的稀珍和秘密,属于贫弱的人。那就是为什么云海的呼声能够吹开和他神交的文字的心灵,那就是为什么他的歌声潜伏草尖,荡漾教堂。《读你入夜》,充满了夜的悲凉和想像,跳跃着夜的星汉灿烂,翘首茫然夜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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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最后两个月里,沙蝎有如一匹黑马 ---- 浑身上下尽黑的马 ---- 奔驰到了我的面前。今年春天时我认识了他,开始拜读他的诗。我曾请教过他为什么叫沙蝎。从回答中我了解到他当过兵,笔名是当兵时留下的。他倾心于“沙蝎”所象征的毒,渴望沙蝎的毒攻破现实的毒,让人们重归于一种劫后的宁静与友爱。初读沙蝎诗,在读出一位嫉污如仇、渴望纯洁的赤子诗心的同时,也感到他的一些诗句仍有待精进。真正让我惊喜的,是我近期读到的他的几首诗。在《月和母亲》里,诗人对母性的感受理解是那样的细致深沉,比喻是那样贴切,排句是那样缠绵动人。《月和母亲》,一个幸福地流着哈喇子的孩儿的吟母诗,吸引我去阅读理解他的更多诗作。

沙蝎,一位嫉恶(包括自身的恶)如仇,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思索、寻觅,倔强仰望光明的诗人;沙蝎,他在每一滴露珠里汲取光明。

沙蝎的诗,诠释了黑暗的另类意义。一颗在黑暗中绝望的心,因了这绝望,反而拥抱它,在它的怀抱中积蓄异常浑厚的力量,在黑暗中托起光明。这是沙蝎诗歌批判现实的主旋律。

沙蝎的诗,饱含了对故土和民众的深情关切和社会不平现象的焦虑,也饱含了对国土的爱。他甚至因了钓鱼台事件愤怒而疾。

沙蝎的诗,在他所感觉到的龌龊的包围中,写出了天山雪莲般的冰清玉洁;写出了诗人从善如流、苏世独立的情怀。

 

附:沙蝎:月和母亲

月总在夜里穿针引线。它眯缝
着双眼,像母亲
用嘴捋直线头,小心翼翼穿过树枝。莺啭
虫鸣。兽骨。这些细小的针孔含有我
童年幸福的磨牙声

世界进入深眠,母亲还在
用黑暗缝补生活的漏洞。月光陡峭,斜搭在母亲
瘦削的双肩,在她身上挂满七色的线

她抱紧这幸福的瞬间。最怕一根
针滑落溅出响声,惊醒我
嘴角的笑容,睡梦中一生都流不尽的哈喇子

在每一个苦难的黎明临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