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剩饭”型的妈
威廉刚两岁的时候，话还说不利落。有次朋友来作客，我洗了蓝莓放在桌上。威廉专著地把里面最小最不熟的捡出来，一定要塞在我嘴里。朋友百思不解，我倒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定是他平时看我每次把蓝莓给他前，都会把最小最不熟的捡出来自己吃，他一定以为那是妈妈的最爱。讲出来惹得朋友和自己都大笑：童心啊!
三年后，语言能力发展了，威廉喜欢总结。一天晚饭时饭菜刚上桌，我习惯性地把昨天剩的端到自己面前。他想了想，然后很肯定地说：“Mom, you are just a 'left-over' type.”(妈，您就是那种‘剩饭’型的。)轻轻一句话，让我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成了‘剩饭’型？
成家前，我一直为自己的独立而自豪，婚后也欣赏配偶间对个体性的相互尊敬。可有孩子后，我的配角观念就明显了，总觉得孩子永远第一。做母亲以来最辛苦的日子是威廉出生后的头六个月，最深的记忆就是又累，又饿；又饿，又累。责任在自己：首先是没做好准备，低估了照顾新生儿的工作量，高估了自己的生活能力。孩子到来之前天真地想：不就是一个婴儿吗？我在国内读了七年师范大学，出来又接着读教育学院，和不同年龄的孩子打了多年交道，有六个月的产假，难道连一个婴儿也照顾不了？所以没请保姆，而且尽量不打扰经常出差的多米。还有，太迁就孩子的需要，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健康的重要性。晚上和威廉一个房间，他呼吸稍微重一点儿我就马上醒了，从未连续睡过两三个小时以上。虽然抱着他的时候满心幸福，看不够，感觉就是立刻死去也心满意足。看不到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听上去伟大无私，但放在做妈妈的时候是不成立的。因为妈妈不在了，谁来照顾孩子呢？连续疲劳，营养不足，拖垮了我的身体。原来每三年才感冒一次的我，那一年就生病三次。
到大卫出生的时候我就长记性了，请小时工做饭做家务。虽然孩子还是我带，但睡眠和营养上比第一次是天壤之别，所以精力充沛多了，抱孩子心情更愉快，记忆里都是他们两个天使般的面容。
可是，被威廉叫做“剩饭型”，我怕了：我真的满足于做可有可无的“剩饭”吗？
大卫的头两年我把半职工作之余的时间都花在料理他们饮食起居上，自己在各方面则得过且过。原本爱漂亮，可连续几年没给自己添过新衣服；原本爱跳舞，但连续几年没去锻炼；原本经常和好友聚会，那几年总以没时间为理由，和大部分朋友很少见面了；原本爱读书，可那几年顶多就是翻翻育儿杂志；同时也忽略了和多米的交流。无意识中认为只有这样，自己在孩子面前才问心无愧。带孩子去公园玩时结识了很多新手妈妈，大家介绍自己时只是“卡卡妈”“豆豆妈”，而我也忘了我是谁，只记得自己是“威廉大卫的妈妈”。那时心里常梦想着：等孩子上大学后，时间都是我的，那就可以去旅游，去读书…去做所有自己爱做的事了。
可那几年因为缺乏锻炼，又是饭桌上的吸尘器，体重保持产后水平不说，容颜老了十岁，体力下降，脾气还容易短路。白天没有足够的耐心去对待孩子，我常常在他们睡熟后再忏悔，时时交结在内疚里，离我心目中的为母之道相差甚远。以为多无私，牺牲自己去照顾孩子，其实自己身体和精神不好时不但不会照顾好孩子，还心存怨气，影响到家里的气氛。被多米称作“烈士情节”(martyr complex)。
回头看看我小的时候，妈妈也是最尽职的：做鱼时自己只吃大家不要的鱼尾巴，炖鸡时只啃鸡脖子，每顿的剩饭也是她包了，更不用提花全部的精力督促我做作业等。但她很少有时间去照顾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健康。记忆中只有她期待的眼神：“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婚姻不幸，工作不顺的她，在我出国后又走向另一个极端，要去寻找自己的价值，有几年对家不闻不问。
心理学研究发现，妈妈的健康快乐和下一代的健康成长正相关。情绪，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有传染性。妈妈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最多，所以我们的情绪随时感染着他们。如果我们精力充沛，感觉放松，满足，幸福，对待孩子也会更有耐心和爱心。相反，疲劳，烦躁，紧张甚至怒气冲天，孩子也都会感受到。
多希望在我小的时候，有人提醒妈妈去照顾自己，让她有时间去锻炼身体，享受自己的朋友圈，更要拿出时间调整夫妻关系，提高自己的幸福感。记得读大学时我年轻气盛，指责父母没有教育好弟弟和妹妹，扬言将来要办中国最好的幼儿园，教育最优秀的下一代。当时妈妈就一针见血地指出：“真想教育好孩子，去办好的幼儿园不如去建好的婚姻介绍所；幸福的婚姻才能养育优秀的孩子!”她明白呀!可怎么在现实生活中不拿出时间去提高婚姻的质量呢？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确实很让人满足和欣慰。可孩子再大些，不需要妈妈操劳饮食起居后呢？试看身边很多的妈妈，家里天长日久的服务性劳动往往被子女忽略、习以为常。他们也许会依赖母亲的照顾，却并不一定因为这种依赖而感激或尊敬她们。曾经有欧裔同事调侃自己生物钟和独子相反：她晚睡晚起，但独子从三四岁时就每天早上六点前起床，还兴致勃勃地叫醒她：“妈，我防晒油抹好了!”她斩钉截铁地通知儿子：“早上七点之前我不是你妈!”那时一笑了之，回头看看才发现这样的妈妈真有智慧。自己不睡足了，怎么有精神照顾孩子一整天呢？看似“自私”的回应，还教孩子学会了等待，七点之前自己去找玩具安静地玩耍，一举两得。
感谢威廉的一句话，让我反省：孩子很重要，但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去养育他们。妈妈的幸福和快乐，对孩子太重要了。“忘我”的精神也许在别处很可贵，但在育儿上行不通。“忘我”的妈妈长久下去不会健康快乐，更会负面地影响孩子的成长。而且，人生无常，万一我活不到孩子成人呢？那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多遗憾呢？为什么非等到孩子离家之后再做自己喜欢的事呢？
很快，我加入了健身房，每周拿出时间去锻炼，和好友定期聚会，还和多米创造机会单独出去约会。去公园也不只是看着孩子荡秋千，自己也跑一圈；买菜不只买孩子爱吃的，偶尔给自己开小灶；晚上恢复睡前读书的习惯，而不是只为孩子读儿童读物。不再老追着问他们喜欢什么，也告诉他们我的喜好。前年全家去欧洲度假，他们在德国乡下玩得不亦乐乎，我也给自己放个假，一人跑到巴黎转了个够儿，圆了自己一个梦。
这些看上去是拿走了许多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其实“磨刀不误砍柴时”，让我心情好，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质量更高。留出时间给自己充电，调整心态，同时也言传身教给孩子如何在忙碌的日常生活中找到平衡，本身也是很好的教育。
更重要的是，我学会不只把生活中美好的一面端到孩子手上：饭桌上剩饭大家分着吃，蓝莓里不熟的也不再是妈妈的专利。
不再做“剩饭”型的妈。
(祝文轩的各位妈妈母亲节快乐!)
| 渺渺 (2013-05-09 12:54: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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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妈妈很理智，很感性，一定会是成功型的妈妈。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妈妈，不值得颂扬！难道女人活一世，就单单是为了做饭，洗衣料理家务，做剩饭型妈妈吗？感谢威廉的提醒，替心桥高兴！ |
| 西山 (2013-05-09 14:18: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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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后，对妈妈来说，是很多方面的冲击，体力是最表面的。怎么合理分配自己的时间、情感给孩子、自己、配偶，关系到这个小家的未来和幸福。很高兴看到你这篇！ |
| 牧童歌谣 (2013-05-09 19:1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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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yr Complex！ 你们家老公真会总结啊，太精辟了！ 谢谢心桥老师好文！ |
| 林玫phoenix (2013-05-09 23:12: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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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妈妈之后，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肯定会受到影响，关键在于如何降低影响，尽量保持活力？这真是门学问。 |
| 心桥 (2013-05-10 00:07: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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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渺渺的热心回复和鼓励!您这样支持文轩各个论坛和文友，我们也很想听您讲自己持家养儿之道。期待! |
| 心桥 (2013-05-10 00:1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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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西山的精彩点评。我也是因为自己走的弯路，才想和其他新手妈妈分享，希望更多的妈妈注重自己的身心健康，才能尽享为人父母的快乐! |
| 心桥 (2013-05-10 00:1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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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老师说的极是。连我们两个小的也喜欢总结。昨天David肚子不舒服，坐在马桶上还来一句：“唉!Diarrhea of the Whimpy Kid!”我差点儿笑翻。 |
| 心桥 (2013-05-10 00:20: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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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导的问题，我和许多妈妈一样，还在摸索中。太投入了有时觉得委屈自己；给自己太多时间又难免内疚。所以很喜欢到文轩的论坛上向各位资深父母取经。期待拜读更多关于您两位女儿的故事。 |
| Sujuan (2013-05-10 02:34: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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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桥：您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请接受我的致敬和佩服！我自己常常告诉孩子们我只能是三小时的好妈妈！如果您们要髙兴的妈妈，就要让妈妈去厕所放松20分钟，不然你们就要有愤怒的妈妈。多数情况孩子都会让我去Time Out！大女儿小时候闹在踼厕所门，我就呆得更久。后来学乖了，妈妈一进厕所就赶紧把报纸杂志塞进厕所给妈妈放松！ 我曾经给产后妇女的出院指导：问先生，您要高兴开心健康成长母乳喂养的孩子还是要吵吵嚷嚷忧心忡忡哭哭啼啼的孩子？当然要前面那一种孩子。好，那么 就亲吻太太早上十次晚上十次，whatever it takes,让太太开心快乐！记住快乐的毌牛才能生产快乐的母乳！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妻是对孩子最大的祝福！所有的新父母听到这样的出院指导都十分开心地保证：一定让母亲快乐！ 母亲第一是人，唯有满足基本生理心理需要的人才会是健康可以劳动十八年的母亲！在这母亲节来临之际，请各位母亲先照顾好自己！不要当剩饭菜母亲！谢谢心理学家的好文章，实在佩服您这样的好妈妈，因为我做不到！ |
| 牧童歌谣 (2013-05-10 02:51: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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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家儿子说的一样啊！ Diarrhea of the Whimpy Kid！ |
| 予微 (2013-05-10 03:10: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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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心读到心桥的分享分析！祝母亲们天天快乐幸福！ 我是认为妈妈要先自爱，才能爱家人；照顾好自己才能养育健康的孩子！ 至于母亲的“忘我”观念，对于个体的忘我母亲，孩子写文章分享表示感恩怀念是好的；但我不“推崇”做忘我的母亲，国人这种错误观念，使很多母亲苦待自己，使很多母亲对关爱自己内疚。记得有人曾指出：中国女人母性泛滥，却忘记了自己是女性，是一个独立的人。 好吃的饭菜，即使剩了，大家都抢着吃。不好吃的剩饭菜，我不会留给自己吃。 我最看不得有些妈妈，煮好饭，一家人或者一大桌人等着，都一定要先哄先喂孩子吃了，自己才吃凉了的饭菜。应该尽早训练孩子自己吃饭，如果孩子还小要喂食，应该自己快快吃饱了，再慢慢喂孩子。或者早点儿喂好孩子，不要妨碍了全家一起吃饭。 也不要一次给孩子碗里太多，吃完了再给他们添加，这样不会剩了浪费。我从来不吃孩子吃剩的，也不把最好的只给孩子。有好吃的，我们总是平分，一人一份。当然，父母常常把自己那份再给孩子一半，让孩子觉得爸爸妈妈很宠爱他们。 |
| 心桥 (2013-05-10 04:34: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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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juan, 我和多米怎么出院前没遇到您这么有智慧的指导呢？不然也不会走那好几年的弯路。威廉快四岁的时候多米才总结出来：妈妈高兴，全家都高兴；妈妈情绪不好，她一定会在15分钟内让全家都情绪不好。所以，大家一定让妈妈高兴。 感谢您的分享，更感动您孩子的乖巧。您现在进军博士，给三个孩子树立了好学的榜样，更给文轩的妈妈们鼓舞：追求自己的梦想，永远都不晚!期待继续拜读您的心路历程。 |
| 心桥 (2013-05-10 04:47: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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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微，要早拜读您这些经验，我也不会在孩子出生后头三年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那时候真是觉得花一点时间在自己身上就是亏欠了孩子。每次做飞机，安全措施总是提醒："如有意外，请先戴好自己的氧气罩再帮助别人"。生活里也无两样，就象您讲的：“妈妈要先自爱，才能爱家人；照顾好自己才能养育健康的孩子！”。衷心感谢您的精彩分享，让更多的妈妈绕过我走的弯路。 |
| Sujuan (2013-05-10 04:56: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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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桥，第一个孩子照书养，第二个孩子照猪养。老三呢，放山羊。心桥再来一个老三吧，您和多米一定会很轻松！不过如果是女儿又麻烦了。这些老爸待女儿如情人般，掼得不行！ 我常告诉同事，作为三孩子之母，工作是我的度假！我常常利用开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髙兴您学会放松自己！您才真是了不起，又是心理学家又是这么无私献身的妈妈！多来文轩放松放松！ |
| Sujuan (2013-05-10 05:06: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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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外开心时觉得对孩子有亏欠时，我给二个大孩子发email说出他们的种种好处和优点，因为妈妈在家被烦扰杂事搞得无心欣赏他们的characters, 孩子们收到邮件时都很感动我自己也不觉得太guilty了！有时需要距离美或朦胧美！予微是个有智慧的妈妈，难怪儿子这么爱您！ |
| 心桥 (2013-05-10 05:1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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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juan, 您这个办法太好了!谢谢分享!妈妈心情愉快了，孩子还被感动，一举双赢!学习了! |
| 予微 (2013-05-10 05:27: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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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觉对幼年的孩子教养得不错，就是不能像心桥老师总结分析得那么好，一直没有写出来。 可我的缺陷是没有帮助孩子树立一个远大目标，让他们“向着标杆直跑”。 非常感谢心桥老师这些有证有据的深入分析，明确指引。 |
| 阿朵 (2013-05-10 05:46: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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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桥说得对，妈妈一定要有自己的乐趣和追求，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给孩子。有自己的时间和爱好，积极的生活，其实也是对孩子无声的影响。 我现在经常和老二分享我的快乐，我的挫折，让他们理解，人生都是这样，有很多问题要face，但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能过去，只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就行。 |
| 海云 (2013-05-10 15:54: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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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任何阶段都应该先好好爱自己，很多女人尤其是东方女人有了孩子就忘了自己，所谓的无私的母爱，实际是一种误导。这和东方的文化有本质上的联系。试想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人，又怎样能很好的照顾好孩子？ 谢谢心桥的好文字。 |
| 心桥 (2013-05-10 16:15: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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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海云和阿朵的反馈和分享。文轩里的妈妈个个精神抖擞: 爱跳舞的叶子欧游，爱养生的融融，爱种菜种花的林导，爱美食的好吃，爱学的Sujuan，爱锻炼的浪花，。。。爱幽默, 爱旅游的更是排队。这样活力四射，健康快乐的妈妈们，才会水到渠成，养育这么多自强自立，品学兼优的文轩二代。听听这些资深妈妈们的育儿经，确实让我受益匪浅。再次感谢文轩给华裔父母这么好的交流平台。 |
| 亦秋 (2013-05-10 19:44: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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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心桥的提醒，完全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记得Michelle Obama好像说过对自已永远比对两个女儿好一些，只有自己开心了，两个孩子才会更开心。 |
| 春阳 (2013-05-11 01:35: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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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妈妈就是无私的妈妈。让孩子觉得他们永远被摆在父母之上，其实也是害了他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