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美国的遗书(103)
《侨报》2012年11月2日
融融
雷雨闪电,我从小听到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震耳欲聋,整个房子都在抖动。是不是有地震?我打开大门,又是一道闪电,把花园和走道照得雪亮。外面空无一人。难道是我神经过敏,感觉出了问题?
约翰说得很对,谋杀细节如果都让我知道,恐怕吃安眠药都睡不着。我关门拉上窗帘,吃了一片安眠药。倒在床上,果然睡不着。约翰的声音又在耳畔想起:我们想尽一切可能,让小卉在魔鬼的床上,享有自己的性快乐。
春光悄悄爬上了枝头,生命在阳光下转换色彩,由黄转绿,由绿变黄,然后离开母体,随风而去。可是,时间冻结在我的心头,从没化开。工作并不忙,我常独自坐着发呆。眼前只有一个镜头永远不变:丹卉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孤独地颠沛于旷野之中,狂风把她的裙子撕破了,撕成一条条带子。暴雨打在她的脸上,雨水顺着又长又乱的头发往下淌。我看不见她的脸,只有一个侧影,很远很远。每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约翰凭着做侦探的本事,早就找到了凯文的电话和所在地,然而,接待他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凯文已搬走了。老太太是教会派到医院做义工的,发现凯文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发高烧,便收留他到自己家休养。现在凯文已经受洗,住在一家修道院里。回来后,约翰很激动,说要去采访凯文,叫我设法联系艾玛。我说,如果他仍旧以艾玛作为交换条件的话,告诉他,我们做不到。这件事被搁了下来。我不催他,他也不急着去,我们都在等待,等着凯文放弃条件?等着老板把艾玛送过来?还是等着什么别的转机?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水到渠成。
夏天过去了,秋风又来了。在一个凉爽的日子里,那个姓吴的家伙终于相信自己得了艾滋病。也许,他早知道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消息不胫而走,像长了腿似的,跑得很快。那些和他合作开发项目的投资方,找了各种理由,把资金撤走,银行不再给贷款,吴老总破产了。我给老板打电话,告诉他,我正在调查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问他要不要报道。但是,我没说吴老总染上艾滋病的事情。老板说:“很可惜啊,好端端的一个生意就这样完了,否则,我们每年不知要增加多少广告费。”
果然不出所料,吴血霸锁住了丹卉,对医院说她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此人已经不知去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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