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轩辕台》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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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所长走后百里玉妆心情好转，可是，没多久又犯了思虑过重的老毛病。“韶华姐怀疑伟雄的心在我这边造成夫妻不和，我却要通过伟雄求她，求她的事又非同小可；依她的脾气首先要把矛头指向伟雄，这样，非旦办不成事反而使夫妻关系更加岌岌可危。都因为我，我干了什么呀！”同时想起李所长苦口婆心的开导，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感到自己该多么孤单。“时间！时间！”她突然心里起急，急得围炉子来来回回走，依习惯，走走变了成田径运动员的小步跑，前脚掌向后搓地，不断加快频率。直到跑出细汗，眼前出现大学的操场、图书馆，坐在椅子上。于是继续思考昨晚与何伟雄争论的哲学和道德的课题，设置逆向思维的自我与之交锋。尽量唤醒对已读书籍的记忆，溯本求源，举一反三，扣击知识大门。有时回到学生宿舍，在那里，作为自命不凡的学子引经据典，言之凿凿，以至强词夺理，吵得面红耳赤。
这当儿，妮妮正枕着“自由花环”偎在她的脚背上取暖，脚稍一挪动就慵懒地娇憨地叫两声。
夜深了，她伸个懒腰，端起苦菜花用鼻子拨弄，闻也闻不够清苦的异香。揪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细细品尝，嚼出白色的黏稠的汁液，由此引起不可扼止的冲动，慢慢诌形成一首小诗，取名《苦菜吟》：
你喝第一口雪水，
披第一道晨光，
顶着冰凌，
悄悄地长，
你说春来了，
大地却一片枯黄。
你走进茅屋，
用绿色的筋骨，
白色的乳浆，
喂养辘辘饥肠，
搭起青黄两岸生命的桥梁。
你走进铁窗，
为我做伴，
为我疗伤，
携我拜师杏坛，
造访古罗马城邦，
开启心智，
负阴而抱阳。
你说别寂寞，
快闻闻我的芬芳，
你说别懦弱，
快摸摸我带刺的臂膀，
你说别放弃希望，
快看看我的家族满山冈。
你要带我到妈妈身旁，
和妈妈一道，
在风中舞蹈，
在雨中歌唱，
在雷中大笑，
在火中升腾，
一片苦叶千滴乳，
一炷青魂万里香。
诌完了，可不太满意，再仔细斟酌已觉困倦，便在妮妮的洞口摆放了吃物，敲了炉筒子，封了炉子，清了炉灰，检查了新安装的风斗，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拉被子卧在床上，伸胳膊推摆一下细线绳吊在床头的泥鸡，向荡荡悠悠的泥鸡逗逗趣，哼唱两句客家儿歌，弯起了“月牙湖”——一切做得紧凑，娴熟，显然正体味生命的赐予。此外，每晚临睡前还要给自己规定一个思考题，以便在浅睡眠状态捕捉灵感。她想：仁善和道德观必须找到哲学通路，这个通路就是——矛盾斗争性与矛盾同一性同样是有条件的因而是相对的。无休止的斗争根本没有仁善和可言。不过，想了一会儿，头脑却难以抗拒地混沌了，沉重了，于是拉灭电灯，翻身向左，捂着提前进入梦乡的婴儿，打个哈欠，咂咂嘴，漾开笑意，睡去。
| 天地一弘 (2012-10-16 03:45: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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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或许快乐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