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酒吧。周末,岛国的人都有上酒吧的习惯。男女老少、亲朋好友,拖拖拉拉、熙熙攘攘的,各个酒吧间挤满了嘟嘟囔囔的人群。为吸引顾客,不少吧间都推行carvery.无非就是几种烤肉(一般就是土鸡、羊肉、牛肉、猪肉)摆放放在强烈的聚光灯下干巴巴地香着,一位手拿长刀、大叉的厨师一片片地吝啬巴巴地切下,放到眼巴巴的食客碟子里,再加上几块拷土豆、几样杂菜,浇上几勺乱七八糟的汁。用一位网友珍曼的话说:吃吧,死不了。
那个星期天的下午,天气很冷,食物很糟。俺和几位朋友坐在对着吧门的角落里,面前堆满大大小小的杯子、碟子,一片狼籍。吧门开了,一位褐发高耸的美女亭亭驻立,闪闪发亮的高跟拖鞋更衬托出裸露玉腿的修长,迷你的抹胸红裙包不住那热力四射的两半球,如同冬日的太阳秒杀全场。俺不由扭头望了一眼当时还是男友的LG,那副没见过猪走路的傻样至今仍成为俺斗嘴的有力武器。她就是翠西。让俺记住她的不是她的美丽冻人,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俺还是见过点世面的。让俺忘不了的是她的男伴:那是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身形萎缩的东方男人,在一身西装领带的装备下更显得贼眉鼠眼。也不知道当时酒吧里有多少人会想到那个意思: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么奇特的一对想不引人瞩目都难。有意无意地,俺总往那个方向瞄一下。发现男的沉默寡言,女的喋喋不休,声音低哑、言语粗俗。唉,美女还是不要张嘴的好。很显然,男的是个钱包。
过了几天,杨博士来电问俺要不要做家教,教一个小男孩中文,每星期天两小时三十镑。俺正到处找临时工赚点零花钱呢,那么好的差事真是“天上掉下个小饼干”。立马约好星期天学生会楼大厅见。这世界真是太小了。要学习中文的竟然是那天在酒吧里遇到的那朵美丽冻人的 “鲜花”的儿子。她叫翠西。那位躲在妈妈身后很怯弱的四、五岁的小男孩一看就是那天酒吧里见到的那位东方矮个子男人的骨肉,那眼睛、嘴巴神似,但在这张小小的脸上却显得清秀温雅。跟俺遇到的许多活泼大方的英国小孩不同,这名叫丹尼的小男孩很害羞,一直将脸半埋在妈妈衣服里。让俺很惊讶的是,小男孩眼神里露出的是一种恐慌不安。这种眼神俺并不陌生。在收集论文材料期间俺曾经接触过心里有问题需特殊教育的孩子。初次见面,他们都带有这种眼神。而这些孩子一般在生活中都经历过 “暴力”或“虐待”。丹尼一直紧挨着翠西,死死抓住她的衣服,一句话也不说。俺不由得心生疑问,不由得想起那些被暴力侵犯的小孩,心里有股怒气在升腾,决定要搞个水落石出。要是换了早两年,也就是俺刚来英国的时候,俺一定毫无怀疑丹尼是个幸福的孩子,因为:他生长在西方呀,一个孩子的天堂的国度里。
俺在国内的时候由于环境里的 “洗脑”教育,认为西方的月亮就是比东方圆。你瞧瞧,洋人多有礼貌,哪象咱丑陋的中国人随地吐痰。你瞧瞧,洋人多助人为乐,哪象咱丑陋的中国人见死不救。你瞧瞧,人家盲人也能当内务大臣,哪象咱丑陋的中国人连盲人受教育的权利都被剥夺。(Oopps! 这个不太准确。因为俺爸正好是管理特殊教育这块的,二十多年前俺就跟在他后面参观了好几个特殊教育学校,看见盲人、聋哑人比俺还能干得多)。你瞧瞧,人家洋人多单纯,哪象咱丑陋的中国人成了腐败的根源。CCTV一天到晚鼓吹什么我们是发展中国家,落后的国家,跟西方比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到了先进发达国家后,俺这位来自于 “不自由世界眼睛雪亮的中国人”看到了中共没有鼓吹到的西方世界的另一面: 许多有礼貌的洋人在喝醉时随地大小便;那助人为乐的洋人在货轮出事时蜂拥而上抢劫财物;在五十几位中国偷渡客闷死车厢、十八位墨勘海湾拾贝者惨死时,为数不少的 “高尚”洋人冷血地说“活该”;在这个文明自由的社会里,许多孩子在家庭遭受到暴力的侵犯(代表自传书: A Child Called It),别要提那至今仍然泛滥的Catholic sex abuse cases。 有多少残疾人had been abused? 相信吗?一份调查显示31%。所在地区就有一脑残的男孩和他妈妈被逼得走投无路上吊自杀。英国议员连自家看黄色录象的费用都企图报销。
天地一弘 (2012-09-03 01:57:37) |
做人快乐最好。 |
月弯儿 (2012-09-03 20:26:40) |
是滴,快乐才是我们追求的目的。但生活中的我们常常将目的和手段颠倒了。 |
杜伦一夫 (2013-06-04 12:21:13) |
最后一段犀利,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