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愿望(18)

18

温师院座落在九山湖畔,校园周围的环境非常幽静。

文宣青年团契里有几个弟兄姐妹都在这所学院里读书,弹琴的海华就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恩宇弟兄,是乐清人,也是个热心的同工。

这段时间恩宇很烦恼,就找文宣谈心。晚上团契聚会结束后,文宣和他沿着大士门向师院走去,边走边谈。

“我爸妈要我这个星期回家时去相亲。我已经跟一个姐妹来往一年了,他们也知道的,但他们不喜欢,硬要我和她断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真心爱那个姐妹?”

“我们是高中同学,她很爱主,也很有才华,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我觉得和她在一起特别快乐,但她家里经济比较困难,兄弟姐妹四个,她是长女,我爸妈看不上她家庭,所以老是给我物色对象,这次是一个老板的女儿,虽说家里也是信主的,但她却从来都不去聚会,我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啊!”

“现在又不是过去旧社会,你父母怎么还这么封建啊?”

“我也这样跟他们说,但他们听不进去,他们还说是为了我好,说让我以后事奉神可以轻松些,女方家里有钱,经济上可以支援我。”

“你觉得经济和爱情哪个重要?”

“当然是爱情重要,没有爱情,婚姻岂不成了一桩买卖?”

“但是我觉得你父母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你将来服事上帝,如果有一个有钱的岳父,就更有条件为上帝做工了。”

“可是,我觉得两个人一起服事上帝,比起我一个人出去做工更好。如果妻子在教会里什么事也不会做,两个人之间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那再有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爱人同志,这是一个最理想的婚姻模式,我也很盼望自己将来的婚姻会是这样,但是,如果你父母一定要棒打鸳鸯,你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吗?”

“我会抗争到底的,我这次偏不回家,看他们怎么办!”

“我支持你,我相信上帝也会让你父母想通的。你们农村里结婚早,明年你毕业了就可以马上结婚,我却必须晚婚,还要等上三年才能结婚,我可真羡慕你啊!”

“你有对象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现在有一个考虑对象,我还不敢向她表白。”

“谁?”

“暂时保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何。”

“你讲来听听。”

“我和她认识将近半年了,她各方面都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只是我现在对她的心志还没有把握。你也知道我将来很可能要走上全时间传道的路,所以必须找一个支持我的人,我必须把这一点作为找对象最重要的标准。现在,她在教会里也有参与,但每个初发热心的人都是这样的,这只是一种起初的爱心,时间长了一般都会慢慢冷淡下来,如果仅凭这种热诚来判断,是很容易判断错误的。所以,我现在一直不敢向她有所表示。”

“是应该谨慎一些,否则,一旦开始谈恋爱用情了,就会情感胜过理智,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她是否有服事上帝的心志,我觉得她起伏不定,所以我心里犹豫不决。还有,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清纯的姑娘,但现在这个形象开始有点变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迈出第一步,所以这几天我也很烦恼。”

“文宣,我觉得一个人在恋爱阶段都会有这样一个时期,少年维特的烦恼是人人都免不了的。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解除你的烦恼,那就是如果是上帝要我们全时间来传道的话,上帝一定会让我们的家人都支持我们,这是一个环境的印证,如果没有这个印证,我们想全时间传道可能就不是出于上帝的旨意,而是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所以,你完全不必为这事烦恼,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也许是吧,但愿我是多此一举。但是我想,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人在神面前到底还要为自己的选择负什么责任呢?这样我们在选择时就可以任凭已意了。所以,我觉得不应该这样想,我们还是要等候明白上帝的旨意,清楚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到底是不是上帝所为我们预备的。”

“我也不是说自己的意思一定就对,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必考虑太多以后的事,否则可能会无从选择,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在不断发生变化。”

“正因为人的变化轨迹是无法预测的,所以,我现在是最苦恼的时候。我这段时间一直这样向上帝祷告,上帝啊,我为你已经舍去世界的前途,求你让我在爱情上得到弥补吧。如果你答应我,让她产生心志,愿意和我同心,我愿意为你付出任何代价。”

“这样吧,你为我祷告,我也为你祷告,求上帝除掉我们的烦恼。”

“好,一言为定!”说罢,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离开恩宇后,文宣觉得自己的烦恼好像少了一些。他轻轻哼唱起《给我你的手》这首诗歌:

给我你的手,给我你的手,让我们缩短摸索的距离。给我一首歌,给我一首歌,且让我走进你心灵的世界。分享的快乐,加倍地多,分担的重担,格外的轻,分享的快乐,加倍地多,分担的重担,格外的轻。

确实,当我们将各自的担子一分担,就会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他想到恩宇很快就可以结婚,而自己还要再过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真是太难熬了。明年他就到结婚法定年龄了,他多想明年就能结婚啊,可是,就算慧琳是神所预备的,她也要到后年才到结婚年龄,对他来说,这两年时间显得太漫长了。

婚姻就像一杯美酒摆在面前,他却不能张嘴喝到。除了慧琳的心志问题,还有经济条件问题、年龄问题,每个问题都不是容易解决的,或者不是他能急得来的。

这种焦虑感,一方面是由于周围人的影响,如华清谈恋爱了,恩宇也谈了,另一方面,是由于要摆脱这种被父亲紧紧盯住不自由的生活,能够清心服事上帝。

前几天他和几个同工到乐清那边开培灵会,他都是晚上过去讲一堂道,看到其中一对同工夫唱妇随,心里不知有多羡慕,巴不得自己也能早日像他们那样夫妻一同外出做工。

只有当他结婚了,他才不会再被父亲紧逼不放了,结婚是解脱,是结束,也是自己所盼望的那种美好生活的开始。

但是,他现在最烦恼的就是实在不知道慧琳到底是不是上帝所预备的。

他祷告了很长时间,上帝都没有藉着异梦告诉他,他也没有得到上帝特别的指示,所以,他只能继续观察她的表现,一直观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