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轩辕台＞简介
妈妈是华商的女儿，下放到北京远郊。因批点过准备焚烧的孔孟典籍终日惶恐；与恋人何伟雄野合受挫，被鸠占雀巢。获罪，不堪凌辱逃亡；下嫁农村；偷渡失败入狱。狱中倾心创建以人为中心、仁善和环绕的中国道德模型。爱恨和生死历练了她。一把长城抗战军刀从她腹中剖出个婴儿。1969年风雪纪事。
献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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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天地悲歌，铁镣沉闷 的声响是它的节拍，粗壮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是它的旋律。这是一顿饕餮大餐，吞食着粘稠的热汗，喜幸的泪水，年轻生命的一波又一波的激昂。
一味克己必将压抑个性的张扬和发展。安分守己、逆来顺受已经成为民族的弊端，恶势力的帮凶，创造的大敌。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其实水也是要争的，要空间，要激荡，要奔腾咆哮，要犯上作乱，要液化气化往复，脾气大得很。
——仁者爱人慎克己
上善若水也要争
1
百里玉妆修长白嫩的双腿环着何伟雄，领略忘情的颠狂，迷离的飘忽，大胆的占有，痛楚的愉悦。铁镣从何伟雄的腰移向肩，移向脖颈，擎在头上；忽而像大路的惊马，忽而像小街的跑驴，致使栖身无数囚犯的年代久远的木床不堪重负。这是一首天地悲歌，铁镣沉闷的声响是它的节拍，粗壮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是它的旋律。这是一顿饕餮大餐，吞食着粘稠的热汗，喜幸的泪水，年轻生命的一波又一波的激昂。
这般情形理应发生在梅江土屋，燕山藏金洞，医院病床，抑或经心营造的新房，此时竟出现在人鼠共居的牢房。要做母亲的妮妮听到这异常响动，在洞口探头探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回去，对于人类的放纵不知是羞怯还是惊慌。
如果说男人女人特殊的融合能够繁衍生息，创造文明，创造美，那末，此时的百里玉妆和何伟雄正在相似的轨迹上划过，然而只如百公尺决赛从九十米出发向终点冲刺罢了。
事实上，两块磁铁烧红了又冷却，冷却了又烧红，几经反复，重又放在铁砧子上猛砸，意欲打造一把镰刀收获晚秋的希望，虽然分子排列依旧，也火花迸溅，不免显得夹生，难成形状。
百里玉妆哭起来。哭得何伟雄心里发虚。
“我脏……”百里玉妆哭道，泪水顺脸颊淌落。
“脏？”何伟雄糊涂了，“不，你最圣洁，在这世上!”
“真地很脏，裤衩、衬裤快沤成铁板了，用手搓怎么也搓不干净。”
“那，脱了，洗!”
“怎么脱呀，铁镣堵着……”
何伟雄用力撕裤衩，撕不动，手勒红了，就伏身用牙嗑，嗑成豁口，顺豁口撕，这样，分别把裤衩和衬裤从针脚撕开，抻裤腰褪下来，然后从枕下取出干净的也撕了给百里玉妆换上。怎样缝合犯了难。便把筷子的小头贴炉壁磨，磨成尖，在布片上扎成对应的眼，再把被面撕成细布条穿通，绑牢，尽量绑得细密些，疙瘩向外。
如是操作完毕，何伟雄颇有成就感，给百里玉妆盖好被，拍拍：“这样换衣裳真是人间奇迹。”
“多亏你，胯裆不磨得疼了。等一会儿再帮我把外边的制服裤子也换了。换可是换，总不能这样绑呀，挂着红红绿绿的穗子不跟原始人穿树叶一样了么!好歹也得用针线缝呀，针线上哪找……”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也先绑上，明天我给你带来。”何伟雄说，立刻帮百里玉妆换制服裤子。
换过，百里玉妆下地走动走动，弯起了“月牙湖”：“我不能让人家看着脏兮兮的太落套，太称愿。刚才一边换衣裳一边想，我简直就是穴居的原始人了，原始人用的是兽皮，我用的是机器织的布，觉着好笑。”
“有趣，拥有现代文明的人用了最原始的办法。现代人发明的工具无论怎样先进不外是大脑和四肢的延伸，还有牙齿的延伸；在万般无奈的时候只有借助爹娘给的工具了。是吗？哈哈!”何伟雄说，抚摩百里玉妆的手，抓在脸上亲。
“现代人被限制在狭小的资源匮乏的空间比原始人的命运还要悲惨。就说干校旁边大嫂的几个小女儿，十冬腊月没衣裳穿，每天早起登在窗台上等待红太阳的恩赐，就像一溜精光肉蛋的小鸟。大嫂没钱买布买棉花，更没有原始人的兽皮、山洞和火塘。实际上，她们生活在比这间大一点的牢房里……但可以光脚丫在雪地奔跑……”
“大嫂家的事我知道一些。听说你们女学员给了她们不少帮助，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人在受苦受难的时候要想到菩萨观世音。”
“哇，你不就是救苦救难来了吗？哈哈，我的观世音！”
何伟雄给炉子添煤的时候注意了白铁壶里的热水，便提议给百里玉妆擦身子，“来，先擦身子，后洗脚。”
“我经常擦洗身子，只是有的地方擦不到。”
“这回看我的表现了!”
| 抱峰 (2012-07-13 05:4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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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性格在这一章里上了一个台阶。首先是性观念的跨越。由此引发对错误文艺路线的批判，对孔子仁要克己、对老子善而不争的批判。 这一章自认可谓哲理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