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打雨斜,秋风秋雨愁煞人。喋喋不休的忙碌,却不得要领,更难有成果,然后就剩下几分诸事不顺的烦恼。
快下班的时候,于老师又风风火火地找到我,说班主任汇报,有个男生有点同性恋的倾向。
我问有什么表现吗。于老师皱起眉头长叹了一口气:总往宿舍同学的被窝里钻,吓得人家到外边租房子住去了,这孩子上学期三门功课没及格……
最后,我们商议的结论是:班主任先注意观察一段时间,从学习问题入手与学生主动沟通,不要大惊小怪,不要流言蜚语,也不要着急推给心理咨询老师,更不要慌忙通报家长。
事情就这样半悬在心里,不知不觉回到自家小区的时候,风停了,雨歇了。秋日夕阳的余晖如同恋人不舍的目光,隐隐的令人心碎。
楼门口,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手端小瓶,正在欢快地吹着泡泡……
楼上学习小号的孩子也歪七扭八地吹奏着乐曲,断断续续地,好像是那首《小小少年》……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晚上为了节省时间让儿子多学习一会儿,准备吃扁豆焖面,我奉我家皇后旨意到超市采购面条和香肠。三口之家一斤切面足矣,二元;香肠双汇的已不敢吃,雨润的也不可靠,买了一根金锣的熏肠,八块。
上楼的时候,小号仍然有点声嘶力竭地吹着……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在长高
随着年龄由小变大
他的烦恼增加了
吹泡泡的小男孩先我一步钻进电梯,踮起脚尖伸长胳膊按住开门的按钮,等着我进来。
我微笑着说:谢谢。
小男孩圆圆胖胖的像个口袋,然后在口袋上用画笔描了几条横线,就有了活泼泼的眼睛鼻子嘴。
小男孩看我挺和蔼,于是手不离电梯按钮,亮着嗓子问:叔叔你几层。
我微笑着回答:6层,谢谢。
小男孩按了6,接着给自己按了9。然后显摆地说:叔叔,我家住18层,可我要去9层。
我故作吃惊地问:为什么?
小男孩拍了下巴掌:我要看我朋友去。
我随口问道:男朋友?女朋友?
小男孩歪着头应道:男朋友,不过我也有好几个女朋友呢。
我有点故意地挑拨说:你喜欢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朋友!小男孩毫不犹豫地脆生生地回答。
我有点邪恶地撇了一下嘴角,出电梯的时候,小男孩欢快地与我挥手道别。电梯门轰轰隆隆地合拢上,把我一点点留在楼道的阴影里,那一刻我似乎感到自己被卑鄙的黑暗一点点吞噬掉了……
饭后,站在窗前小憩。远远望去。一簇簇树冠好像是大地吹起来的泡泡,绿的,黄的,红的;一朵朵白云好像是蓝天吹起来的泡泡,可惜它不会吹彩色的泡泡,只有单调的白色。
想起那个吹泡泡的小男孩。耳边又回荡起《小小少年》那首歌来了……
这首歌源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中国上映的西德电影《英俊少年》(1969年摄制),那时候我还是一名中学生,很少看到那些在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里生活的平常人们,令人惊愕的是他们居然个个穿着靓衣装,烫着麻花头,开着小汽车,住着大洋房,好生令人羡慕嫉妒恨,于是心里颇多感触:我们什么时候也能过上人家那种日子呢?
就这样,《小小少年》在中国家喻户晓了: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无忧无虑乐淘淘
但有一天,风波突起
忧虑烦恼都到了
在网络上查找《小小少年》视频时,竟然看到电影主人公的扮演者海因切2010年来到北京春晚再次唱起的那首歌,彼时英俊少年的他年方一十有二,此时节日舞台的他却已五十有四了,物是人非,还是人是物非,或者已经物非人非了,真的无法说清楚,也许只有歌声依旧吧。
今天,我们许多人已然生活在曾经无比向往的那种曼妙的日子里,我们也穿着靓衣装,烫着麻花头,开着小汽车,住着大洋房,心里却依然颇多感慨:我们曾经那么美好的少年时光怎么转眼就溜掉了呢。我们烦恼吗,我们快乐吗,我们幸福吗。
《小小少年》这首歌的最后一段,由于中文歌词的翻译比较拗口,所以没有在国内广泛流传,凭着几分波澜荡漾的心情,我斗胆给修改了一下,欢迎各位朋友聆听品评吧: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在长高
回首昨天那些烦恼
原来它是幸福到
小小少年可老,《小小少年》却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