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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董和老麦周末小聚*
2011-12-12
周五，大学同学小董和老麦到学院来串。小董想重新开发一版公司网站，跑来找我谈谈，老麦刚从新疆出差回来，闲来无事，碰到小董汽车限行，就热心地把他送过来了。
小董是做制药营销生意的，笑称自己是个药贩子，老麦是做投资移民业务的，戏称自己是个人贩子，而本人则一介教书匠，也不甘落后地自称知识贩子。总之，当下，十亿人民全伙都是大小忽悠，心里都憋着一个宏伟目标，一定要把贩子事业做大做强，最终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牛逼贩子。
小董这些年和几个朋友打拼创业，是个埋头扛活，舍命付出的角色，但是公司都是每每在颇有起色的时候兄弟反目，大好局面付之东流。
当初为什么就不把条件谈好呢？我有些惋惜地问道。
老麦不以为然地搭腔：我所经历的公司里，除非有一个傻逼愿意干80%的事情，同时只拿20%的回报，否则都很难长久下去。这是我总结的八十二十法则，呵呵。
而先后和小董合伙的两个老板，竟然都罹患癌症故去了，一个是胰腺癌，死时四十六，一个是肺癌，死时五十整。小董到医院看望他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董估计也开始老花眼了，他把近视眼镜架到头顶上，滔滔不绝地谈起他构想的公司新版网站，他两眼闪烁着明澈的光亮说着：我再干十年，然后就可以退休休息了。我们的螺旋藻是优秀技术生产的，我们的糖尿病药品也是一流品质的，通过网站要表达一种大气、清新和温暖的家庭健康理念……
老麦的婚姻一直都亮着红灯，这次则拉响了警报。
他几乎是走马灯似地更换着女朋友或者女情人，最后四十岁那年被迫奉子成婚，那次婚礼是我们大学同学聚集的最全伙的一次，北京的同学几乎都来凑热闹了。老麦还请来了自己加拿大籍的老板和中国籍的老板娘歌星LLY为他证婚。
大家知道老麦有钱，所以每人就给他凑了一百块钱的份子，并让我直接交给他的小媳妇。记得贺卡上也是我起草的一句话：我们的生命里总有一个人注定要与你白头偕老，祝福老麦找到了自己的亲密爱人。后面是一大堆同学们龙飞凤舞的草书签名。
不知道，这贺卡是不是还在呢。
我们大家都以为老麦自此就退出江湖回归家庭了。但是老麦却仍然坚持不懈地开拓创新着……
几个国外的同学回国探亲寂寞难耐，就直接找老麦牵线搭桥，最荒唐的一次是一个家伙忘记了使用安全措施，问老麦如何补救，老麦建议他去药店买些高锰酸钾消毒剂，放在方便面盒子里冲水化了，将关键部位浸泡半小时。后来好事的老铁还写了一首《高锰酸钾之歌》戏谑此事，在同学之间颇为流行了一阵。
老麦倒是不在乎老婆，就是心疼自己的财产，捎带还恻隐一下儿子。现在亲娘和丈母娘都驻扎在家里斡旋调解他们夫妻关系，老麦也想随遇而安地下这个台阶，可不知道如何向老婆示好， 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我都记不清多久不跟她亲热了，两年，还是三年了……
小董笑呵呵地建议说：那你就来个霸王硬上弓，你老婆一感动，一切不就OK了嘛。
老麦咧开大嘴忧郁地笑着说：估计我还没有把老婆按在床上制服呢，我就已经阳痿了……
傍晚，三个人在金源意粉屋随便吃了一顿晚餐，我和老麦要的意大利肉酱面，小董要了一份披萨，荤菜点的红酒烧牛尾，素菜是蔬菜沙拉，两听可乐，一杯白水。老麦兴致颇高，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一套围棋和我对杀了一盘（记得是我又输了）。
华灯初上的时分，世纪城灯火阑珊，璀璨得如同暗夜之中的那条星河。我竟忽然记起大学那阵儿自己也曾经豪言壮语地说：将天下的好女子都娶回家里。呵呵，此刻彼时，什么事情又是不可改变的呢。
但是到底，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人，一过四十，“年过半百”那道魔咒就像高耸的巨幅广告牌，矗立在人生高速公路的最紧要处，时时刻刻照耀着你。
我们这拨闲杂人等，一直按照父母大人的盼望顺顺利利地长大，同时也按照党和人民的定制规规矩矩地发展，仗着一点小聪明，我们虽然不算什么功成名就，但也基本上可以衣食无忧。
四十来岁，不上不下，于是经常学着圣人模样三省吾身。自觉随着年龄的增长，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之妙，天摇地动、人心沦丧之险，好像什么事情都大致品尝过了，唯独有点遗憾的就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这多少让自己有点郁闷焦虑，心有不甘之余就犯点小坏，生活也倒有了几分乐趣。
最大的悲剧也许在于，人未老，心灵却已僵硬，精神早已麻木，想学“坏”，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