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贝楠 2025年2月6日
菲斯 (Fès) 是摩洛哥最古老的帝国城市之一，也是最具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城市之一。它曾是摩洛哥的首都，四大皇城之一。如今仍是宗教、学术和手工艺的重要中心，被誉为“文化之都”。
我们在菲斯住进了大酒店，而不是传统的Riad。虽然酒店档次不低，但没有了传统Riad的风情，我们也没有了兴奋。从酒店楼上俯瞰，下面的街中心好像是个公园，有两排高大挺拔的棕榈树，中间还有塑像。
酒店外边的街道很宽，是个大城市的样子。菲斯的人口约为125.6万。在摩洛哥城市中，菲斯的人口规模位居第三，仅次于卡萨布兰卡 （Casablanca）和首都拉巴特（Rabat）。
头天晚上我们来到菲斯时，看到街上很热闹，可能是周末的原因，街上有很多人。王大明白由此得出摩洛哥人幸福的结论。为了体验摩洛哥人的幸福，他在晚上独自出去闲逛。回来说我们住的地方附近到处都是商店，晚上灯火辉煌，人群熙攘。可惜我们是一天换一个地方，到哪里都是蜻蜓点水，没时间闲逛了。
皇家宫殿大门 (Royal Palace Gate / Dar al-Makhzen) 是菲斯最著名的地标之一。七扇巨型黄铜大门象征摩洛哥王国的七个地区，工艺精湛，由当地工匠手工打造。金色大门上有蓝绿相间的马赛克瓷砖装饰，上面的木雕用来自阿特拉斯山脉的雪松木制成，雕刻精美，展现摩洛哥传统工艺。
皇家宫殿仍被摩洛哥国王用于官方活动，内部不对外开放，只能在外面欣赏大门的宏伟设计并拍照。来这里打卡拍照的游客很多。正好赶上几辆游客大巴，乌泱泱下来一堆人，根本拍不出干净的照片。
其实皇家宫殿前的广场非常大，再来1万人都没问题。可是所有的人来这里都只为在大门前拍照，许多人挤在大门前，弄得老太失去了拍照的兴趣。
皇家宫殿位于菲斯的新城 (Fes el-Jdid)。周围有高大壮观的围墙，根本看不到宫殿内的任何建筑。
顺着围墙走，看见一道侧门，有卫兵把守。
皇家宫殿的旁边是菲斯的犹太区 (Mellah)。这里是摩洛哥历史最悠久的犹太聚居区之一，最早可追溯至15 世纪，当时西班牙的犹太人因宗教迫害逃亡至摩洛哥，受苏丹庇护并在菲斯定居。
与麦地那（Medina）传统的封闭式庭院（例如Riad）建筑不同，犹太区的房屋大多有外露的木制阳台，这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犹太人带来的建筑特色。
犹太人来到菲斯后，主要从事珠宝、金银工艺、纺织和金融贸易。犹太市场 (Mellah Market)曾是菲斯最繁华的金银首饰交易中心，如今仍有少量传统珠宝店。我们来得早，商店都还没有开门。不过也是好事，要不老头老太又要为菲斯的经济做贡献了。
19-20 世纪，由于以色列建国及摩洛哥独立，大部分犹太人离开菲斯，犹太区逐渐衰落。但这里仍然保留着独特的建筑风格和历史遗迹，见证着犹太人与摩洛哥穆斯林社会的交融。
在犹太市场的尽头，有一座高大的城门，这是森马林门（Semmarin Gate / Bab Semmarine)，是菲斯新城进入老城麦地那的主要入口之一。这座城门是菲斯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游客进入菲斯老城的关键通道。
森马林门建于13 世纪，属于马林王朝 (Marinid Dynasty) 时期的建筑遗产，曾是通往菲斯皇宫和市集的重要通道。大门采用拱形门洞，是典型的摩洛哥伊斯兰建筑风格。入口两侧有厚重的沙色石墙，展现出坚固的防御特征。大门经过现代化修复后，仍保留了原有的历史韵味。
更让我们感兴趣的是城楼上的白鹳（White storks）。它们那高大的身躯站立在城楼的顶端，特别显眼。
手机碰巧抓住了一只飞起的白鹳。这是一种大型鸟类，身高有1-1.5米，双翅展开可达2米多。
一般来说，白鹳每年 2-3 月，从非洲越冬地返回欧洲或北非的繁殖地。但是由于摩洛哥气候温暖，有些白鹳甚至不会迁徙，而是全年留在当地繁殖。白鹳在菲斯和马拉喀什尤为常见，它们大概也喜欢皇城的风水，喜欢在皇城附近筑巢产仔，成为皇城的一大景观。
在菲斯老城以北的山坡上，有一个Borj Nord城堡，是菲斯最著名的瞭望点之一。
这座建筑最初是16世纪由萨阿德王朝（Saadian Dynasty）修建的防御堡垒，后来一度被用作监狱，如今已成为一座军事博物馆，收藏着摩洛哥各个时期的武器和盔甲。
这里是俯瞰菲斯麦地那的最佳地点之一，视野极为开阔，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传统屋顶、清真寺的宣礼塔以及远方连绵的山丘。
还可以看到附近山坡上一片宽阔的墓地。这是梅林王朝（Marinid Dynasty，13-15 世纪）统治者们的陵墓，虽然大部分建筑已损毁，但仍能看到宏伟的遗迹。
菲斯是摩洛哥最重要的陶瓷与瓷器生产中心，以其精美的蓝白釉瓷（Fassi pottery） 和复杂的Zellige 马赛克瓷砖闻名。这种传统手工艺已有上千年历史，至今仍由当地工匠代代相传。导游拉希德将我们带到一家知名手工陶瓷和马赛克瓷砖工坊参观。
陶器的生产是从这样的粘土开始的。菲斯附近的山区盛产红色或白色粘土。
粘土在池子里浸泡几个星期后，得到清洗沉淀。经验丰富的工匠使用陶轮（Potter’s wheel）塑形。这位师傅几下就转出一个塔吉锅 （Tajine）。
成型后的陶器需晾干数天，然后在窑炉中以 900摄氏度左右的温度进行初次烧制。烧制后，陶瓷师用天然矿物颜料在陶器上手绘复杂的几何图案、花卉或书法装饰。
陶器的图案绘制好后，再放入1200摄氏度的窑中进行高温二次烧制，使色彩更加鲜艳，表面光滑耐用。
下面照片中最左边的颜色是经典的“菲斯蓝”（Fassi Blue），这是菲斯瓷器最具代表性的深蓝色（受安达卢西亚阿拉伯人影响），在白色或米色釉面上绘制细腻的几何、植物或阿拉伯书法图案。
中间的塔吉锅是柏柏尔风格，有着厚重质朴的外观，颜色以红色、棕色、橙色为主，象征大地和自然。导游告诉我们，塔吉锅有不同类型。这些是用来端菜上桌的，相当于保温的菜盘，而不是可以在火上慢炖的塔吉锅。
菲斯的马赛克瓷砖Zellige也特别有名。许多皇宫、清真寺、Riad都采用菲斯生产的Zellige 瓷砖，代表着摩洛哥建筑美学的巅峰。
院子里有很多用Zellige 瓷砖制作的桌子、水池等民用商品，可以为游客托运。
拉希德曾警告我们，不要在热门旅游景点买东西。如果要买真货的话，一定要在这样的地方买。但是这里的商品价格不菲。虽然是真东西，但对我们这样只想买点小东西做纪念的游客来说，花那么多钱不值得。后来我们在老城的市场上看到了极为便宜的小塔吉锅纪念品，也就1刀多。虽然知道可能是来自中国义乌，但还是买下，留个纪念。
菲斯还以世界闻名的皮革染坊（Tanneries）而著称。菲斯最著名的染坊是舒瓦拉染坊（Chouara Tannery），已有 上千年的历史，至今仍使用传统手工方式鞣制和染色皮革。
舒瓦拉染坊是菲斯的一个热门打卡之地。拉希德开车将我们带到这里，染坊的导游早已等候在路边。一下车，就看到路边一堆堆的动物皮，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导游将我们带进屋内，先递上一小蓝子薄荷叶，让我们塞进鼻子，因为这里的味道很糟糕。
这个染坊成立于11世纪，至今仍采用天然原料，保持传统手工艺制革方式。院子里遍布装满石灰水、牛尿、盐、鸽子粪和水的浸泡池，工匠将未经加工的牛皮、羊皮、山羊皮、骆驼皮等动物皮放入池中，浸泡数天，以去除毛发和脂肪。经过清洗后的生皮，放入含有橄榄油和天然植物提取物的池子中浸泡，以增强柔韧性和耐用性。
然后，皮革被放入不同颜色的染池中染色，每种颜色都来自天然植物染料。下面照片中的黄色皮革，是用藏红花制成的燃料染色的。皮革需要反复浸泡、揉搓、晾晒，以确保颜色均匀持久。
经过染色的皮革被悬挂在屋顶或空地上自然晾晒。
最后，皮革被裁剪并送往工坊，用于制作各种皮革制品。
菲斯的皮革制品以高品质、手工制作、天然染色而闻名。舒瓦拉染坊的工艺已延续千年，几乎没有现代化机器介入。菲斯麦地那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皮革工艺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
导游告诉我们，这个皮革染坊是由多个家庭经营的Co-op（Cooperative），也就是工匠合作社。这些皮革工匠共同拥有、管理这个合作社，并从销售中受益。合作社的目标之一是保护摩洛哥千年古法制革工艺，避免现代化生产取代手工制。
这个皮革染坊不仅延续保护了摩洛哥上千年的传统制革工艺，成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手工制革作坊之一，还保持沿用了中世纪以来的家族工匠模式，以小规模作坊为主，以传统的合作社方式经营。菲斯的制革合作社仍然是世界上最具历史意义的手工艺行业之一，它不仅是一种商业模式，更是一种文化遗产的延续。尽管这个皮革染坊臭气难闻，却令老太大开眼界，涨知识啦！
我们在菲斯的最后一个游览项目是体验老城麦地那（Medina / Fes el-Bali）。菲斯的麦地那是摩洛哥最古老、最具历史意义的麦地那之一，被誉为“活着的中世纪城市”。它不仅是摩洛哥文化与宗教的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最完整的无车区。
菲斯麦地那建于公元 789 年，面积约 280 公顷，城内住户约 15 万人，许多家庭世代居住在这里。我们的车在城外开了很久，路边都是高高的城墙。我们问拉希德那城墙是怎么回事，他说，那是麦地那，我们都很震惊，这也太大了吧！
布日卢蓝门（Bab Bou Jeloud）是麦地那的主要入口之一。
蓝色瓷砖装饰的拱门，象征菲斯的颜色。
大门内侧用绿色的瓷砖装饰，象征伊斯兰。
进入大门后，街道变得狭窄，瞬间进入中世纪般的世界。
麦地那城中有将近 9千5百条巷弄，极其错综复杂。
城内不允许机动车通行，全靠驴子、手推车和人力运输物资。
这里的特色市场（Souks）极为丰富，每条小巷都有自己的特色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价格还很便宜。在陶瓷工坊卖十几美元的瓷器，在这里花1美元就可以买到。
菲斯麦地那仿佛一座活生生的历史博物馆，是这座千年古城的时光隧道。1981 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在麦地那中心，有一个全球最古老的大学----卡拉维因大学（Al-Qarawiyyin University）。这个大学建于公元 859 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仍在运作的大学（比牛津大学还早！）
在我们的行程上，这个大学是一个景点。可是导游说，学校由于2023年的大地震受到损坏，现在对游客关闭。这也是我们在菲斯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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