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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岁的服务员，为钱？为乐？－Cilia & Joe

曾在博客里读到博友哀叹退休后不知该干啥。这里，我想记述一些美国老年人的“退休生活”。

 
在中国，女人五十就要内退，男人六十就要全退。在中国，退休后照顾孙儿是老人的份类事。享受儿孙照顾是老人的福气。
 
曾写过一篇《老当益壮的美国人》，介绍了八十几岁仍不言退的会计师J。今天我要介绍的这位，七十五岁的服务员C，是我常去的Mall里食街的服务员。
 
食街很大，但她的身影特别地突出。不是因为她矮胖的身材，而是因为她热情的笑脸和麻利的动作。
 
认识她已一年，乌黑卷曲的短发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个意大利人独有的大鼻子，再加一对常挂微笑的嘴角。薄薄的脂粉，可以想象她年轻时颇有的姿色。干净整洁的制服，却很难想象她每时每刻都忙碌在收拾餐桌上的残余剩物。

“Cilia，今天还好吗？”
“我很好，就是心脏有点不舒服。”
“哦，怎么回事呀？”
“没事的，我已约了医生这周检查。”
“哦，祝你没事哦。”
“哈哈～～我每天都开心，怎么会有事呢。”
......
每次我捧着咖啡，在食街的一角发呆时，都会与她打招呼。
 
 
她脚步轻快，收拾完一桌又一桌。还主动与客人热情地寒暄。我曾见有钱的绅士主动塞小费给她。这在食街是不常见的。其他年轻力壮的服务员没有一个精神面貌如她般喜悦和滋润。
 
 
 
......
“Cilia，心脏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哦，医生叫我减少咖啡和巧克力。”
“你听医生的话了吗？”
“哈哈～～听了。全好了。又是开心的一天。”
 
 
 
......
“Cilia，母亲节准备怎么过呀？”
“哦，我儿子和儿媳妇在家为我和亲家母开了个派对，我下班就去参加。”
“哈哈～～今晚准备穿什么礼服呀？”
“哦，我刚买了一件真丝的，很轻柔。”
......
 
曾无意碰见Cilia下班后的打扮，精致的衣裙，精致的粉装，头发上还插了朵小花，份外地妩媚。
 
 
 
 
工作时，不能与Cilia常聊。但就这么每次三言两语地，我也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生长在一个意大利家庭，父母开餐馆，经济条件富裕。
她二十几岁嫁了个大她一岁从西西里来的建筑师。
生了三儿一女。其中一儿幼年夭折。
现在一儿是消防救生员，一儿是建筑师，一女是会计师。一儿媳妇家还拥有两家银行。
五个孙儿孙女，最大的已经十六岁了。
 
 
 
 
带着中国人的陈见，我问：“Cilia，你与亲家母的关系会有隔阂吗？”
“哈哈～～她是她，我是我。相互尊重，她们都是很低调随和的人，不说，也不知道她们这么有钱。”
 
 
 
 
那天是Cilia的生日，她很自豪地报出了她的年龄。
其实我第一次就看出了她那头乌黑的卷发是假发，但绝对没猜到她已七十五。
“Cilia，你顶多象六十岁的女人。”
“哈哈～～我的心仍在二三十岁的花季。”
“哈哈～～同意！”
 
 
 
 
与Cilia熟落了，好奇地问：“你七十五岁，她们还请你在这工作？”
“工作申请是不写年龄的。如果她们知道我的年龄而不请我，那是歧视。是法律不允许的。当然，四年前这食街的经理与我家老头子点头认识，所以他也知道我的年龄。”
 
“他知道你的年龄，仍请你，他也需要自信的勇气哦。”
“是的，我是这里最勤快，最开心的一个。每个人都这么说。经理还拿我做样本，说，如果我能做到的，其他人都应该能做到。”
“语气中，能听出他为你而骄傲哦。”
......
 
 
 
这个周末父亲节，恐龙和我照常去Mall里的食街享受午餐。但由于客人多，满座。恐龙去买咖啡，我站在一边等位。这时，一意大利老头，主动邀请我在他的餐桌坐下。
 
握手自我介绍说：“他们叫我大Joe，我不是坏人，我老婆在这里工作。漂亮的女孩，请与我们一起同桌吧。”
高兴地坐下，还没等我回答。他又发话了：“你结婚了吗？”
恐龙这时拿着咖啡走来。我给大Joe介绍：“这是我的先生。”
“哈哈～～你好，你有一位漂亮的老婆。伙计，好眼光好福气呀。”
恐龙自喜地坐下，意大利老头再次热情地与我们攀谈。
 
这时，Cilia也过来Take a break。脱下制服外套，她认证地调好时间，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哈哈～～Cilia，难得呀。认识你这还是第一次与你坐下聊天。你先生真好人，见我们没桌子，邀请我们同桌。”
意大利老头这时才恍然大悟，都是认识的。
 
西西里老头话夹子一开，就没准备停。
从他是家里的九个孩子之一开始讲，从他16岁自己去校长那退学继续讲，从几十年前，校长只赚2美金一个小时，他已赚10美金一个小时自豪地描述着。凭着聪明的头脑，无师自学，边干边学，...... “哎呀，我老婆要怪我话多了。” 说着，又朝Cilia那边瞧瞧，送去一个温馨调皮的笑脸，继续讲......
 
退休了，他每天来Mall里叹叹空调，陪陪老婆，会会老友，喝喝咖啡。
困了，找张沙发打个盹。闲了，找个陌生人聊聊天。
......
 
“Cilia，Joe，我能为你们拍张照吗？”
“当然可以。”
 
照片里的这对七十五岁的老人，爱仍依旧。
 
 
 
 

 
 
 
 
 
 
 
 
写于洛杉矶
2012年6月18日星期一
阳光灿烂，最高温度28度
 
 




天地一弘 (2012-06-27 00:22:36)

七十五岁的老人，爱仍依旧。是啊，为了这份爱，服务一生！快乐一生！

海云 (2012-06-27 02:13:13)

可爱的一对儿！

panda13 (2012-06-27 03:51:00)

七十无？看着好年轻。因为有一颗年青的心罢！

cathay活着 (2012-06-27 18:48:22)

哈哈～～内在体现在外容。有爱的人，总是和蔼可亲的。

cathay活着 (2012-06-27 18:49:01)

哈哈～～希望自己老了也如此老乐着。

cathay活着 (2012-06-27 18:49:33)

哈哈～～心态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