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散记五 唐人街 华人到纽约观光游览,鲜有不上唐人街的。 是去朝圣还是去祭五脏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南来客不喜欢去唐人街,但也未能免俗,南来客去过的美国大都市,但凡有唐人街,那里都留下过足迹。 好像都跟“吃”有关。 二十多年前入三藩市唐人街,是高中同学请吃饭。同样是二十多年前,跟团游美东到波士顿,在“无名餐厅”品尝龙虾后意犹未足,又专门上了趟唐人街。先在牌坊前照张相留影,再找家好餐馆大啖姜葱龙虾。 到芝加哥也一样。南二世上因特洛根夏令营那会儿,南来客曾租车到密州把儿子接到芝加哥玩了几天,也没忘上唐人街的餐馆吃一顿。小萝卜头食量有限,却一家伙点了银鳝和鳕鱼,乐得老板娘一个劲儿地夸他,“人仔细细,真系识食。” 南来客不喜欢上唐人街,主要是因为那里环境比较脏乱,印象中,相对整洁的是华府的唐人街。南来客去过两次。一次是上华府开会,周末请老师上茶楼饮茶;一次是陪儿子代表“拔尖”栏目到国会山庄演出及拜访议员,老师请弟子上唐人街饮茶 ,可惜到了地方茶楼还未开张,只好到附近的星巴克改饮咖啡。 纽约的唐人街南来客去过不下十次,印象相当不好。 第一次上纽约唐人街是九十年代初。那次是带父亲去吃晚餐。虽说父亲吃汉堡包也能凑合几天,南来客知道父亲并不爱吃那些捞杂子。父子二人按朋友安排,出机场乘公交车到法拉盛,下榻罗斯福酒店,入住后放下行李,再按照朋友提供的路线图乘地铁前往曼哈顿的唐人街。那时唐人街地铁站内灯火昏暗,到站后,二人顺着一条狭窄的楼道往上摸索,好不容易见到外面的星光,黑暗中忽然传来人声:“能给个quarter吗?”
把南来客吓了一大跳。那感觉哪里像是去餐馆吃饭,简直就是地道战。 那时国内早已改革开放,广州更是灯红酒绿。然而纽约唐人街依然是电影“龙年”里的模样。找到一家粤菜馆,门面只能用小家子气形容。落座后跟侍应生用粤语交流一番,点了几个父亲爱吃的小菜,好歹味道还正宗,也算不枉此行。付账收现金。南来客随身所带现金有限,用旅行支票结的帐。 那会儿还不兴信用卡。其实时至今日,唐人街不少商家还是prefer付款用现金-有优惠。 九五年春,一家三口跟团游美东,在纽约又被导游带到唐人街走马观花。街上熙熙攘攘,下馆子的、买蔬菜水果的、买卖假货的,好不热闹。当年夜晚看不清楚的脏乱,白天一目了然。 还有一次陪儿子上纽约参赛,晚上去唐人街吃饭,进了一家上海菜馆,居然看见店外有几只大耗子在闲庭信步。 南二世大学毕业,南来客夫妇赴纽约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曾到唐人街金马酒家饮茶。儿子带路偏偏忘了路,到路边一家小吃店问路。答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福建口音的女人,先是满面笑容迎出来说在这吃就好。一听说已经约了人在金马,,脸一沉说,“不知道”。其实金马就在附近。 上一次来纽约是2018年,南来客就没去唐人街,改上韩国城吃韩国海鲜火锅了。至少那儿干净些。 参观完世贸中心一号楼,儿子问:“上唐人街饮茶好吗,不远。” 萱说也好,想买些菜和一个福字头大挂历。 所以这次上唐人街,除了跟吃有关,还有采购任务。 出租车在高楼大厦间七拐八拐,不一会儿,驶入一条狭窄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些低矮的旧楼房,杂货店、“月光公司”、糕点店、茶楼酒肆,一家接一家,唐风扑面而来。 茶楼周末不预定座位。门厅小容不下几个人,等座排队得站楼梯上。所幸没多久就升级到二楼。 先点了菊普,上桌的却是菊花茶。点了滑牛粥鱼片粥各一砂锅,还有虾饺烧卖咸水饺萝卜糕之类的,外加伊面和流沙包。吃饱了还不见上伊面和流沙包。一问,说是没有。没有也不言语一声?点心中规中矩,好不到哪去,食过不打算返寻味了,所以店名都没记下。 饭后在坚尼街,包厘街、勿街转悠了半天,菜和挂历都没买,两手空空乘搭地铁回家。 跟十多年前相比,唐人街外表没有多大 变化,在高楼大厦环绕中依然故我,犹如广州的城中村,只不过叫卖假货的除了黄皮肤的以外,还多了一些黑面孔。 几天后,上西村(West Village)参观完纽约大学校园,从百年老街走到拉法叶路。儿子说,不是要买挂历吗?唐人街离这不远。 于是鬼使神差再入唐人街。 挂历没买到,见一家银记粥粉店顾客进进出出,人气挺旺的。 银记在广州名头很响。 不是不知道此银记非彼银记,饭点到了,不妨进去试试。三人点了一碗鱼片粥、一碗鸭红粥(都是本地吃不到的),牛肉炸两肠粉各一碟 (粥和肠粉份量很足)、两杯咖啡、一杯红豆冰。花费三几十块钱,粥粉以及红豆冰南来客都品出了家乡味… 填饱肚子,儿子叫了Lyft,说车五分钟到,结果在路边等了二十多分钟。儿子在手机上查看,车已到唐人街附近,就是进不来。南来客则在路边观察,见到一辆豪车四次经过,不知是出不去还是找车位。 在车上,司机说来唐人街接我们花了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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