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李下(01)--不速之客
话说2017年靠近年底,天气渐凉,大概半夜三点左右,门外照明的电灯自动地打开了,一定是有人走近大门!门铃也响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马洛尼翻身醒来的举动也吵醒了我,两人都起身穿上睡袍。
老马先走到他的起居室,打开电视,电视上果然显出屋外面灯光下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皮肤较黑、中等个头的男人正在朝窗内探头观察。因为他在灯光照耀下的明处,而屋内尚没有开灯,面朝内当然看不出所以然来。屋内人却可以清楚看见来者在披着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一套睡衣,大概因为事态紧急,或者因为反正是半夜,懒得换上正式的外出衣服。
「是他,不知这么晚来干什么?」洛尼说完,就走过去打开了大门,可见真是他认识的人。
「文生,有紧急的事吗?」老马问这个半夜按门铃的人。
「我接到白老太太陈春花的电话,说他的丈夫白比尔老先生睡到半夜,起床上完厕所,站起身太快,一不小心,把股骨扭得脱臼了,跌倒在厕所里,动弹不得,白老太太说她一个女人力气不够大,搬不动她的丈夫,要我过去帮忙,我一口答应,不幸我的老爷车才走到你们巷口,就抛锚不动了。」这位叫文生的人回答。
「不成问题,让我先得到我尊贵的女客人的批准吧!」老马一面说,一面询问地朝我看。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点头,特地殷勤地接口说道; 「你们尽管的放心去做该做的事,我这里先煮上一壶咖啡,专等你们回来同喝。」
老马换上外出鞋、套上外套、跟了文生出去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一人开车回来了。 我倒了两杯咖啡,两人坐下来喝咖啡谈天。
洛尼告诉我说文生与他都是在南卡洛尼纳州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孩子,文生比他小好几岁。 与他一样,两人在南卡杜克高中毕业以后都先后进了南卡洛尼纳州的中央大学,也都是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应征入伍,洛尼是在1971年左右被派到驻扎到德国去的美国陆军,他在服了两年兵役之后,又回到母校中央大学完成社会学学士学位,后来再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国家的栽培,在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取得了社会科学的硕士,留在加州湾区的阿拉米达医院做社会工作人员。
文生则是五年之后1976年南卡州中央大学就读的时候,被派到韩国去的美国驻军。退役之后,文生没有再回大学,就辍学留在加州的阿拉米达医院做男助理护士,住在奥克兰市出租给单身男士的公寓里。因为身体好,做事热心,深受病人和同事的喜爱。白老太太陈春花和白老先生比尔夫妇就是他在医院里做助理护士时结识的一对老年夫妇,白家住在柏克莱市老马家附近,两位老人家常常请文生过去帮忙做些杂务,文生有一辆随时随地都可能抛锚的老爷卡车。
数年前有一天,机缘凑巧,文生在工作的时候遇见做社工的老马,发现他们不但同是由美国南部乡下过来,而且小时候住在同一所黑人孤儿院的孤儿,只因老马肤色较浅,当时又有一位白人母亲偶尔来访,文生肤色较深,是没有父母的纯孤儿,加以两人相差五、六岁,在当时差别虽然很大,而现在老马已经半退休,文生也年过六十,相差反而不那么大了,从此互相来往,也足以弥补旧日所欠缺的情谊了。
「白老先生跌得怎么样,要紧吗?」我不放心地问老马。
「好像不妙,我和文生赶到白家去时,白老先生正趴在浴室地上爬不起来,亏得文生和我两个男子合力把他抱到他自己的车上,由文生开车,在老太太白陈春花陪伴之下,急忙送到医院的急诊室去仔细检查去了。」
老马站起来,到冰箱中去取了一块剩余的的苹果派切成两半,一人一块配热咖啡,又到柜子里去取了两支叉子,一人一支,吃喝起来。
「后来呢?」 我追问。
「我帮助文生把白老先生搬上汽车之后,就此回来了。」洛尼说。
「你让文生一个人带白老先生到医院的急诊室去?」好管閒事旳我那能就此放心。
「当然在出发前先打电话给医院的急诊室,请他们先准备好担架先站在急诊室外面等待,他们职业性的专业人士当然知道如何处理,我的余大姐嗳,余大姐,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老马宽慰我道。
「那文生的老爷车呢?不是还停在你家的巷口吗?」我老人家还是不放心。
「我亲爱的国英哟,请你老人家不要太过操心,我这就打电话到拖车行,请他们把文生那辆停在巷口的老爷车拖到修车行修理。」老马由口袋中取出手机,把文生老爷车的数据,由电话中告诉拖车行。
「老爷车的钥匙吗?在我这里,我马上就过去站在车旁等你。」老马对电话中的拖车行说完,摸了摸口袋,站起身来向外走。
「你和文生日行一善,善有善报,你们一定会好人一生平安的!」我笑嘻嘻地对老马的背影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