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乐
某日,点开手机里一个转发来的音乐,突然听到了久违的保罗·莫里哀乐团的轻音乐《橄榄树》,心里顿时涌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听罢一遍,意犹未尽,干脆打开 YouTube,找出保罗·莫里哀乐团的经典曲目,正式听起来。《蓝色的爱情》、《橄榄项链》、《爱情故事》、《我爱肖邦》、《爱琴海的珍珠》、《泪的托卡塔》····,边听,一种潜滋暗长的怀旧情绪越来越浓。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轻音乐传入中国,那时文革刚结束不久,百废待兴,大家都如饥似渴地吸收西方文化。当时的资讯非常不发达,报纸和广播是仅有的渠道。印象最深的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外国音乐欣赏》栏目里,常常播放外国音乐,且几乎都是轻音乐,而保罗·莫里哀的音乐作品,尤其是《蓝色的爱情》是我最喜欢听的。鲜明的音乐节奏,轻松流畅的旋律,为我这样的年轻人带来了恋爱季的浪漫和憧憬。
很长一段时间的周日上午十点,我都会准时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边做事边欣赏一个小时的轻音乐,常常听得心潮澎湃,思绪飞扬,这些充满浪漫情调的音乐,伴随着我的生活、学习、读书、工作,引导我认识了许多外国音乐文化,听着它,生活里满满的都是梦和希望。
我是音乐爱好者,在那刚走出音乐荒漠之际,是保罗·莫里哀的轻音乐,让我知道除了贝多芬和邓丽君之外,世上还有另类美妙的乐声。轻音乐没有古典乐的凝重,没有流行曲的轻扬,那独特、新鲜、浪漫的弦乐,明晰、流畅、活泼的节奏,现代、空灵、回荡的音响,会让人想到葡萄酒、玫瑰、大海、阳光,也会让人想起悲喜、欢笑和眼泪,乐声沁人心脾,充满诗意。
西方的轻音乐盛行于上世纪60年代到70年中,到了80年代,重心逐渐转移到了东方,到了90年后期,轻音乐逐渐式微,但它横跨古典、流行、摇滚甚至爵士音乐等范畴的影响,将优秀音乐作品用人们易于接受的方式传递给听众的作用和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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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
在国外生活多年,回国探亲,下午没事时,会在家泡上茶或咖啡,找精致的小碟摆上些点心,和父母一起喝下午茶。母亲说我是外国做派,一顿茶边聊边喝,要那么久,我笑而不答,因为我不知从何说起。
记得八十年代中刚出国在西德,第一年的圣诞去参加基金会组织的团聚活动,大约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吧,每天除了早、中、晚三顿饭外,下午三、四点钟总有下午茶,我们中国人并无这习惯,但大家也都衣冠楚楚,学着外国人的样子,优雅地边喝边聊,内心其实早被精致的蛋糕点心所吸引,巴不得吃个痛快。这大概是我最先接触到的下午茶吧。
之后的许多年里,我们的一位德国朋友 Kranig 老人常常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的夫人是位很能干的家庭主妇,烹饪和甜点做得非常好。每次到达时总是下午,一到就开始喝下午茶,然后长时间散步,回来才是晚餐。他家的下午茶极其丰盛,除了咖啡和茶外,蛋糕点心似乎没有过重样,边喝边谈天,他们的六个儿女及家庭、孙子孙女往往都在,热热闹闹。
仔细想想,我这下午茶的习惯也很可能是我的好友 Sybella 带给我的。她是我在西班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大我五岁,丈夫是大学教授,三个孩子和我儿子同校。几乎每个周五的下午,她都要我接了孩子后到她家去,我们就在她那开满鲜花的花园里喝咖啡、吃蛋糕、聊天,边看孩子们玩耍。那是马德里郊区的漂亮别墅,邻居大多是外交官,医生和教授,她的父母就住近在咫尺的隔壁,也常过来一起喝咖啡聊天。
其实严格地说来,我和 Sybella 喝的仍是德国式的下午茶,因为她是德国人。真正的西班牙人的饮食时间是非常不同于别的国家的,他们三顿正餐吃得都晚,晚餐要晚到九、十点钟才吃。下午六点左右是他们的下午茶时间,被叫作点心时间(Merienda)。他们的点心时间不是吃点心和蛋糕,而是吃 Tapas,如橄榄、香肠、土豆饼、章鱼丸或者火腿拼盘等,不是喝咖啡或茶,而是喝酒。虽然和下午茶不一样,但下午小吃一顿的习惯,对我的影响却是很深的。
我知道英国人更有喝下午茶的习惯,有一年去加拿大维多利亚的布查花园,在那儿喝了一次正宗的英式下午茶,杯盏装饰十分考究。后来去英国的小城 Bath 旅游,又在有名的罗马浴池旁喝了一次,还有小乐队演奏。据说,英式的下午茶有 High Tea 和 Low Tea 两种。Low Tea 是上层人士的传统下午茶,下午4点左右,点心和茶就被仆人放在茶几上,绅士太太们坐在低矮舒适的沙发里享用。而 High Tea 则是劳动阶层的下午茶,在5、6点间进行,份量较大,为的是补充体力。因为是坐在高背椅、放在餐桌上吃的,所以叫 High Tea。我们现在喝的 Afternoon Tea 大概就相当于 Low Tea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