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結婚去吧(06)--佛羅里達颶風水災的故事
高興歸高興,剛才黛碧說擺在屋外院子裏用的沈重的鐵椅被颶風吹得將窗玻璃砸得稀爛,使我不寒而慄,我又開始為瑪利亞及她生病的母親的擔起心來,他們住在沼澤區內的木板屋,怎麼受得住暴風雷雨的吹打呢?
想到這裏,抬眼正好看見電話旁邊牆上貼著的瑪麗亞家的電話號碼,立刻撥了一個電話給她。
「哈囉,哈囉,瑪麗亞,這是百合,余小姐。李院長說你們應該疏散搬到他的別墅來,他這裏比較安全。」我大聲地說,聲音在靜悄悄的大房子內,響亮得好像有回音似的。
「啊,余小姐,感謝妳打電話來,我們這裏已經斷電、斷水了...。」瑪麗亞正在說話中,電話也斷了。
我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電鐘,秒針尚在慢慢地移動,跳起身來去開了一下自來水,清水由裏面不停的流出來。還好!我們這裏還有水、有電。
站起來推開落地玻璃門,外面的打雷閃電似乎已經漸漸減少,但是風雨的聲勢好像不但沒有變小,反而更大了些。我連忙多穿了一件線衫,外面也套上一件黃色的雨衣,在狂風暴雨中掙扎著下樓梯,坐進那輛白色的高爾夫車,幸喜鎖匙還插在匙孔中,而且一發就動。我踩著踏板,車子在淒風苦雨中向著島上的沼澤區慢慢前進。
沒有想到高爾夫車的有頂車蓬在瘋狂怒吼的風雨中,不但不能遮風擋雨,反而因為頂篷堅硬搞得重心不穩,車子有好幾次幾乎被風吹倒。
我慢慢向前駛去,路面已經漸漸地積水,再開一陣,積水已經淹沒了路邊的青草,可以分辨出來水中黃色的是路,綠色的是路邊的青草,我的車子經過之處,引起一陣極大的水波,青草隨著波浪在水中搖擺。
在一呎左右的淹水中緩緩前行的高爾夫車,終於慢慢地深入瑪莉亞她們住在的島上沼澤區。
哎呀!不好了,這些因陋就簡的房屋上都沒有門牌號碼,雖然戶數不多,但怎能下車踩在深水中一戶一戶的下來問門呢?
突然,就在我眼前,一個房頂被肆虐的狂風吹得飛離房屋,嘩啦一聲巨響,掉下來打在不遠處鄰人停在荒草上的一輛大卡車的車頂上,當然,現在這輛大卡車正浸泡在水中。
聽在耳中,震耳欲聾,看在眼內,觸目驚心。
我濕淋淋地坐在車上,正在一籌莫展,不知下一步該採取什麼行動時,近處一家窗簾後面一有一張面孔出現,再過一下,那家的大門在淒風苦雨中艱難困苦地被打開了,打開的門,將地面的積水,推出極大的波浪,瑪麗亞站在風雨中向我招手,只這麼一會兒工夫,她已經混身上下被淋得濕透了。
我也萬分狼狽的將車開到她家門口,下車後踩著極深的淹水,一步一步朝她家走去。
瑪麗亞的母親羅婆婆已經裹著薄被坐在飯桌上。
「室內的水愈來愈深,床墊已經被浸濕得不能再躺了。」羅婆婆嘶啞著聲音用有着西班牙口音的英語說道,用手指指著她的臥床,果然水面已經淹到她的床肚。
「我們聽見鄰居的房頂被吹開掉在大卡車上時發出的巨響,我掀開窗簾去探查究竟時,恰好看到妳,余小姐,妳來的正是時候,我母親不良於行,偏偏又體胖身重,現在只希望合妳与我兩人之力,能將她抬上屋頂。」瑪麗亞找出一條毛巾,一面替我擦著臉上、身上的水,一面說。
「抬上屋頂?鄰居的屋頂不是被掀掉了嗎?萬一我們一上去,屋頂也被吹掉了呢?」我大力地擰著頭髮上的水,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建議。
但是,正在我一面抗議,一面低下頭看的時候,房內的水面就在我們的眼前緩緩的繼續上升。
「被吹掉的屋頂是塑膠產品,我們屋頂是用結實的木板再加以巨型鐵釘一條一條地釘在房樑上的。」對了,定宇不是說過,羅婆婆家在這裏已經住了好幾代了嗎?
「瑪麗亞,外面的打雷閃電已經停了,風雨也並沒有比原先的厲害很多,怎麼水面反而比先前高得多了呢?」我大驚小怪地喊道。
「余小姐,現在是漲潮的時候,潮水加上雨水,變成半鹹半淡的水,一時之間不會馬上低下去的。」瑪麗亞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祗要等到低潮的時間,這些水就會退了!」我欣喜地噓了一口氣。
「那是當然的。只是,退潮不知道要幾天,我們得想法子在潮退之前,不要被淹死、餓死、或者病死才行呀。」羅婆婆愁眉苦臉地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