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螺思韵》
家馀 / 著
（四）
唇如樱桃，最后定格在“Ｏ”字形并保留着小段时间，才缓缓地恢复原状。我的心
是那么倔强地飞掠在己意里，刻苦追忆自己的变声笑，哈哈怎么成了呵呵，看到了
云回返飘动，心意旁骛以致听不清云音的传递；只见怡然的逸云也露憨态，坠落于
水那方的绿竹间。不管它是否腾起，反正已卧彼处，我不忍追溯它的相思归宿。躺
在此地如茵的情意浓厚的芳草怀抱中，望天察地，总想抚摸一种悸动如心房的物体，
而自身俨然觉得拥有从始至终的责任，心也顿时变得象远方狮子山般的难以言喻，
心越如湖水般的透明，就越发显得沉重如一缸水银。
也许无奈地注视着离去的背影，或是脉脉的许诺相视中，都似乎遥闻到杜鹃的哀音；
接近它时，心里升起的凄恻，最是那杜鹃归去，只一声就使你无所适从。气息，不
断沉落的气息，在青春的台阶上遮掩了患得患失的絮语。对从前和未来，觉得有云
潮少聚常消。谁与谁，恋相随。留物寄情，毕竟难托，心茫神悴。奇幻殆失，誓言
裂碎，怎禁考验怨怼，只是沧桑梦忆浮沉睡。荣归辱归，算哪出回报情兑。凭借深
闺娴守，或奋扬戾天；心如璧翠，也将被摧而毁；回兮悔兮，大地恨意聚汇；难摹
难绘，与月相诉盈亏！窥情变旋风，无端可揆；心岿能察万里欤？实使恋凝爱晦。
惠根秽根同植土，承光沐露亦共天，欢跃丽鸟传哕哕，闹市幽乡明示暌。
杜鹃，杜鹃，我的心眼已看见，你在漫游，你见过花开花落又陷入深思，觉得花若
不开就无坠落而腐的结局，没有花期的寄居或远行在现实中显为平静而洁净，变迁
而成史也无污斑秽点可圈可画，年华平淡如逝水，尽管也时时碰触无语沉稳的礁石，
然而只是让礁石听见流动之音，并无激涌滚荡之姿，更不会喧哗逼人而造势。你的
心慨然间有种超脱，我不知是否搀杂着无奈；在莞尔里，傍晚时分，湖波映衬的愁
绪中，你又听到了什么，难道只留恋自己回荡于林间的哀音，没有去遐思渐渐褪色
的凄迷的树影，还有孤独的岸沚上飞过的鸟，那急急的模样，是否飞往海边寻觅佳
偶，此地就你的声音环绕而转，夕阳的衰光都悠悠起来了，你啊，老在一棵树冠丛
里窜呢。在这冷落之秋，你离开了亲密的朋友，飞得不那么矫健，又哪能逮住可充
饥的虫儿，一旦无力落于地，遇上生人，踉跄又怎能飞离，说不定你已经决志：懒
得逃离！你啊，还是稍息一下，保留一些精神；你是否受到驱逐？也许被剥夺了爱
情的自由， 也许你的恋伴处于危难幽怨之中， 你的声音并不连贯， 而是顿挫一下，
里边杂有难以品味的怪调，你的声带受伤是无疑的，还有其它受伤的部位吗？是的，
你对夕阳都不理睬，郁积的情绪在疏导之前就麻木了，因为太沉痛，你没有了愤怒，
也丧失了清高。
傍晚的风拖拉着你羽衣的影子，黄昏忧郁的歌不断贴近大地的胸脯，唯独这种厚实
才是可靠的。在一切即将显为幽暗的旋律里，舞蹈的不懂事的竹叶，还要增添对寒
蝉吵嚷的厌烦叨咕，因为需要的是合拍的美声！
１９９３年４月１６—２３日创作于北京·香山
※选自《风海螺思韵》（灵性散文集）家馀/著
标签：青年家馀，灵性散文，生命挚爱，恋影
追光，思情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