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白桦树哗啦啦地在风中摇曳, 深情地观望着这对偎依在一起的人儿. 莎莎的思绪有些零乱。 她看着子祥默默无语,而子祥的目光中满是怜惜。
“他即不是最爱我的, 也不是我的最爱, 而我却嫁给了他…”十年前仙仙说这是她的秘密, 莎莎替她保密, 可是不久木灵和心惠都把这个仙仙的秘密分别又告诉了莎莎, 莎莎没有告诉闺蜜们她早已知道了这个秘密, 也从来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我和朱江北离婚了”。仙仙两个小时前悄悄地说,当时只有莎莎在场。
子祥是莎莎的初恋, 而她却是子祥的第三任女友. 据说他的第一任女友不辞而别, 第二任女友在不辞而别之即, 被有经验的子祥看出了苗头, 谦虚地问:”为什么要弃我而去?” 人家委婉地说:“我喜欢浪漫.”
结婚第二年有缘和第二任女友冯香重逢, 人家结婚五年了, 经常旅游, 还没要孩子, 冯香特别喜欢不文, 对莎莎不免好奇, 不经意地说:”子祥命真好, 总能找到聪明漂亮的女人.“
莎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不再年轻的脸, 浪漫绝对不是熟悉的字眼, 虽然年轻时她曾以为爱情和浪漫是同意词, 当面对子祥孩子般天真的笑脸时, 她擅自放飞了浪漫的风筝, 全心地拥抱了一份质朴纯真的爱情. 没有诗情画意, 没有甜言蜜语, 二十年的婚姻却绝非是一片荒芜的盐碱地.
世人难免好奇, 他和她的婚姻一直是个迷, “子祥, 你是怎么骗到莎莎的, 你一点儿也不浪漫, 而她是典型的文青.”
“她如果真是文青, 虚伪的浪漫怎么能骗得了她, 她最喜欢真实, 我啥都不会, 就是不乏真实. 原汁原味, 如假包换.” 子祥老实对答.
莎莎不是不在乎浪漫, 而是更在乎真实, 如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那真实肯定是必须的.而她的天真与善良却和她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曾经,莎莎用手指轻轻地画着子祥浓浓的眉毛, “你这么坦率的人, 你妈妈肯定好相处.”.他是典型的北方人, 百善孝為先, 他一在告诉莎莎:“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世间最难得者兄弟.”
善良的莎莎自幼被父母教导:尊重老人, 孝敬公婆, 爱护叔嫂. 由于是独生子女, 她特别渴望有兄弟姐妹.
于是二十年屈指可数的争吵无一不与子祥的那个和谐的大家庭有关。不孝,自私等陌生的字眼也在子祥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时无私地冠冕给了莎莎。她几乎看到自己抡圆了纤纤素手抽他个嘴歪,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苦笑:“你是如假包换的孝子,无需由我成全,在你父母姐弟面前三孙子不如,在我面前吆三喝四,尹莎莎孝与不孝,自私与否岂由你这个瘪三儿说了算。你我结婚二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好清楚。一个未婚先孕的人会是否在乎一个孝字?”,她摸摸浑圆的肚皮 “给自己留点儿尊严,否则有人会说你缺大人教训。你不曾对我尽孝,我不是你妈,我只对这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没义务教训你。没断奶的可怜孩子,好自为之。”她笑盈盈地袅袅娜娜地走出家门,那时她身怀六甲,公寓外走不远就是玉米田,绿油油的田野令人心神为之一振,腹中的小家伙在动,老鸹的清唱竟然也如此动听。那天她暗暗发誓不再给子祥血口喷人的机会。子祥后来也多次道歉,但莎莎没有再让自己卷入子祥争做孝子的挣扎中。
“想什么呢?” 子祥傻傻地问。“有你在身边真好。”他慢慢地站起来,脸上的肌肉往下赘,莎莎问:“感觉怎样,要叫不武来扶你吗?”
“不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可以跳给你看。” 话音未落,子祥蹭地跳起多高,稳稳地站在莎莎面前,没等莎莎反应过来,一把抱起莎莎举过头顶,莎莎从高处看着子祥,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眼睛亮晶晶的,他近几年成熟了许多,对莎莎也很尊重,只要她不去触碰那个精美的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