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瓷》(六)
毕业前的一次周末,已经工作的小孙过来找大福、想把两个人的关系给挑明了。两个人自下午到傍晚一直在芝加哥城中心的街头闲逛:从街头开始,午饭、服装店、化妆用品店、咖啡小店、书店、最后再回到街头。小孙还没有乘车回家的意思。
“明天还要交一个作业,我得回家了。”庄大福不自然地说。小孙好像不相信他说出的话,脸上带着迷惑人的微笑。大福一阵心慌,说:“真的,不骗你。再讲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去了,也怕不安全。”
小孙自然是有些负气地走了。一个人返转回家的路上,大福想起了小孙身上的一些缺点,她近乎主动的神情,穿着高跟鞋在他面前忸怩发嗲的样子,她变了,一点也不像那时候刚来美国时候的单纯样子。
大福想到了尤蓓芬,她多好啊!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有修养和气质,这样类型的女人才是他所喜欢的。
又隔了几天,已在密歇根一家新药研究所工作的尤蓓芬给他打来一个电话,问起大福毕业后找工作的事情。听到尤蓓芬的声音庄大福既欢喜又紧张,怕词不达意泄露自己的心绪。夜深人静,大福仔细回想,他明白,人寻找的,其实是一个类型。但是,设若这个类型暂且够不着、或没有,人且也不能太憋屈自己是吧?毕竟自己是个身心完全健康、甚或有些茁壮的男人。
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庄大福这个时候曾回到温宿路有过一段小假期。秦天虹曾邀请庄大福到自己的小窝喝咖啡。大福回去后,秦天虹嫁给了小学时出名的差生、一直追她的“凳板”。
回来的日子,在大福的亲友们人看起来,大福他还是一个人。
实际上,他和小孙有了那种关系。渐渐地,大福感觉自己变了,觉得自己以前怎么那么傻、对性与爱的合一抱有那么高的期待,荒度了多少良辰美景。他也看清自己在年少的女孩当中所存在的价值,觉得自己上那个段珠峰的钩简直是太傻。
期间也有跟刚到德国读博的丁友贵联系。庄大福问丁友贵:你就准备在德国一直呆着了吗?丁友贵说:我也不想啊,可是去美领馆签了两次,就是不成功。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去试的。然而沟通几次后,庄大福觉得丁友贵内心有着沉重的心思,他问他怎么了,丁友贵一改往日脾性、常常故意扯开话题。
这件事最后还是尤蓓芬透露给他的,尤蓓芬想要和丁友贵离婚。庄大福惊讶极了,声音有些飘:“我想不通,怎么会呢?又为了什么?友贵他对你可真的是很好的呀。你不要冲动,两个人冷静下再好好谈一谈。”
尤蓓芬的说话着实把庄大福真的吓了一跳,这是第一次尤蓓芬在庄大福的眼里呈现出残酷的一面。
啊呀,原来丁友贵,他、他早就知道了他所痴情的女人即将抛弃他,可他一个人自己扛着,什么也不说,多么令人心碎!他可是我最困难时候帮助过我的兄弟啊!想到这里,庄大福帮助丁友贵的愿望变得那么强烈起来。
由丁友贵的事件,庄大福联想起自己人生里的几段感情:他和小孙的关系,从前对尤蓓芬类型的欣赏和秦天虹的倒追,心里的徘徊与悸动,做出的种种可笑又怀有某种目的的举止,那些,是否真的有什么意义呢?
大福的工作落实了、是去挪威,尤蓓芬给牵的线,因为尤蓓芬所在的工作单位与挪威的一家研究所有着工作上的联系,在大福,说不清楚是想离开与小孙做个了断、还是想离丁友贵更近些。整理行当去芝加哥机场时,尤蓓芬跟大福透露了她的真实情况:她有个美国同事一直很喜欢她,那人是另外一个部门的头、有一些年长,平常对她非常照顾。
在飞机上,大福回想起丁友贵平常积极向上、又喜欢开玩笑的样子,内心觉得有一阵酸楚袭来。又觉得自己工作上用了尤蓓芬的关系,内心竟泛出几分自责起来。
飞机上的思想令大福的脑袋生疼。以至于他到了奥斯陆,第一件事就是给友贵拨起了电话。
“你还好吗?周末有空吗?我可以乘火车道你那、想跟你谈谈尤蓓芬。”
电话那头的丁友贵沉默了半晌,“还是我过来吧”。
木桐白云 (2012-05-19 00:10:35) |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
俞静 (2012-05-20 16:04:40) |
Ya...木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