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秦淮月》十二

巩家村的巩祖文家里热闹了起来,大小姐带着两个公子回娘家来了,这就足够让巩祖文和巩桂香的爹娘高兴的,连老祖宗也开心极了,见到两个重孙子,不断地让佣人们拿这拿那给这两个重外孙,尤其是秦家二公子第一次回府,老祖宗看见这个重外孙,尤其喜欢,夸赞他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好面目,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位玉树临风的公子,金锁、金链子赏了一堆。

巩桂香这边刚带着俩孩子给老祖宗请了安,就见他的哥嫂巩祖文夫妻走了进来,巩桂香这才注意到嫂子大着肚子,忙恭喜哥嫂:“哥哥嫂嫂又要添丁了!嫂子捂着嘴巴一笑。老祖宗却说:”我估摸他们这胎会是个女儿!你看你嫂子她的肚子扁扁圆圆就知道了。巩桂香又对哥嫂说:“那更要恭喜了,哥嫂已有一个儿子了,这下来个女儿,不是正好凑成个好字!我好想生个女儿啊!” 老祖宗当即拍板:“我老太婆做回主,你哥嫂若生个女儿,与你这个二公子就配成一双了,你呢,也算收个女儿了,咱家亲上加亲,我喜欢这二公子啊,就帮他定个娃娃亲了。” 那个年代,表兄妹定亲是常有的事,巩祖文和巩桂香兄妹一听老祖宗做主,哪有不愿之理呢,兄妹两相互道贺,即便秦家一家之主的秦春河还远在江宁府毫不知情,这门娃娃亲顺带着指腹为婚,便也在巩家内部定了下来。

说来也是很奇特,就在堂屋里,大家都笑谈娃娃亲的当口,小俊生从王妈怀里溜下地,摇摇摆摆地迈开了他这一生独立的第一步,当他走到堂屋的中央,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都屏住气息看着他,不想吓着他,他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自己的母亲,冲着巩桂香咧嘴一笑,却忽然转头又颤颤巍巍地迈开了他的小步子到直奔向巩桂香的嫂子面前,一把抱住了他舅妈的腿,舅妈有点费力地蹲下身,小俊生看看陌生的舅妈的脸,却伸出他的小手,摸向舅妈圆滚滚的肚子,舅妈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小婴儿忽然对母体外传来热量的小手掌有了感觉,冲着那个方向就踢了一脚,小俊生嘴巴成了圆形,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大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舅妈这时却笑着说:“你们这两个孩子这就算认识了,里面这个在踢呢!” 小俊生向妈妈扑了过去,巩桂香一把抱起儿子,大家都对着有趣的一幕发表着自己的想象力和意见。

不知不觉中,月亮升上了天空,小俊生用他的小手指着天井里闪亮的园园的月亮“唔唔”地发出声音,老祖宗看了一眼,对孙子说:“你们若生个女儿,就叫秋月吧!” “巩秋月,这个名字好听!谢谢老祖宗!”巩祖文夫妻都非常喜欢这个应景的名字,齐声谢过老祖母。

就在巩家村的上空一片喜气欢笑声的时候,江宁府城里却血流成河,新军由于弹药不足,加上起义仓促,里应外合的计划没有成功,义军首攻江宁府城失败。消息传到铜井镇的小教堂,约瑟夫赶来安慰巩桂香:“不要太担心,孩子们的安危最重要!”他让巩桂香听从秦春河的话,留在娘家,照顾好孩子。约瑟夫知道江浙各地军队纷纷汇聚到以徐绍桢为总司令的江浙联军旗下,正在准备再次光复江宁府。11月底,联军发起进攻,经过一夜激战,联军终于控制了制高点,见大势已去,原本发誓与江宁府城共存亡的两江总督张人骏,一面邀请美国领事和鼓楼医院院长马林出面“议和”,一面坐在箩筐里坠下城墙仓皇逃命。121日夜晚,张勋也带着他的辫子军残部,渡江由浦口向徐州撤去。122日,江宁府宣布光复。

191211日,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江苏省江宁府城成立,改江宁府为南京市,定为中华民国首都。

也是在这一天的晚上,当孙中山在总统府宣誓成为临时大总统之际,巩家村的巩祖文的长女巩秋月与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共和国几乎同时诞生了。

巩秋月生下来就没有哭声,她睁着一对好看的大眼睛仿佛刚睡醒的样子,满头浓密的黑发让她粉红的笑脸显得更加的粉雕玉琢,巩桂香从产婆手里接过被包好的小秋月,赞道:“好一个漂亮的女娃儿!” 刚生完孩子满脸疲倦的婴儿的妈妈,躺在床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巩桂香忙把手里的婴儿递过去给孩子的妈妈看:“嫂子,你看,多好看的小女娃儿啊!这可是将来我的儿媳妇呀!我一看就喜欢的紧。”

产婆收拾清爽生孩子的东西,到外间给众人报喜母女平安,巩祖文领着大儿子进来看望妻子和女儿,巩祖文和巩桂香的母亲也一手搀着一个外孙子走了进来,巩桂香抱着新生婴儿让大家伙们看看,小俊生看着小表妹,很想用手去触摸一下,被母亲叫住说不能碰,巩桂香开玩笑地对儿子说:“这可是你将来的媳妇儿,你可要好好待她,知道吗?”小俊生好像听懂了似地点了点头。

待续   长篇小说《秦淮月》十三

小说从头读: 长篇小说《秦淮月》(暂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