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 --真爱有毒(短篇小说)
文/姜尼
刚满十七岁的熙雯被父母送到多伦多上国际高中,熙雯的父母在国内经营一家相当规模的企业,积累了不少资金,在国内属于金领阶层。像大多数的顶层家庭一样,他们把自己的宝贝独生女送到国外上高中 ,尽自己的能力为孩子创造一个好前程。为了确保孩子在国外的安全,他们特意把宝贝女儿寄宿在多年的老朋友老丁家里。
老丁夫妇移民加拿大已经快三十年了,他们在这里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与熙雯的父母多有往来。老丁夫妇只有一个儿子,叫丁力宏,出生在加拿大。力宏今年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看着如花似玉的熙雯住进了自己家里,力宏说不出的高兴,见到熙雯的第一天就深深地爱上了熙雯。每个周末回家就是力宏最快乐的时候,因为就能见到熙雯,和熙雯多呆一些时间。
熙雯对力宏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初到异国,明显感到语言的压力,上课有时候都听不太懂。学业的压力让熙雯天天忙得昏头昏脑,根本无暇顾及许多。
熙雯所在的国际中学是当地非常有名的一所中学,每年的中学排名总是名列前茅,也是仅有的几所接纳外国留学生的中学之一,学费很贵。每年光学费就得三四万加币,加之生活费用,每年的开销大概在五万加币。当然这个数目对于熙雯的父母来说算不了什么,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他们还是欢天喜地地给熙雯筹措着留学资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年就快过去了,熙雯也适应了加国的学习生活,而且也越来越喜欢这里的蓝天白云,瑞雪红枫。力宏更是越来越爱这个寄居自己家中的小妹妹,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经常失眠,整夜只是想念熙雯。他也意识到熙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力宏的父母已经发现了力宏的异样,看着宝贝儿子备受煎熬非常心痛,他们真希望熙雯能成为他们的儿媳妇,不知道会不会有心想事成的一天。
正当熙雯紧张忙碌地学习准备升学之际,国内传来了非常坏的消息。熙雯的父母因为经济问题双双被捕,企业资金全被冻结,熙雯母亲被捕前传来的最后一句叮嘱就是一定让她留在加国,千万不要回去。熙雯不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也没有能力去救助父母,只能以泪洗面,焦虑无助。更严重的是熙雯马上就面临如何解决巨额学费问题,如果学费问题不解决,学生身份不能维持,很快就会面临签证期满,被迫离境问题。从前美丽骄傲的公主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
就在熙雯山穷水尽的危机时刻,力宏看到了希望。丁家给熙雯提供了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和力宏结婚,然后马上申请结婚移民,熙雯就可以很顺利地留在加国,继续自己的学业。已经处于奔溃边缘的熙雯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就答应了丁家条件,她需要生存,从前在少女心中憧憬的美好爱情根本没时间去想,力宏和熙雯很快就登记结婚了。
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女孩,力宏高兴得每天都像在梦里。婚礼在著名的香格里拉酒店举行,熙雯除了一些要好的同学没有什么亲友,宾客主要来自男方。丁家所有的亲戚,力宏的同学、同事、朋友都叫齐了,大家都为力宏高兴,为这一对新人高兴,为丁家高兴。
婚后的生活很平静,老丁夫妇倾积蓄为力宏夫妇付了首付,力宏买了一间镇屋。力宏是电脑工程师工资很高,一个人就担下了所有按揭。熙雯很快就身怀六甲,不久就诞下一个大胖小子,老丁一家更是高兴得天天笑不离口,出来进去脚步轻松得了得。正当一家人沉浸在无边幸福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暗流正悄然袭向这个家庭。
熙雯结婚产子后每天忙忙碌碌,起早贪黑,能睡个好觉就觉得是天大的福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一天天长大,熙雯也没有以前那么幸苦了,闲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每当夜深人静,月圆星稀的时候,一股难耐的寂寞甚至有些痛苦的感觉就会袭上心头。熙雯终于有时间审视这两年发生的一切,为了家庭,为了孩子,熙雯年纪轻轻就守在了家里,牺牲了学业。这些也许她仍能接受,可夜深人静时看着枕边人怎么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她尽可能试图去爱力宏,可是总不能激起心中任何火花,以至于越来越疏远力宏。每当熙雯用劳累拒绝力宏时,憨厚的力宏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些细微的变化,而是更加体贴照顾熙雯。
熙雯开始频繁地去教会,在那悠扬的圣歌里才可以体会到一丝安宁,不久熙雯就受洗成了基督徒,尽管此时圣经的道理她并不甚明了。直到有一天一个高大的男生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国内来的访问学者,小伙子比熙雯略长两岁,文质彬彬,儒雅可人,甚是得熙雯的欢心。熙雯觉察到作为有夫之妇不可让这样的感情肆意泛滥,然而感情和理智不断斗争的结果,最后总是感觉赢得最后胜利,熙雯想尽办法接触那个男生,心里的爱火一旦燃起就很再也不能熄灭。那个男生慢慢也觉察到这个风韵少妇火辣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熙雯。直到有一天男生完成了进修课程回国,离开了加拿大,也彻底地离开了熙雯。
随着那个男生的离开熙雯陷入了更大的寂寞,甚至有些恐慌。熙雯反思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结婚生子太草率了,她根本对力宏没有心动的感觉,她还太年轻,她要追求真爱,她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过一生。熙雯越来越不喜欢那个家了,终于有一天熙雯试着和力宏沟通,她告诉力宏他们之间没有心动的感觉,她想离婚。
当力宏从熙雯嘴里听到离婚两个字时,天塌了一般,五雷轰顶。他不知道自己天天幸幸苦苦养家糊口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他不知道熙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当经过反复调查并没有发现熙雯有什么出轨问题后,力宏彻底崩溃了。难以压抑的怒火转化成一顿劈头盖脸的拳脚。熙雯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冷战的结果根本就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家暴变得更加频繁。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熙雯报警了,力宏被逮捕了。经过老丁夫妇的不停斡旋,力宏终于被释放了,但是警局的判决是力宏必须远离熙雯母子,力宏只好搬到了父母那里居住。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莫非定律”,当事情能朝好的方向或是坏的方向走时,一定都是朝坏的方向发展。熙雯和力宏的关系越来越坏,叫警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终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离婚”看来已成了不可避免的唯一结局。离婚律师的介入,更让所有的一切变得更坏。由于力宏的反复家暴,成为不可推卸的“罪责方”,力宏需要付大量的瞻养费给熙雯和孩子。当所有的财务被律师捛清楚的时候,力宏每月的工资除了基本的生活费外,几乎全部必须付给熙雯母子,所剩无几。
家没有了,年轻美丽的妻子没有了,儿子也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力宏崩溃得只剩下令人恐怖的沉默!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力宏约好回家取自己的东西,孩子已睡着,熙雯冷冷地看着力宏收拾东西。力宏突然转过身来,把熙雯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一双手紧紧地扣在了熙雯的脖子上。力宏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双手不停地用力、用力。直到熙雯再也不挣扎,瞪大了双眼,伸长了舌头。
力宏呆滞的双目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麻木地松开双手,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一声轰雷,一阵霹雳,力宏轰然瘫跪在熙雯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