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婶给我们点的新鲜豆花

祖籍四川泸州龙马谭胡市镇, 现在祖居那个地方叫做“来寺村”, 但从未听父母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们的口中就是“岩上”,胡市镇的濑溪河对岸那块高高的岩石上面的那个独家村, 俺们家族有些不同于别人的地方,家族虽大但没形成一个同姓村庄,原因是只留下长房在祖屋,其余儿子均需搬走,所以高祖杨庭公虽兄弟六人,却只有我们这一房留在了祖屋,然而我们这一房又全部离开了老家, 所以祖屋方圆十来里没有五服内的亲人,去年回国去了一趟老家,居泸州城里同曾祖父的堂妹开车带我们祭拜祖坟(高祖的父亲堃公为其父国辅公所建),即我上溯七代的老祖之陵。附近仅剩同是堃公后人的一位幺叔了, 所谓“幺”, 在四川话中就是“最小”,而“最”就得看哪种排行了。这位“幺”叔是俺们这个家族中为数不多的“农村户口“,比我大不几岁,二十几年的“地主崽子”,使得他没有很多读书的机会,但脑瓜子倒也是蛮灵光, 所以改革开放后, 靠着政策,多种经营也赚了一些钱, 虽未发财, 但比起周围的其他农民来说, 日子好了不少。

 

这儿说不上景色秀丽但山水还算秀丽,汽车不能开到家门口, 还是需要走一小段石板路,小坡小坎的一旁树木挺茂盛四川的人口密度实在太大, 加之本来老百姓的房子就没有像北方那么的扎堆,隔几十米一家人很普遍, 若一大堆人家居住在一起的, 才会形成了个“寨子”-大村庄。

如今农村相比于改开前是大大的变化, 这种城里人口中的“别墅”比比皆是,只要不是太没倒霉, 似乎谁家都盖得起来, 58年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已经不是个东西了,抽水马桶热水淋浴冷暖空调, 没人会去显摆的,  更能比城里人神气的是“面积”.

这条石板路, 大约几分钟就可以走到“乡道” 下过乡的我, 对那年头农村的路实在是记得清楚, 晴天是条”扬灰路“, 雨天就成了”水泥路“,南方的农村反正一年要赤十个月的脚, 北方人不习惯光脚则有些苦恼了。

 

层层的梯田并不像照片上那么好看,好看的梯田则不是乡亲们的喜欢, 作田的辛苦不是摄影师心中的负担啊!

自家喂的鸡, 自家种的菜, 自己点的豆花, 自己酿的酒,自家的幺叔自家的幺婶自家的人!幺叔幺婶说得好, 放开肚子吃鼓着劲道喝 自酿的酒儿度数低, 即便喝醉没关系,我家空房好几间, 走不了在这住两天, 接着吃接着喝。

平时烧饭炒菜, 用的是罐装天然气, 泸州有中国大名鼎鼎的泸州天然气化工厂, 附近就有大气田。

操作过程的一步, 用簸箕,四川称”筲箕“上海叫”淘箩“,空水。不知为什么, 四川人把用来点豆花的卤水称为“胆水”,放多放少, 直接关系到质量的好坏, 而好吃不好吃, 则全在于那些个不同的蘸料, 这玩意得“zhan"者吃,好事者戏说”站“着”蘸“着才好吃啊!

这是家族的凝聚力,隔了五服的亲戚,要不有人说俺家的家规确实不错,儿子分了家别住得太靠拢,免得相互惦记着那点财产, 见一回面要山上走两三个小时,就会不经常见, 那才能见面亲热啊!顺便说一句, 我高祖那六兄弟, 最远的相隔百儿八十多里地,一年也难得碰上一次,所以就没有矛盾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抬头就可以摘桂圆, 这一年的大丰收还得价格卖不出, 所以家家户户的桂圆树上还留着好些的桂圆,费那个劲道摘下来还卖不到自己出的那份力气,可也没见幺叔愁眉苦脸, 说明真的不那么在乎这点桂圆钱啊,不过柚子行情不错, 幺婶七十多也不显老, 上树摘了几个柚子让带回泸洲城, 很甜, 柚子甜, 幺叔幺婶的心意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