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感而发,试着涂写 “豆腐块”,是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的。那时我们学院办了一份以院名为名字的小报,是内部报刊。报纸有一个版面给师生提供了一个舞文弄墨的小小天地,我也偶尔涂抹一两个玩玩。在校报上刊登过的短文,如果反响不错,我就把它投到市报上,寻求变为正式发表的铅字。为此,偶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甚至会有意外的惊喜。
记得有一次,我依据一个真实的故事写了一篇微型小说《隐私》。写的是一个女人在外省收养了一个女儿,欲隐去“抱养”情节,以“亲生”示人。可是队长的妻子认定那个孩子是队长的“种”,队长有口莫辩,喝了农药,差点闹出人命。无奈,她只得用事实托出实情。意在表现“人们常因为别人的‘庸人自扰’,连自己那点小小的隐私也难以保护”这种人性的悲哀。这三四百个字的短文一经刊出,引起同事的热议。他们讨论情节,探寻我写它的初衷,一个教汉语言文学的同事和我探讨男人寻短见的真实感,他说“男人没有那么脆弱,不可能寻短见,写文章不能完全考虑事实”。孰料几年后,我们另外一个正值英年的男同事,却不知因何自杀了,那个同事自嘲说,看来男人还真有脆弱的。
还有一次,拙文题目是《煎饼鏊子里的人生》,同事看了,火热地讨论起了“煎饼”。有的说到它在各地的俗名,有的说如何做能更可口,有的说听着就馋,马上就要回家学着做……那情形真像是我介绍了一种美食,而不是在感悟人生!哈哈!
有感于误撞入股市后摸爬滚打的种种滋味,我曾涂抹过一篇《初涉股海》刊载于市报,以宣泄情绪、自娱自乐。囿于那时人们对股市作用认知的缺失和对股民的不理解,我隐去了真名。岂料,我的一个同事竟然从字里行间那简洁明快的风格断定此文一定出自我手,笑问我赔了还是赚了,使我无以遁形,只得一一从实招来。
婆婆历经磨难、勤劳俭朴、对我恩重如山,我写了一篇《细说婆婆》投给《山西日报》。因为牵涉家事,为免受口舌之扰,我同样没署真名。收到稿费后,我欲了解编辑如何删节和润色。可翻遍那个时段的《山西日报》,也没有找到敝文的踪迹。数日后回到老家,一个村民忽然问我“是不是发表文章”。他说,他偶然读到那篇《细说婆婆》,从内容推断像我所为,可署名不是我。原来拙文被编辑刊用到“农村版”了,虽然他已找不到那张报纸,但他的发现还是令我激动。在省城读书的外甥闻讯,费尽周折从报社把文章复印下来,了结了我的心愿。
最出乎意料的,当属那篇《1977,我的高考》带给我的惊喜。拙文刊出后的一天,我意外地接到一个四十多年前的初中同学从省城打来的电话。初中毕业后,我们曾断了联系,1978年我在省城读书时偶然联系上,短暂的相聚后,已经有近三十年互无音讯了,她怎么会突然找到我呢?原来,她非常非常偶然地看到我那个“豆腐块”,从内容确认那个署名人就是我,锲而不舍地通过报社查询我的住址、上网查询我居住单位的电话,终于打听到了我的手机号。在花甲之年能联系到老朋友,我俩的兴奋之情真是难以言表!我们感谢报纸带来了春的消息,感谢那个称作“偶然”的机缘巧合!“报为媒”在我们同学圈中传为佳话。
而有趣的是,这个“佳话”中还包涵着一个“预言”,当时我并不想投稿发文,一个朋友说他通过博客还联系上了一个远在国外数年无音讯的朋友,说不定文章刊出会有意外收获呢!结果文章见报,我真的联系上了老同学,那个朋友“有幸言中”,颇为得意呢。
现今,网络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我这种有感而发、自娱自乐的涂写,可以通过微信与好友分享,也可以在网上注册发文,早已不刻意追求纸媒发表了,再无需隐姓埋名,虽不会有过去那种偶然事件发生,倒也别有另一番情趣。
予微 (2019-01-13 15:06:07) |
有意思!梅子姐姐故事多,贴近生活引热议,风格独特难隐名! |
梅子 (2019-01-14 00:22:58) |
谢谢予微,笔名也难以遁形,还真是出乎意料,想想,就是熟悉的缘故。 你的故事“大”,有的没法写出来,我理解。我的是家长里短,没有关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