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网友读拙文《儿时的异类小伙伴》,点评后加了一句:“怎不细写一下小强的故事?”
濠梁辩,南来客是站在惠子一边的,遂答;“我非小强,焉知强事?”网友复说,“长期来往,得一无所知乎?”
言之有理。南来客与小强打交道,达数十年之久,对小强何止略知一二,况近来网上又见新小强,岂可不述?After a second thought,南来客搜集资料,补以所见所闻,写成此文,以飨网友。
小强,大号蟑螂,蜚蠊目昆虫,粤人称曱甴(普通话发音yue you,粤语发音 gaza),褐色,大小不等,体扁平,畏光,昼伏夜行,出没于旮旯角落缝隙。
曱甴历史悠久。据考证,曱甴有亿万年演化史,一度与恐龙并世而立,凭借超强的繁殖性和顽强的生命力及适应力,生生不息,繁衍至今,依然保持当年本色与风采。
曱甴有最肮脏家庭害虫之称。曱甴杂食,什么东西(含粪便)都吃,而且边吃边吐边排泄,留下异臭物质,造成污染,传染疾病。虽四害榜上无名,论危害人类,曱甴与四害相比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曱甴无处不在。中国有(或质疑:难道美国就没有?),是的,美国也有。中国的曱甴个头较大,美国的曱甴个头普遍相对小些(此处不以大小论贵贱,不做价值评价)。南来客童年自京返穗,家中出来欢迎的第一只昆虫就是曱甴。二十多年后南来客来美,出来欢迎的第一只昆虫也是曱甴。来美次日,南来客在几个大陆访问学者合租的一栋老旧平房栖身。房子年久失修,柴门虚掩,环堵萧然:一张捡回来的破沙发外加一个来路不明的旧茶几,几把破椅子,以及一台六七十年代的旧冰箱。日渐黄昏,南来客孤零零正感到寂寞,美国曱甴出来欢迎了。曱甴花生米大小,先是一两只,探头探脑;接着三五成群,如入无人之境;天色一暗,成军涌至;地板上、沙发上、茶几上、冰箱上爬满了小曱甴,四下疾行,好不快活。
曱甴族群庞大,种类繁多,已查明的就达四千种之多,其中数十种入侵家居,数种为人养为宠物。入侵家居并不奇怪。只是曱甴有何德何能,居然可充宠物?南来客百思不得其解。南来客只知道,天下曱甴一般褐,长相大同小异,乃颠扑不破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殊不知曱甴虽万变不离其宗,也懂与时俱进,繁衍出不少鲜为人知的新变种,比如虚拟宠物曱甴。
南来客曾游美利坚合众国虚拟州文学城几坛,见三五曱甴鬼鬼祟祟,在各贴间窜来窜去,走走停停,时而遗矢,时而排卵,留下斑斑劣迹,其臭无比。仔细观察,南来客注意到虽同为蟑辈,此曱甴与其他曱甴有诸多不同。
此辈与其它曱甴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其入侵性更强。普通曱甴入侵家居,爱钻旮旯缝隙,对了,还钻油瓶。曾见一只不知死活的曱甴钻到曾同学志明家的油瓶里。淹死曱甴未足奇,只是害得曾家吃了一两个礼拜带曱甴味的花生油(什么?倒掉?说得轻巧。那会儿花生油定量是一人一个月半斤,倒掉用什么油炒菜?什么?地沟油?那会儿哪来的地沟油?)。普通曱甴固恶心,然知趣,见人皆趋避之。相比之下,几坛诸曱甴缺乏自知之明,死皮赖脸非要往人类身上凑,见人不但不避,而且违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张牙舞爪,穷凶极恶,主动攻击人类,尤其喜欢跟贴,一哄而上,群起而攻之。南来客见状大异之,疑为外来物种,置显微镜下观察良久,见诸曱甴背皆有一“毛”字,下为名,(效仿佛门子弟名前加释为姓,如释道安、释永信),曰:毛老生常谈12(白衣秀士)、毛田淹(缺命根,然繁殖性超强,无性繁殖出双飞雁、酒色夫一干曱甴)、毛咏琳画沙(党员,待字闺中),方知为虚拟宠物曱甴,暂定名旅美中华几坛蟑。旅美中华几坛蟑胆敢攻击人,诚“造化钟神秀”,拜进化之功,亦仗网管之势也。
旅美中华几坛蟑崇毛几近疯狂,然从未认真全面学习过伟大的毛泽东思想,往往急用先学,学以致用,无用不学。此辈打着老毛旗号,口口声声毛话一句顶一万句,只是毛说东它奔西。毛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此辈阳奉阴违,背道而驰,从五湖四海拖家带口不远万里来到北美,齐聚几坛,行走资本主义道路之实。
此辈与普通曱甴另一不同之处在于在于变化多端。旅美中华几坛蟑擅长频换马甲之术,按需换甲,以不同面目出现,老生时而变作峰回路转,双飞雁化作九头鹰,咏琳画沙变成碧牡丹,盖所作所为见不得光也。
下一个与众不同之处表现在畏光性上。曱甴生性畏光,昼伏夜出。旅美中华几坛蟑进化后,将畏光性进一步发扬光大(有点吊诡),出入不舍昼夜,唯更怕光。毛善长事后阳谋,屡次三番教导诸曱甴“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惜曱甴乃蟑辈,缺乏伟人气魄,本性难移,在华偷偷摸摸惯了,来美后依然故我,连引用毛语录“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威胁网友,老生也做贼心虚,要戴上峰回路转的假面具出头,发贴藏着掖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谁知上得山多遇到虎,这次峰回路不转,一个不留神把马甲搭了进去,应了老毛“直至灭亡”的论断。
生命力更强也是旅美中华几坛蟑一大与众不同之处。据考证,普通曱甴摘头后可存活九天,旅美中华几坛蟑九头鹰、双飞雁、酒色夫、碧牡丹等,摘头数月后死而复生者不知凡几。有网管法外超生,此辈存活能力确非它蟑可比。
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在于普通曱甴皆无声无息,旅美中华几坛蟑能作人言,尤其精通恶语,出口成脏,以诽谤谩骂为能事,骂到得意时则振翅不已。唯此辈好骂而不善骂,骂着骂着无意间就骂到同侪头上。比如骂披马甲者无耻,殊不知大曱甴老生听后有苦难言-自己就有好几个马甲。又如骂骂人者无品,无品同侪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旅美中华几坛蟑定期召开岁月如歌曱甴通气会,终因某些曱甴行事不经大脑增笑至今。
人因曱甴肮脏而多对其“敬而远之”。客嫂甚畏曱甴,每狭路相逢,则大呼小叫,如遇虎。南来客闻声飞奔而至,除拖鞋一,高悬,奋起神威当头一拍,“玉宇澄清万里埃”。今见众蟑又重来,南来客大喝一声,“哪里走”,脱拖鞋正欲奋力击之,客嫂一声“做乜也(干嘛)”,南来客如梦初醒,方知诸曱甴乃虚拟之物。
鞋不除兮可奈何,曱甴曱甴奈若何。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