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在加州硅谷,我也收到陪审团员后备军的通知,那会儿是我人生中最忙碌的时候,儿子四岁,女儿几个月大,而我刚从一家公司跳槽到一家start up,一个人当三个人用,收到通知都傻眼了,家里怎么办?工作怎么办?倒是我新公司的老总提醒我两周后我请了假要去法国度假,那个假期是我在旧公司时就安排好的,转过来时就声明在先,老总说如果陪审超过两周,你就可以出示付费的机票和酒店凭据取得法院的谅解,即不用你了。果然,在法庭上,我掏出旧金山飞巴黎的机票,当场被“释放”。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再没有没选进陪审团的后备军中。其实,现在我很想坐进法院听听故事,几年前,我与中国的律师好友一起游黄山,她带着我进去旁听了一场离婚诉讼案,真是太多感叹。
老公告诉我他收到郡里法院的通知,这周要去履行陪审员的义务,可他工作忙,不想在那里耗时间,得找个借口让法院“excuse”他。嘿,你说这法院,放着想听故事的人不用,却点名一个只对细胞、和药物毒性感兴趣的人。科学家脑子比较一根筋的,我倒想看看他是怎样找借口脱身的。
中午我还在健身房里的瑜伽课上,手机噼里啪啦地响,没接。下课一看,是他,他被法院从一桩案件中“解雇”了,据他说是法官在三十多人中挑了七个人做陪审员,他被挑了进去,之前被要求填表,有个问题是你是否是地主(Landlord),他的回答是Yes。那桩案子是我们邻镇有家Diner(餐馆)的老板与一顾客发生争执,最后顾客受点伤,就告上了法庭。估计原告的律师觉得地主通常都会偏袒业主的利益还是咋的,加上科学家对法官说他是个吃货,常爱去邻镇的餐馆吃饭,也许这家餐馆也吃过,对几乎所有的餐厅都没有不好的印象。是不是这两个原因,他刚坐进陪审团的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原告律师第一个点名出局了。他一出去就高兴地向我报告。不过,他的兴奋也没延续多久,又被告知下午继续坐等,他就坐在那里连喝了三杯咖啡,终于又等到进了另一个法庭。
这次是一个律师案,这个律师在过去的十年里出了五六次的车祸,一次又一次对他身体的伤害积累,导致现在他无法担任律师的职责,也就意味着他没有收入可言,于是他决定一下子把这五六个车祸另一方的车主全部告了,法庭上坐着一堆的被告人律师,这个案子至少要延续两周的时间,一群陪审员候选人纷纷举手找各种借口脱身,问科学家他脱身了吗?他得意地说当然啦,陪这种玩法律的律师他没时间,我想这也许就是美国人为何那么讨厌律师的原因吧!讨厌归讨厌,我倆一致认为千万别撞律师的车!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问科学家这回怎么脱身的?他说他告诉法官他和家人都是医药行当的,对这种情绪化的诉讼可能会有某种固有的认知,怕有失公证。他老妈是学医的,他儿子也在学医,他目前在研究新药......法官立刻就对他说他可以回去了。
哈,这理由!我怎么觉得很勉强呢?我想法官还是比较尊敬个体的愿望,如果你不愿待在那里,强留必有情绪,那还不如让给有时间又愿意的人做才能尽心尽职。
我开玩笑说他有机会争一笔私房钱的机会没了,他一脸迷惑,我说法院前两天付五块钱一天,你可以买午饭,从第三天开始,每天付四十,两周就是四百美元,公司照付工资,你不告诉我,不是轻轻松松四百块私房钱进腰包?他愣了下说法庭付的钱应该交给公司的吧?嘿,他还当真了![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