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在香港《大公报》 2017/8/2 - 8/6
移民文学会议
近些年参加一个接一个的文学会议,开始很新奇,见到一个又一个如雷贯耳的大作家们,尤其是有些可以说我小的时候就读过的他们的文学作品,今天见到他们本人,大家还在一起吃饭、游玩、开会、聊天,有种“哇”的感觉,有时也很难把他们跟他们的作品联系起来。
记得参加海外女作协的会议,第一次见到陈若曦,一头银发的她十分的面善,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与台湾媒体里性格刚烈爱憎分明的形象很难联系在一起。去年参加北京的移民文学会议,大家一起去天津采风,大巴士里我后面一位中年男士不停地哼唱着京剧“梨花颂”,一遍又一遍,捏着他的小嗓子,我忍不住回头,他对我一笑,我认出他就是那个当年伤痕文学的代表人物卢新华,那梅派唱腔从他嘴里出来,也让我无法与《伤痕》的文字和内容连在一起。
前不久,参加了华文文学与中华文化海外传播国际学术研讨会暨新移民作家笔会,是在江苏徐州市举行的,到会的海外作家近三十人,国内学者五十多人,共八十多人。这次依旧,见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我旁边坐着薛海翔大哥,他写的电视剧《谍战在黎明之前》不久刚热播。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时间久了,是否文如其人,还是人比文更美更有趣,大家也都知道了。
父母的大学
我的父母都是1963年徐州医学院毕业的,今天的徐州医科大学。
我第一次去徐州,到徐州的当晚,打电话给爸妈,我说想去看看他倆的大学。老爸说:你去新校区看,蛮漂亮的。老爸看来还有点虚荣心,想给他女儿留下个好印象。老妈当即查了114,问的却是老校区的地址,她说就在淮海路上。
新校区跟他倆其实都没有关系,他倆都是58年考进大学的,当时进的是南京医院院,却因为双双家庭成分不好,被分去了南京医学院新建的徐州分院,两年后,南京医学院徐州分院成了徐州医学院,他们的毕业证书上就成了徐州医学院毕业了。老妈似乎无所谓,老爸一直耿耿于怀,考进南医,出来却成了徐医毕业生,我从小听到不少这方面的抱怨,故而,这段历史和纠葛被我写进了我的长篇小说《金陵公子》中。
走在父母十七八岁待过的地方,我心里充满了感恩,如果他们不是在这里相遇,这个世上可能就没有我了。校园里的大学生告诉我,如今大一新生以及大二大三生都是在新校区学习,老校区只有大四生。对我想看最老的建筑,他们说女生宿舍楼最老,可以算是危楼!
老爸听说我要去他的大学,感概岁月太快了,转眼半个世纪都过去了!
从我参加移民文学会住的酒店要了部出租车,到徐州医科大老校区,去程车资三十元。那司机带着我穿过隧道,开了好久,我觉得奇怪,因为人家告诉我路程不远,可那司机跟我一路聊得欢,听我说是去看爸妈的大学,他还说:你爸妈是老知识分子啊!我也就不便问了。
等我回酒店再要了部出租车,一会儿就到了,没见要过隧道,车资却只要九块钱。这才明白那去程貌似老实的司机,欺负我这老知识分子的孩子,不知道把我多绕了几大圈!
记得父亲说过徐州没啥好吃的,当地人吃两个饺子就觉得好的不得了。在江南人的眼里,饺子是北方人吃的,淮扬菜在徐州不大吃得到。
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我想在大学附近尝尝大学生美食,学校斜对面就是附属医院,一看就是满新的高楼,挺气派的。
大学正门对面是一栋老式的建筑,父亲他老人家完全不记得了。那个建筑的一楼有家饺子店,想起父亲说的北方人的饺子美食,我坐了进去,一两饺子六个,味道一般,凉拌黄瓜一盘,味道也一般,牛杂粉丝汤一碗,鲜死个人,肯定放了好多味精!真的没啥好吃的!
跟爸妈说我去看了他们的大学,老爸听上去很高兴,老妈一叠声对我说谢谢你去看我的大学。我说你的大学对我很重要,没有它,便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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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弘 (2017-08-10 03:36:21) |
岁月溜得真快,在文字里找寻自己。 |
司马冰 (2017-08-11 09:21:18) |
徐州应该属于北方,说的是北方话,带山东味的,习俗也是北方的,没有江南的灵秀,虽然它隶属江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