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亞有神經病(48)
我的新男朋友叫郭有为,他包饺子的手艺顶刮刮,什么时候,包给你看... 。 」富美滔滔不绝地说。 「当沙粒进入的时候,珠母会用耐心、经验以及智能的泪珠将它们变成宝贵晶莹的珍珠... 。 」富美还说。 「呀,富美,妳现在连应用的名句都乱淬励人心的,看来,非把妳说过的这些话挂在墙上,好好地仔细想想了。 」醒亚笑道。
恰巧监狱观望台的会客时间很配合新亚上下班的作息,醒亚在下班回家之前,到监狱去看醒亚,自认看到姐姐,一定会更坚定自己爱姐姐,决定要帮助她的信心。
这个郡立监狱外没有高墙,没有电线也没有铁丝网,大门外也没有警卫,停车场很大,里面停满了车。 醒亚开车绕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又走了好一阵子才到建筑物门口,建筑非常漂亮干净而且是新砌的样子。
门内有一名女禁子,胖胖的,穿著制服,前面突出的是胸部,后面突出的是臀部,制服里面鼓鼓凹凹的,制服上有郡立监狱的牌子。
女禁子把来探监的家属的皮带、皮包、首饰等物品都放在一个储物箱内,每人发给一个储物箱的号码,以便探完监出来时可以领取。 走道上有一个探测器,醒亚及其他探监的人都要经过这个探测器,验明没有夹带,不可能帮助犯人越狱逃走,才能走到里面。
里面柜台的玻璃上画了两只发光的手,探监的人要把双手放在那个画的发光的手上之后才可以进去。 「这是做什么? 」醒亚好奇地问旁边的人,那些人都是来探监的家属。 「下面有计算机记录,说有这双手的人进来了,等我们探完监出去的时候,出口另外一个柜台上有另外一双发光的手,帮我们将双手放在出口的那双机器手上的时候,计算机就会查询记录,这双手是不是刚才由外面进来的双手之一,若是的话,就可以放行。 」一位探监的家属很有耐心的解释给醒亚听。 「如果不是的话呢? 」醒亚再问。 「谁知道呢? 我们也没有试过,大概警铃就会大响,他们很怕里面的犯人会混水摸鱼跑出去吧! 」这人回答。
醒亚听了,不得不感叹科学进步。 而更使醒亚感叹的是到监狱来探监的访客比起精神病院的访客,不但人数比例多的多,而且每人心情都没有那么颓丧,大概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初次犯法的人,不久就会被放出去的原故罢!
可怜呀,醒亚突然觉得眼泪要掉下来了,精神病院的长期病人,不管他们做没有做犯法的事,不都是被不幸命运判决成无期徒刑了吗?
访客排着队,等着监狱的禁子以先后次序高喊来访人取得的号码以及被访问的犯人的名字,因为是一个一个喊,所以慢得很,访客们站着无聊,就互相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起来。
醒亚拿的是42号。 40号是一位中年夫人,「40号,麦克泰勒! 」一名禁子喊道。 「在此! 」里面跑步跑出来一名身穿橘黄囚衣的中年男子,与手执40号码的那位中年妇女拥抱亲吻,然后两人找了一个小桌子各据一遍,有说有笑地开始分吃东西。
41号是全家,全家包括父母带了大大小小的孩子,每人都穿著整齐,而且提了大包小包的食物。 「你们全家出动啊?好像是来聚餐野宴呢!」 醒亚与这41号的妈妈搭起讪来,不说话白不说话。 「我的这个孩子,真的可恨呀! 」母亲说的时候,并没有咬牙切齿的样子。 醒亚看惯了长期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都是愁眉苦脸,寥寥无几的访客也多是无可奈何或无精打采的样子,比较之下,这些人倒像是来聚餐似的。 「是吗? 」醒亚说。 「哎,我们的孩子,本来其实只犯了一点小错,现在因为他不听话,反而把事闹大了。 」那做父亲的也摇头,无可奈何地笑着。 「这样吗? 」醒亚说。 「法院判决在他脚上圈个计算机探测器,在家服刑,不许他出门,这家伙使了小聪明把探测器由自己腿上退了下来,套在小狗的腿上,自己反而溜出去吃冰淇淋,家里的冰箱中不是有很多冰淇淋吗? 干嘛要溜出去吃呢?」 做父亲的又摇头又叹气。 「是这样啊! 」醒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冰的时候,不合与人又动手打架,才被发现的,要不然,刑期早就满了,妳说,气不气人! 」做父亲的一面说,一面也气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41号,尼尔森柯蒂斯! 」「在此! 」里面快步跑出一个二十来岁漂亮的小伙子,他笑嘻嘻地与父母及全部兄弟姐妹一一拥抱亲吻,全家拥在另一个桌子上吃东西,桌上堆得满满的。 「我以为自己比计算机聪明呢,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那青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看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然早就自由了! 」他的爸爸哈斥他。 「爸爸说的是,我们吃东西吧! 」小伙子抓抓头,哈哈笑了起来。 看他们天伦之爱的样子,倒有点像到大学宿舍去看望儿子一样,有说、有笑也有吃东西,比起精神病院的长期患者,众叛亲离,这些初犯真是幸运得多了。
「42号,韵妮保曼! 」里面喊。 没有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又喊:「韵妮保曼! 」仍然没有回答。 「42号妳到那边去。 」那禁子对醒亚说。
醒亚依言走到那禁子指定的地方。 原来是一个非常小房间的窗外,醒亚站在窗外朝里看,小房间与外面的访客隔着有一个小铁窗,小铁窗上有铁丝网,来访的人只能隔着铁丝网与里面的人交谈。 房内没有桌椅,韵亚也穿了橘黄色的囚犯衣服,坐在地上,头脑已经很不清楚了。
「我把他的舌头咬断了! 他们用水龙头冲我!」 韵亚迷迷糊糊地说,脸上发着温温的笑容。 为什么用水龙头冲呢?因为他们若打骂不听话的嫌疑犯,一不小心,身上留着青紫的伤痕,监牢里走来走去的律师就抓住证据告你虐待犯人,但用水龙头冲使犯人就范,就无法被人抓住把柄了。
「我想要到那边会客室的桌子上,坐在椅子上与姐姐讲话。 」醒亚对监狱的工作人员说。 因为很显然的,韵亚已经昏迷得无法站起来了。 「妳姐姐现在是观察期,只能这样会客。 」监狱里面的工作人员这样回答。 「为什么要观察我姐姐? 」醒亚问。 「法官如此判定的,要观察她是不是真有神经病。 」那人答道。 「还有假的吗? 」醒亚有点不耐烦了。 「女士,这是例行公事,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人和颜悦色地说。 「若真有精神病呢? 」醒亚追问。 「若真有精神病,当然就要将她送到医院去。 」那人回答。
韵亚一直头脑不清、神不守舍地坐在地上,双手托腮,双臂支撑双手,两腿叉开。 不能像其他犯人那样与访客面对面交谈。 唯独听说要送到医院,听觉就变得灵敏、精神就突然紧张起来。
「我没有神经病,我不要去医院,我要留在这里! 」韵亚高声喊了起来,哭丧着一张脸。 「姐,妳要留在这里?这里是监狱哟! 」醒亚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醒亚,这里不必吃药,也不必打针,我情愿在这里被龙头冲水,我不情愿到医院去打针吃药! 」韵亚紧张地大哭了起来。
海云 (2017-08-08 13:22:15) |
唉,真是凄惨。为什么精神病人大多不愿吃药呢? 对待精神病人,中外差异确实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