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有毛遂自荐,说不上班在家里陪小玫等电话公司派人来接线。 醒亚一
直暗中注意栋柱,只见他过了几分钟,下楼到工具室取了他的工具箱上来自行接缐。
「好了,小玫不必在家傻等,我把电话线接起来了。 」栋柱大声地向大家宣布。
栋柱又将醒亚新买来的答话机装上,自己在答话机里灌上答话,他说:「这是赵家,失踪
的四十多岁的长发东方女子已经找到了,请不要再打电话来,谢谢合作。 」虽然仍然不
知道韵亚在哪里,但是,赵家的电话关于日趋安静。
醒亚也改变了政策,自己 向公司请假, 天天坐在电话旁边,按照摊开的美国地图
上灰狗汽车可能经过的路线,用红笔一一仔细画好,挨镇主动打电话到灰狗车站,寻找可
疑的东方长发女子。
听起来,这不像大海里捞针吗? 可不是! 但却偏偏会被醒亚遇上了呢! 第三个
周末,当醒亚蓬着头,戴上酒杯底的眼镜,打电话到加州旧金山的灰狗车站时,对方听了
醒亚的描述,居然说道:「女士,请妳等一下,我们站上的工作人员查理说他和他太太见
到过一位长发的东方女子,好像是个中国人,请你稍等,我去把查理找来跟你说话好吗?
」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有个叫查理的人说:「数天前,我看见一个东方女子,
在旧金山的灰狗车站里面迷迷茫茫乱转,我上去问她叫什么名字? 要找谁? 她说她叫韵
妮余,是来加州结婚的。 」
醒亚一听,对着电话筒忘形的尖叫道:「是了,是了,那就对了,我要找的人是
叫做韵妮余,是到加州去结婚的。 」查理在电话的那头说:「我问她结婚的未婚夫是谁
? 住在哪里? 我们可以送她过去,她说她千里迢迢有纽约过来寻找的未婚夫叫佳琪张,
现在已经死了,所以结不成婚,你说可怜不可怜? 」「死了? 佳琪张果真死了吗? 」
醒亚吃惊地问。 「我问她父母是谁? 住在哪里? 她回答说父母被关起来了,小妹妹不
许她去看望父母,听得我这局外人非常生气,哪有妹妹不许姐姐去探望父母的。 在我们
美国是不可能的! 」查理不满地说。
「....」醒亚不说话,他们的父母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是大家瞒着韵亚,不让
她知道父母的地址,因为怕父母见到有神经病的姐姐伤心,所以,韵亚不知道父母的地址
和现况,一点也不假,而他们余家的小妹是真的不许大姐去看父母,韵亚一点都没有说谎
。
「我本来是要帮助她的,但她长得很好看,我可不愿意我太太不高兴,就把她带回去交
给了我太太,我太太是好人,一个好心女子,听说这位东方女子这么可怜,未婚夫死去,
而自己的妹妹不许姐姐去探望父母,也觉得...。 而且,听说小妹是医生呢! 哪有因为
医生而不许可姐姐去看望父母的道理,除非... 要知我太太也怕传染病的... 我太太...
这位东方女子,抵死也不肯吃我太太做的食品...。 」查理的声音,由电话里传过来。
「这位东方女子没有传染病,我是她的大妹妹,我不是医生,我们的小妹是医生。
」醒亚告诉在电话线加州那边的查理说。
「你姐姐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我和我太太只好把她交回给站长。 」查理说,
听起来就知道他们夫妻是一对老好人。 「交给了站长? 是旧金山的站长吗? 我姐姐现
在就站长那里吗? 」醒亚连忙问个清楚。 「不在呀,我与我太太见她不肯吃东西,只好
把她交给站长,这位东方女子告诉站长说怕我与太太在喂她的食物里面下毒,站长无法
...,送到艾滋病的机关也不收她,说她没有艾滋病。 」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醒亚追问。
「我们站长由她的皮包中找出一张纽约到旧金山的灰狗车票,断定她是由纽约市过
来的,就给 她 买了一张回纽约的车票,把她送回到回程的路上。 」「现在...? 」醒
亚紧张地问。 「大概还在回程的车中。 」然后好人查理不肯定的回答。
说来说去,不是找着了,又没有找着吗? 当然,至少摸到韵亚的行踪了。
又过了两天,醒亚找到了匹兹堡的灰狗汽车站站长,说是有一个叫韵妮余的长发
东方女子,在他们车站失魂落魄般的到处徘徊,灰狗车站每站都收到通告,有一位
四十余岁的东方女子,没有传染病,失踪了,若赵家是她的家属,请来领回。
醒亚在电话中的什话 被在一旁的栋柱听见了, 只见他恨恨地说道 : 「叫他们
把那女子送进精神病院,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 」醒亚白了他一眼,很内行地批评
道:「在车站徘徊的人成千成百,只要那人没有传染病,又不害人又不害己,哪能随随便
便就送人家到医院去的道理? 」
「其实,家属又不只我们一家,你们余家人全死光了吗? 」
醒亚听他这么说,心里十分来气,虽然气栋柱这么无情,但转念仔细一想,姐
姐韵亚事实上是住在他姓赵的人家的屋檐底下,可恨的是她余家娘家的人,不但人人袖手
不管,而且还觉得二姐醒亚多事呢!
「什么叫做大同世界? 就是老有归宿,生病的人有人照顾,人生在世,够帮助人就
要帮助人,家人有人生病了,由她自生自灭的世界,也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呀! 」醒亚
曾经对小妹说过。 「那妳去追逐那种世界好了! 」小妹智亚回答道。
两天之后才是周末,初拿到驾驶执照的勇勇开车送醒亚到纽约拉呱地机场坐飞机
到匹兹堡,再由匹兹堡飞机场坐出租车到灰狗车站。
醒亚先到灰狗车站的站长室去找站长,站长领她到车站后面的一间小房间。
「你们家属再不来,我们就要把她交给警察了...,就快饿死了的,我们就有权利交
给警察了。 」那位站长说。
是一间很小很脏用来存放站上的水桶肥皂扫把等杂物的房间,里面又黑又暗,
门打开时有一丝微弱的光线照进去,韵亚蹲在一个角落里,不知是开门的声音还是漏进去
的光线惊动了她,只听见韵亚很害怕的喊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喊声充满了惶
恐。
醒亚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姐姐的长发,湿粘粘、油腻腻地贴在满是污垢的额头
上,脸上,做妹妹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世界上每个人都要到这个世界上来走这么一遭,姐姐韵亚的这一遭,要用什么自
来盖括形容呢?
醒亚抢上去一把抱住姐姐,长期处在黑暗中的韵亚大吃一惊,身子一颤,正要叫
喊,在看抱住他的原来是妹妹醒亚,就立刻流下了安慰的眼泪,放心地说:「醒亚,醒亚
,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早就知道了。 」
听见姐姐这么说,醒亚已经破碎了的心,更是被压成粉末一般了!
醒亚带着韵亚回到纽约的飞机场,勇勇开了车到机场去接妈妈及大阿姨回家。
「 韵妮 大阿姨,你要撑住呀,我将来要做一个很好的精神科的医生,好好替你治
病呢 ! 」勇勇对阿姨韵亚说。 那时勇勇还有两年才高中毕业,当时,大家都以为他说
着小孩子的话,没有想到后来年竟然真的做了精神病的医生,而且在2017还升做了主管呢!
待续
海云 (2017-06-22 20:37:05) |
唉,心酸。 |
余國英 (2017-07-02 10:46:51) |
謝謝妳跟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