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亚有神经病(33)

余韵亚有神经病(33)

   「嗯,16岁,呀,勇勇是要16岁了,日子过得真快呀! 」果然,改变一个题目,做妈妈的醒亚暂时不那么激动了。

   「妈妈,我16岁就可以在学校正式学驾驶,及格以后就可以考驾驶执照,等我有了执照...。 」勇勇说。

   「嗯,有了执照就怎么样呢? 」醒亚问,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妈妈,那时妳就不用天天开车送我上学,不必那么辛苦了,而且,我若是上过驾驶课再开车,汽车保险就不会增加太多了,上驾驶课的效用与超过25岁一样,减少很多汽车保险费。 」勇勇很体贴地对妈妈说。

    勇勇打了一下叉,母亲醒亚觉得好多了。

    现在,勇勇要学开车考驾驶执照,小玫要进大学先修班进修英文,韵亚要做什么呢?

   「姐姐,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常跟你提到的“白天治疗中心〞? 他们有各种节目,妳若有兴趣,大可以参加的。 」醒亚提醒她姐姐。

   「什么节目? 」韵亚明知故问。

   「姐,你怎么可能忘记了呢? 那儿可以跳舞、下棋、打球....。 」

   「若是我没有兴趣呢? 」姐姐韵亚问。

   「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呢? 」妹妹醒亚说。

   「醒亚,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跳舞,不下棋,也不打球了的。 」韵亚不悦地说。

    当年,醒亚清清楚楚的记得,当然,那是姐姐韵亚在大学里做校花的时候,可是舞会皇后呢! 妈妈常常为了替她做赴会的舞衣而赶工呢!

    而且,韵亚那时不但会自己做衣服,有时兴致来了,也会自己赶制件吧跳舞衣的。

   「就算不跳舞,也可以看书,做手工艺....,反正多得很,由妳选择。 」醒亚说道。

   「醒亚,妳这人太奇怪了,我现在不愿看书,也不能做手工艺,眼睛已经坏成这样了! 」韵亚了一口气。

   「去副眼镜,不就行了吗? 」醒亜还不依不饶。

   「醒亚,说起看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韵亚突然想到什么事,十分郑重其事地说。

   「姐,什么事? 这么重要? 」醒亚问。

   「你以前不经过我同意,搬了一大堆无聊的书在我房间的书架上,告诉你,那些书,我看了很不顺眼,勇勇房间里的书架又多又大,我已经叫他把我书架上的书,通通搬到他的书架上去了。 」韵亚告诉醒亚。

   「那些书是讲精神病的,妳应该看看。 」醒亚对姐姐说。

   「我才不看呢,我又没有神经病! 」韵亚斩钉截铁的说。

    韵亚当年是很爱看书的,醒亚还记得以前台湾家中的小说,例如简爱、咆哮山庄、红楼梦等等,每本书页上都签了》〝余韵亚藏书〞字样,字迹十分秀气美丽,下面还盖了姐姐的图章呢!

    奇怪,醒亚思想起来,韵亚肯定并没有说谎,姐姐近来真的不看书,不做手工艺了。 大概正如白医师介绍的书上说的,当病人的情况变坏的时候,注意力就不能集中,也不能持久。

    呀,不能看书,不能做手工艺,生活不是减少了很多乐趣吗?

   「姐,咱们出去郊游如何呢? 」醒亚又问。

    韵亚已经不理她了,姐姐现在连会话也不能持续太久了。

    记得以前在台湾的时候,爸爸妈妈每到想念在美国的姐姐的时候,就天天翻着姐姐的照像簿,里面大部分是韵亚在台湾时与朋友们到乌来、阳明山等地郊游的倩影,也有小部分是在美国以色佳与朋友们划船、烤肉的照片,都是经过妈妈的手,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贴起来的。

    呀! 什么时候开始,韵亚也不再郊游了呢? 其实,醒亚自己也想到,自己与栋柱,自从每天上班之后,又有什么时候抽空出去郊游呢?

   「我看,醒亚,妳也不必太操心了,妳说的那个什么中心,距离这里太远了! 」韵亚下了一个结论。

   「姐,由“白天治疗中心〞到我们这里虽然很远,但我早就跟妳讲过,只要妳肯参加,每天早上九点,他们会开车到我们家门口来接妳,中午还有免费午餐供应,下午1:30 PM.至有人会开车送你回到家门口,而且,都是免费的! 」醒亚还不放弃。

   「醒亚,妳说这话就十分可笑,治疗中心是要有病才治疗,我又没有病,治什么疗呢? 」

   「姐,妳不去治疗中心,整天做些什么呢? 」醒亚不放心地问。

     醒亚,按照妳自己的说法,勇勇要在他的学校选驾驶课学驾驶,以便取得驾驶执照,栋柱送小玫上学去读英文,训练她的英语能力,只剩妳下班之后在家里煮饭烧菜,不如由妳教我开车吧! 」韵亚笑嘻嘻地建议道。

    这一下,韵亚胜利了,十多年前,韵亚不但有纽约州正式的驾驶执照,她还拥有了一辆小车子,车子好像是她的一个外国男朋友送给她的,后来她与男朋友闹翻了,车子并没有要回去,只不过她开起车来旁若无人,不知闯了多少车祸,得了多少罚单,醒亚经过了多少次的心惊肉跳,以及已经花费了多少金钱之后,韵亚的驾驶执照才被吊销的。

    亚一听姐姐韵亚说要醒亚教她开车,简直吓得魂飞天外,怎么可能由她亲自教韵亚开车呢,其实,醒亚也知道姐姐韵亚只不过是用开车这件事来吓她,但也说不定她是不是真的想开车呢,是让人伤透脑筋。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韵亚辩论起来,她自己的道理一箩筐,任何人休想辩论得过她。

更妙的是,有的时候,她不但看见人家看不见的事,甚至会说些别人想说但是说不出口来的话呢。

     例如,她说:「妳看你家栋柱,一天到晚领了表妹小玫出出进进,忙得煞有介事一般,这才真正可笑呢! 」这些不都是做太太的醒亚想说,但身为表嫂说不出口的话吗?

     韵亚又说:「我看呢,小玫太年轻,好像一枚青涩的果子,哪有成熟女人那么耐人寻味呢? 栋柱也未免太没有品味了些! 」这话引得得醒亚注意到令人触目惊心的事实,真的说不出口,小玫本来又黄又瘦,穿了一件粗布唐装上衣,黑色土布的长裤,一头干燥的头发,胡乱用橡皮筋随随便便扎成两只小辫,一点也不起眼,现在伙食好,衣服漂亮,衬得她由青涩转向成熟的方向走去。

    目前的小玫,就是居家的常服,一件宽大的衬衫,下面一件女学生常穿的牛仔裤,哇,自有她的青春帅气!

    不是说越成熟越容易嫁掉吗? 但是在美国的中国女子,在美国要找一个合适的丈夫,怎么这么不容易呢?

    韵亚现在每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玫坐进栋柱的车到纽约去上学,车子像鱼一样的在街上滑行。

    韵亚怔怔地睁着眼睛,口中说道:「栋柱、小玫...。 」醒亚越听心里越乱。

    你能说韵亚笨吗? 绝对不能。

    但是,说她聪明吗? 当然不可能,她常常不按理出牌,弄得人啼笑皆非。

    栋柱好几次,忍不住对醒亚说:「喂,叫妳那有神经病的姐姐不要双眼老盯着人看! 」

    韵亚居然会回答说:「怕什么呢? 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

    醒亚心不在焉地接口说:「是吗? 」

    栋柱见她们姐妹一唱一答,真是气愤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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