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印象(上)

 

 离开波士顿好几年了,回味当时的日子,孩子在繁忙的学习、工作之余,总是尽量抽出时间陪伴我们。大家一起观光、购物、散步、聊天、读书、访友、做家务,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

 波士顿所在的新英格兰地区是当年欧洲移民最早登岸的地方,其中剑桥(Cambridge),留下了很多遗迹。整个地势略有起伏,道路、缓坡、台阶、房舍、树丛、草坪、花卉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房屋的建筑风格跟英国相似,一幢幢精致、美观的小洋楼散布在林荫之中。四周环境非常好,道路不宽,人行道多用暗红色的砖头铺成,有的甚至显得破损,但很干净。房屋之间都有很好的绿化,参天古树如伞盖般地亭亭玉立,长春藤爬满了墙壁,金黄色的迎春花正在怒放,浅红、粉白的樱花随风摇曳,淡紫色的玉兰一展芳华,各种不知名的花草也争奇斗艳,把房舍周围装扮得十分漂亮,不时有小松鼠在林间草丛中出没。

 

                 绿色小木屋 孩子曾经的栖息地

 

 各幢房屋的风格、式样和色调皆不一样,但跟大环境非常协调,屋宇之间有的用栅栏分隔,有的只是草地或树丛而已。年代久远的或名人建筑,常注有标记或说明,甚至可以参观。四下里悄无声息,人很少,偶尔有车辆出没,就环境而言,跟公园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到市内一处叫Boston Duck Tours的地点,乘车游览市容。司机兼导游十分风趣,一路说过不停。游览车是用二战时的水陆两栖装甲车改装的,经过公共绿地、州政府和闹市区来到码头,叫大家齐声欢呼,冲入查尔斯河中,一路劈波斩浪,介绍两岸风光,还让游人参与驾驶。

 莱克辛顿是美国独立战争打响第一枪的地方,每年419日都要组织纪念活动。早上5点开始,参加者穿上当年的军装,模拟真枪实弹地表演一番。朋友小刘打来电话,说早上4点开车来接我们去观看,实在是太早,谢谢她的好意。

 始于1897年的波士顿国际马拉松赛,每年四月举行,我们看电视实况转播,大约在中午12点左右开始比赛,但是早上8点多就有人在那儿做准备了。午夜下过雨,气温有点低,但人们像过节似的,一个个兴高采烈。说是观众人数超过百万,估计不会这么多,但确实不少。参加比赛的有专业运动员、残疾人运动员和马拉松爱好者,我们为这么多人热爱生活、崇尚体育运动的精神所感动。这样一个盛大赛事的组织工作,显得井井有条,热情的观众在为运动员呐喊助威,电视转播搞得绘声绘色,自愿者忙于各种服务,还有医务、安全等等都很到位。

 2013年波士顿马拉松赛,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造成了包括中国留学生在内的人员伤亡,令人震惊。这座美丽的城市,在出现危机的时刻团结、冷静,呈现出很高的素养,对事件的处置使人敬佩。

 波士顿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家小泽征尔告别演出,为照顾低收入者,有部分零票,票价仅8美元。我们赶紧前往,已排起了长龙,剧院的工作人员按次序发号,大约在11点买到了票。我们的座位在三楼右侧,比较偏。稍等片刻,一阵热烈的掌声,身材矮小、一头乱发的小泽征尔登场了,全场安静,他挥动着手臂,演出开始了。乐曲是波希米亚作曲家马勒的第九交响乐,整个演奏约140分,分四个乐章,时而激扬、时而抒缓,观众们都屏声静气,陶醉在美妙的音乐之中。我们对交响乐不熟悉,但也沉浸在高雅艺术氛围里。最后的乐章在清渺悠深中远去,停顿了好一会,突然,大厅里暴发出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小泽征尔谢幕三次并接受献花,犹不停息。我们在剧场里观光,作为世界著名乐团,走廊里陈列了好些指挥家和乐手的照片,以及乐团的介绍,照了几张像片才离开。

 我们去歌剧院看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剧院看去有些年辰了,但各种图案的浮雕、大吊灯装饰,亦显得华丽堂皇。该剧由柴可夫斯基作曲,改编至一个童话,讲述了一个孩子梦境中向往美好的生活,玩具兵与鼠王大战的故事,演绎了人们美好的愿望,特别受到孩子们的欢迎,已经115年了,一直盛演不衰。舞剧分上下半场,上半场是小女孩梦境中的故事,下半场实际上是不同风格的芭蕾舞蹈表演,有西班牙斗牛舞、阿拉伯舞、中国舞蹈和俄罗斯舞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西方芭蕾的独舞、双人舞、三人舞和群舞。

 艺术家们的倾情演出,给观众以舞蹈艺术美的享受,场内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最后的谢幕更是掌声雷动久不停息。我们从未现场看过芭蕾舞演出,这次观赏弥补了缺憾。演员的表演都非常认真,从说明介绍中了解到,波士顿芭蕾舞团水平相当高,演员来自世界各地,决定了能聘请到高水平的舞蹈家。观众的素养也值得称赞,都穿得漂漂亮亮像过节似的,没有人高声谈话,也无人中途退场,每到一段精彩的演出结束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表达对艺术家的尊重。 

 二,

 建于1903年的“伊沙贝拉—加德纳”博物馆,是全美第一家私人收藏博物馆。一幢四层楼的建筑,陈设了主人19世纪以来的藏品,有绘画、餐具、首饰、艺术品、东西方国家的家具等。著名的有14世纪以来的拉斐尔、提香、莫奈、米开朗琪罗、伦勃朗、沙金的绘画以及浮雕、塑像、壁毯等。这位女主人酷爱收藏,在丈夫支持下,去世界各地旅游,还到过中国、日本,收集了不少藏品,并终生乐此不疲。参观的人很多,但不让照相。展厅都有人值守,在几个空缺的地方,标明此画被盗。各个大厅、走廊都有名字,如意大利厅、荷兰厅、哥特厅和西班牙廊、中国廊等,展示了主人家居和社交生活的面貌,如客厅、起居室、饭厅、书房、壁炉、礼拜堂、花园等。两幅主人的油画,珠光宝气之中显得雍容华贵。陈列的多幅素描和主人的书籍、书信文稿,形象地再现了当时上流社会的生活状况。建筑的中央是一个小庭院,种满了桫椤、君子兰、百合、棕榈、桂树、圣诞红、长春藤等花卉名木,但不能入内。

 收藏丰富的波士顿艺术博物馆,中国商、周的青铜器、玉器和汉代的石雕、唐三彩、清瓷等很有特色。介绍明代生活习俗的庭院和家具,配合中文说明,很能引人入胜。同时展出的张大千画展,使人大长见识。其它的如美国、印度、日本、埃及、希腊、罗马的展品也很丰富。从文艺复兴到20世纪的西方绘画,使人大饱眼福。一些大师的作品,尤其是油画非常有特色,对一些景物的描绘达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我们在一幅描绘作者工作情景的大幅油画面前看了很久,画家倚在自己多幅作品前,面对观者,似乎在说:怎么样?大画里套了许多小画,非常逼真。我们还讨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没有俄罗斯的绘画,包括在哈佛博物馆和大都会博物馆都没有看见,是否没有注意到。

 初夏时节,在查尔斯河畔举办的河边节,有点像国内的集市。草地上搭了好些帐篷,最大的有数百平方米,里面有音乐会。其它大小帐篷,摆了很多摊位,卖服装、手饰、食品、饮料和画片、工艺品,有的在发放礼品和免费的饮料。一些摊点有人在吆喝,草地上有民族舞蹈表演,也有歌手在演唱,桥边有人在画画。人们成群结队,有的牵着小孩,有的推着童车,一片喧嚣热闹的景象。我们听音乐、看服装、工艺品,取饮料,再去看划游艇。在空气清新,风光秀丽的查尔斯河畔,体味到当地的假日风情。

 

                          查尔斯河边节

 

 有一次去剑桥市政厅前观看迎接夏天到来的夏至节晚会。沿着麻省大道一路步行,哈佛广场人声鼎沸,好几处街头乐队在那儿表演。来到剑桥市政厅前,就在马路上人们翩翩起舞。有两台摄像机在摄像,楼顶上有三台探照灯在打光,主持人指挥大家唱歌、跳舞。来到斜坡的草地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欢乐的人群,特别是孩子,在草地上翻筋斗,追逐打闹。联欢的人很多,有警察维持秩序、疏散交通,整个场面估计接近千人。

 金秋十月,在查尔斯河举办的国际划船比赛吸引了众多的参观者。河畔的草地上搭了许多帐篷,摆了不少摊点,有的在发宣传资料,有的是为参赛队伍义卖食品,一些商家在宣传和推销产品,还有许多免费食品、饮料和小礼品在发放,赠送小提袋、小背袋、遮阳帽、礼品卷等。人们欢声笑语,或推着童车,或牵着宠物,在岸边、在桥上为比赛加油助威。比赛从下游划往上游,长度为三英里,分老人组、男子组和女子组,有单人、双人、四人、八人等级别,据说北大和清华都组队参加了。比赛进行了两天,紧张而激烈,展现了波士顿人民生活富足、崇尚运动、热情好客的精神风貌。

 我们手提小袋进入卡尔松(CARLSON)的果园摘苹果,行行果树都是果实累累,挂满枝头。在园中品尝不要钱,但带走要交费。从观察来看,有青皮和红皮之分,实际上还有大小和口味的不同。我们走到树下,选择中意的果子,用纸擦了擦就吃起来。感觉红皮的味道较甜,而青皮则甜中略酸,味道都不错,都比较脆。园中还摆放了发酵的苹果汁饮料,略带酒味,可以任意取用。据说如果热饮,效果更佳。来到一片矮品种的苹果树丛,是专门培植来供孩子们采摘的,也是满树果实,压弯了枝头。我们按不同品种、口味采摘了一袋苹果,交了20美元。带回家中吃自己采摘的苹果,意味难忘。

   波士顿红袜队在全美2007年职业棒球大联盟(MLB)比赛中获得冠军,1030日,波城举行盛大庆祝游行。人们兴高彩烈,身穿红袜队RED SOX标志的服装,手拿各式宣传品,还有人画了妆。游行的车队慢慢地过来了,车队上是运动员、教练员、俱乐部老板以及亲友、球迷们,人们山呼海啸,手舞足蹈,抛洒礼花,有人爬到树上和灯杆上,直升飞机在天空中盘旋,宣传车的音乐震天响,整个场面热烈、宏大、壮观。我们站在一处台阶上录影照相,也和人们一起欢呼。回想起三年前的十月末,我们在华盛顿,听说红袜队86年来第一次取得冠军的情况,也是全城庆祝,令人感动不已。

 棒球我们不熟悉,比赛的影响有这么大,是很难想象的。它所产生的凝聚力,对家乡的热爱以及对其他行业的推动作用确是无与伦比的。有意思的是,几个月前桦桦花800美元买了一套沙发,商家承诺,如果红袜队取得冠军,则将购物款如数退还,因此我们也为她高兴。

 波士顿水族馆设备先进,内容丰富。大水池里,若干企鹅在快乐地嘻戏和进食,有工作人员(据说多是自愿者)在喂养和打扫清洁。旁边的实验室,是水族研究和保护的地方,有好些演示,表演对水生动物研究和疾病的治疗。我们沿着走廊,观看海马、海龙、海星、海胆、海葵和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鱼类。中央一个透明的圆形大水柱,喂养了600种鱼类,有鲨鱼和硕大的海龟,以及大大小小的叫不出名字的鱼类,在那儿相安无事地巡游。可以看到工作人员穿着潜水衣用小鱼儿喂养大鱼的场景,这些鱼儿被喂得饱饱的,就不会去攻击其它鱼儿了。参观大圆水柱的坡道,被安排成螺旋形,从底部到顶部的不同位置都能观赏。最兴奋的要数小孩子,在家长带领下四处观看。离开中央大厅,去旁边展馆看水母展出,各式各样的水母,展示不同的生态习性。有月亮水母、点水母、桃花水母等,颜色有浅蓝、粉红、白色等等,那么轻柔,那么怡然自得,真是不可思议。

 安排去看鲸鱼,预先打电话订了票。9点半开船,速度很快,风也很大。约一个半小时到达鲸鱼出没的水域,海水有点发黑。雾气很大,能见度不算好,船开始减速,寻找鲸鱼。广播里介绍鲸鱼出没的情况,很快发现踪迹,开始跟踪,大家纷纷拿出相机或摄像机,对准预测的水域,果然看见了鲸鱼出没。据介绍鲸鱼不大,估计6-7米长,但出没有一定规律,一般一次出水后要下潜3-4分钟,又出来换气,之前有水气冲出,水面上有水鸟飞翔等等。大家在船的两侧寻视,看见两头鲸鱼,一会儿在远处,一会儿有所靠近,前后跟踪约40多分钟,总之能进入镜头就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