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冉顺见金一焦躁﹐心道︰这厮合死。卖个破绽﹐右拐让对方刀锋荡开﹐放他单刀削将进来﹐看看刀将及体﹐突然一个倒挂金钟﹐全身倒立在左拐上﹐一按机簧﹐右拐杖头弹出一把利刃﹐闪电般往金一胸膛一戳﹐可怜金一未及反应过来﹐便一命呜呼了。
金一才倒地﹐黑煞队中嗷嗷叫着杀出二人﹐来奔冉顺﹐这边一声娇斥﹐江若慧﹑梅雪影﹑卫婵娟三人抢出垓心﹐各挥宝剑﹐敌住那二人﹐江若慧道︰“冉大侠你且歇息一阵﹐这两个贼子就由俺们姐妹打发了。”冉顺道︰“江总管好生小心在意。”便走了回来。
江若慧﹑梅雪影﹑卫婵娟三人围着那两名杀手﹐展开漱玉剑法﹐一味的攻击。那二人却是木机坛的木二﹑木六﹐二人背靠背﹐不须顾忌对方从后面进攻﹐因此虽是以二敌三﹐却是占尽上风。
杨展与祖万成斗了五﹑六十招﹐正斗至分际﹐黑煞队中一人﹐见自己人急切不能取胜﹐偷偷摸出一枚飞镖﹐看看杨展正背对自己这边﹐便一镖飞将出去﹐这里飞镖才出手﹐那边招家兄弟早己发觉﹐喝道︰“贼子敢施暗器!”双箭齐发﹐一穿喉﹐一射胸﹐早把那家伙射倒。
这里杨展听得脑后风声﹐身子打橫里一个急滾﹐堪堪避过那暗器﹐飞镖却不长眼﹐照着祖万成电射而去﹐如此一来﹐祖万成无暇追敌﹐却须先自救﹐横刀一拍﹐把那飞镖拍下﹐此时要再追杀杨展﹐却是晚了﹐只见杨展一个鲤打挺﹐从地上跳将起来﹐快刀泼风也似向祖万成杀来。祖万成识得厉害﹐厚背刀向杨展刀影中一搅﹐顺势照杨展颈项上一抹。杨展一个凤点头﹐一矮身﹐向前急进一步﹐快刀向祖万成拦腰一扫﹐祖万成不及伤敌﹐只得回刀﹐去身前一立﹐欲挡杨展这拦腰一刀﹐左手却使足十成功力﹐照着杨展胸前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展刀势一变﹐变扫为捅﹐把身子一侧﹐拼着用肩膀受他一掌﹐也要把祖万成毙于刀下﹐二人一交﹐杨展一刀把祖万成从前胸透至后背﹐自己受了他一掌﹐腾的向后跌出六﹑七尺远﹐口中渗出血来。
列焰一见自己副手被杀﹐飞身而出﹐一掌拍向杨展倒地之处﹐归无极一见﹐寒玉剑一挥﹐喝道︰“相好的!再斗三百招了去!”一剑拦住列焰﹐这边巫斯义﹑赵奇拼死向前﹐将杨展救回队中﹐交裴百龄医治不题。
归无极初时与列焰交手﹐只斗了一招便各自领命后撤﹐适才却是大混战中﹐大伙只管混战﹐却不曾好好的对招。因此上归无极甚是惦记着这个对手﹐一见列焰出手﹐便也抢先出手。归无极打个哈哈道︰“姓列的﹐刚才打得不痛快﹐现在正好与你来个单对单!”
列焰也不示弱﹐道︰“列某也正有此意﹐待会把你烤成烧猪﹐正好可作午餐。”
归无极冷笑道︰“这就要看你本事了﹐说不定烧猪没吃成﹐阁下便成了冰棍儿了。”
列焰不再回话﹐双掌一错﹐一招火烧原野﹐照着归无极拍去。归无极道声好﹐寒玉剑在身前如轮一转﹐使招碧海冰轮﹐立时把列焰炽热的掌风搅得四散。列焰掌力还没拍实﹐又早变招﹐双掌立掌如刀﹐连环出击﹐唤作“刀山火海”﹐向着归无极劈去﹐这一招厉害之极﹐掌影如刀﹐掌风如炽﹐直迫归无极胸前各大要害。归无极不退不避﹐竟然向前猛进一步﹐使一招千里冰封﹐手中寒玉剑直指对方掌影﹐剑尖颤动。他二人这回以十分真功夫相搏﹐一上手便是杀着﹐一个打得热气蒸腾﹐一个打得寒风激射。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却说江若慧﹑梅雪影﹑卫婵娟三人围着木二﹑木六﹐并力激斗﹐无奈对方功力既高﹐配合默契﹐斗了这许久﹐不但占不到半分便宜﹐渐渐便落了下风﹐柳絮见了﹐一声娇斥﹐剑一挥﹐冲入斗场﹐对她三人道︰“把他二人分开来﹐配以草的步法!”
江若慧恍然大悟﹐道︰“不是妹妹提醒﹐愚姐都忘了。”对着梅雪影﹑卫婵娟一声唿哨﹐四人穿花蝴蝶似的一阵转动﹐木二﹑木六便觉四面八方都是她们的影子﹐不知不觉间随着对方转了起来。水智伯叫道︰“稳守不动﹐千万別随敌人转动。”话音才落﹐己是迟了。江若慧觑着对方破绽﹐长剑一挑﹐向前一冲﹐立时把木二﹑木六二人分开来﹐梅雪影﹑卫婵娟一声欢呼﹐木六还没反应过来﹐早被梅雪影﹑卫婵娟﹐一前一后刺了个结实。木二刚挡开柳絮的一剑﹐正要招呼木六靠拢﹐却见他死在梅雪影﹑卫婵娟剑下﹐心胆俱寒﹐手中刀只缓得一缓﹐早被江若慧一剑结果了性命。
这边斗罢﹐却是无人出来搧战﹐双方都全神贯注在归无极和列焰的打斗中。只见归无极使招冰冻岐山﹐直逼得列焰退了两步﹐列焰一招火中取栗又把归无极逼了回去﹐二人你来我往﹐我进你退﹐各使绝学﹐有些招式真个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斗至分际﹐归无极寻思︰俺与这撮鸟斗了这许久﹐没有百招都有七﹑八十招了﹐俺自然门绝学﹐如果连这一个小毛贼也收拾不了﹐岂不惹天下英雄们耻笑?心念至此﹐寒玉剑一振﹐飞身而起﹐一跃足有二丈高﹐然后头下脚上﹐使招冰川倒悬﹐向列焰猛击过去。
列焰见了﹐大喝一声﹐双足马步扎稳﹐双掌向上一推﹐使招热火朝天﹐运足十二成功力﹐向归无极击去。列焰这一掌﹐要是一般人遇上﹐就算不被烤成烧猪﹐也要皮焦肉烂﹐落个一身残废。好个归无极﹐左掌迎着列焰拍来的狂飙﹐轻飘飘地也拍出一掌﹐掌力甫一接触﹐便借力向上跃升二丈有余﹐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却是头上脚下﹐双足连环疾踢﹐剑尖下指;这一招名叫冰河解冻﹐列焰一见﹐大吃一惊﹐突然手上多了一件兵器﹐却是一只阴阳钟﹐先护住了头面﹐左手疾往归无极右足踝抓去﹐手才触及归无极脚踝﹐列焰心中大喜﹐正要用力捏碎敌人的脚关节﹐只见归无极左足闪电般踹至﹐列焰心知上当﹐猛吸一口气﹐胸膛一挺﹐受了归无极一脚﹐但觉五脏六腑象翻江倒海一般﹐列焰拼着一口真气﹐右手阴阳钟直击归无极胸前。当的一声大响﹐归无极被阴阳钟击中﹐跌出二丈开外﹐就在他被阴阳钟击中的一刹那间﹐寒玉剑脫手而出﹐那剑透背而出﹐把列焰毙在当场。
归无极一跤跌倒﹐口吐鲜血﹐师重道和白先双双抢出救回﹐不知性命如何﹐先见四肢不动。裴百龄急忙上前﹐一搭归无极脉象﹐道︰“还有救﹐快抬往后面救治。”众人将归无极抬走﹐自有裴百龄施救不题。
众人既知归无极有救﹐放下心中大石。可晴性子最急﹐却待上前挑战﹐只见金巨灵手一挥﹐除金一适才被冉顺格杀之外﹐其余金二至金十(金三前次被野草格杀﹐现也己补缺)都一齐走将出来﹐各站方位﹐列成阵势。金巨灵道︰“你们用车轮战﹐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敢与他九人厮杀吗?”
金巨灵人虽长得高大﹐头脑却并不愚钝﹐心想﹐自己这些杀手训练有素﹐合十人之力足可抵敌五十人。
武当伐木道人道︰“有何不可?盟主﹐这九人交给我们武当派了。”柳晓风点点头道﹐道长好生小心。
伐木一挥手﹐制香道人立即便带着十数个弟子﹐把金二等人围了起来﹐正要动手﹐却听土厚道︰“慢着﹐咱土蓄坛的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也把手一挥﹐只见土一至土十(前在飞云山庄里被杀的﹐也都己补缺)走出阵前﹐也如金二九人一般﹐各站方位﹐布成阵势。
不问一见﹐向柳晓风一稽首﹐道︰“阿弥佗佛。盟主﹐这十人就交给少林吧。”柳晓风道︰“大师小心。”
不问宣声佛号﹐不听便带着十数个弟子﹐随着不问﹐把土一等人围将起来。那边武当派早己跟金二等交起手来﹐这里少林却是只围不攻﹐只等对方先动手。土厚一声令下﹐喝道︰“给我把这些禿驴全部杀绝了!”
土一等得令﹐齐齐大叫一声﹐便即向少林发起攻击。且放下少林﹑武当这两起打斗。却说薛冰清上前请战道︰“盟主﹐刚才木机坛的木二﹑木六己被我漱玉宫解决了﹐剩下的我们也包了。”
柳晓风道︰“宫主请便。”
薛冰清便走出阵前﹐向木牵机搧战。木牵机阴着脸道︰“木一﹐没看见人家欺负上我们了吗?”
木一道︰“坛主﹐我等正要替老二﹑老六报仇﹐这贼婆娘偏偏送上门来。正好宰了她们!”说完﹐带着木三﹑木四﹑木五﹑木七﹑木八﹑木九﹑木十走出阵前。
薛冰清一招手﹐江若慧便带着梅雪影﹑卫婵娟等二﹑三十个门人走将出来﹐把木一等人围着﹐芷兰向柳晓风道︰“盟主﹐芷兰也是漱玉宫门人﹐理当效力。”
柳晓风点道︰“去吧。”
芷兰走到阵前﹐对薛冰清道︰“宫主﹐咱们姐妹们的武功不及对方﹐对方使的阵法如没改变﹐我们就按草弟弟教的法子对付他们﹐要保证以二打一或以三打一﹐才可速战速决。”
薛冰清道︰“好﹐与我不谋而合。待会你四处机动﹐一有机会便抢阵中机杼之位﹐一旦占了此位﹐其阵必破。”
芷兰道︰“宫主乃一门之尊﹐还是宫主四处机动﹐伺机抢占阵眼。属下替宫主冲开阵势。”
薛冰清沉吟俄顷﹐便道︰“好!娟儿﹐你随护你师叔祖左右﹐不得有失。”
卫婵娟道︰“宫主你就放心吧!”
薛冰清分派己定﹐一声令下﹐芷兰当先冲阵﹐与木一等人杀在一起。
芮德彰对柳晓风道︰“盟主﹐天色不早﹐速战速决为上﹐一俟入黑﹐恐生意外。”
柳晓风道︰“芮老弟所言有理﹐合当如此。你们先去把火炼坛杀手解决了。”
众人得令﹐时不与找上了火一﹐秋中明找上火二﹐云柔月找上火三﹐宛枫找上火四﹐惠杏雨找上火五﹐郁天舒找上火六﹐魏虎臣对火七﹐巫斯义对火八﹐冉顺再战火九﹐纪复古和青莲合战火十。
那水幽坛全部留在京城潜伏﹐己被官兵剿杀﹐只有水老四跟着水智伯在总坛。柳絮和芊芊便单搧他对阵。
话休絮烦﹐这数处一齐开战﹐不到一个时辰﹐正义盟胜算在握﹐早把黑煞金﹑木﹑水﹑火﹑土五坛杀手逐一格毙。那土厚眼看自己手下一一倒毙﹐狂叫一声﹐冲将出来﹐要去救援土一等人。却被师重道拦着道︰“你这厮却待哪里去?”长剑一旋﹐把土厚拦下﹐就那里斗将起来。
土厚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师重道﹐鹿角刺绝招频出﹐全是杀着。那鹿角刺顶上带着钩﹐正好可以克制刀剑。师重道功夫虽然了得﹐却也一时施展不开﹐斗了二﹑三十招﹐却是打了个平手。
土厚横竖是个死﹐一副捍不要命的打法﹐一时把师重道闹了个手忙脚乱。这边恼坏了弓玄﹐铁胎弓一扫﹐叫道︰“师兄﹐我来助战!”
师重道一招挑灯看剑﹐来抢土厚中路﹐土厚正使一招羚羊挂角﹐要锁拿师重道的宝剑﹐听得身后风声响﹐只得回刺一格﹐将弓玄敲向他脑门的铁弓格开﹐再化独钓寒江﹐要去锁弓玄的铁弓﹐哪知急切间忘了弓玄的铁弓却是不怕鹿角刺锁拿﹐险些被弓玄的铁弓扫中下颔。
如此一来﹐土厚立处下风﹐又斗十数招﹐弓玄使一招鲁班运锯﹐用弓弦来割土厚使刺的右手﹐土厚急切间运左掌拍向铁弓﹐右手刺便来戳弓玄双目﹐却把背后全卖给了师重道﹐师重道一见﹐猛喝一声﹐一招独劈华山﹐把土厚自右肩至左肋﹐斩于当下。
此时各处打斗都己结束﹐武当﹑少林﹑漱玉宫门人也多有死伤﹐梅雪影﹑卫婵娟﹑巫斯义﹑纪复古﹑时不与﹑宛枫﹑云柔月也各各挂彩。
此时黑煞只剩下如意﹑林见龙﹑金巨灵﹑水智伯﹑木牵机﹑水无漪﹑风使者七人。柳晓风道︰“郦如意﹐还想作无谓的抵抗吗?本盟主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弃抵抗﹐接受审判。”
如意冷然道︰“今日之事﹐唯死而己!”转头对风使者道︰“风使者﹐出战!”
风使者道︰“是!夫人!”走到阵中高声道︰“黑煞风使者在此候教!”
曲直排众而前﹐道︰“在下来领教阁下手段!”
风使者见他身穿官府服色﹐问道︰“阁下何人?”
曲直道︰“好说好说﹐在下曲直﹐圣人曰︰曲则全﹐枉则直﹐在下正是这个曲直。阁下不读圣贤书﹐量阁下也不知其出处。”
风使者讥道︰“阁下怎知巴某不读书?”
曲直道︰“阁下如读圣贤之书﹐又怎会做这等伤天理的勾当?”
风使者这才明白﹐对方是在骂自己哩。心下大怒﹐道︰“腐儒怎敢骂我?”手中虎头钺一起﹐便扑向曲直。
曲直手中铁笛急架相还﹐他二人使的都是短兵器﹐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近身肉搏﹐险象环生﹐大伙都为曲直捏了一把汗。
风使者虽在黑煞职司传令﹐可其武功着实不弱﹐风﹑云﹑雷﹑电四使者中﹐以他的武功最高﹐甚至比起木牵机来﹐还要稍胜半筹﹐手使的虎头钺﹐又得过黑煞令主的点拨﹐其势凌厉非常。十招一过﹐曲直全取守势。当日在飞云山庄﹐伐木道长与他对敌﹐也没讨得了多少便宜。
却说风使者正使一招小鬼推磨﹐曲直一支铁笛勉力支撑﹐好不容易解了这招﹐人却退了四﹑五步。
这边竺芝看着曲直使笛﹐不免技痒﹐看看他将不支﹐便叫道︰“曲捕头﹐待小妹来助你。”玉笛就唇﹐吹了几声﹐曲直听了﹐如闻天乐﹐脑中一片清凉。竺芝款款走将出来﹐脚踏莲步﹐围着风使者和曲直﹐也不出手﹐间或吹上几个音符。
那风使者见对头有帮手在旁﹐免不了要分心防范﹐那音符听在耳中却是烦躁异常。此消彼长﹐不过十数招﹐曲直渐渐稳住阵脚﹐开始有守有攻了。
斗至分际﹐竺芝突然娇斥一声﹐手中玉笛竟然使出剑招来﹐一招玉女穿针﹐向着风使者猛刺过来﹐其时风使者正使一招猛虎下山﹐看看得手﹐不防竺芝突然出招﹐只得回过左手钺﹐来挡竺芝的玉笛。曲直见他使了半招便被迫回身避敌﹐心中大喜﹐一按机括﹐笛端弹出一把利刃﹐一招山抹微云﹐向风使者咽喉抹去﹐风使者右手钺不及变招﹐急切间把头一偏﹐却哪里来得及?被曲直手起一抹﹐脖子上早着﹐临死前拼却最后一点力气﹐把虎头钺狠狠往曲直前胸一捅﹐曲直便倒于血泊之中。
曲直﹑竺芝把风使者格毙﹐曲直也死于阵前。王度﹑涂向善双双上前﹐把曲直尸身抢回。竺芝转回自己阵中。
柳霓裳上前道︰“如意﹐休尽着別人出战﹐咱们的帐也是时候算算了。”
如意道︰“小妹正有此意﹐不知姐姐欲独斗还是一样车轮战?”
柳霓裳还没答话﹐芊芊喝道︰“师父﹐跟她啰嗦什么?”手挥长剑﹐冲上去﹐照着如意劈面就是一剑﹐芊芊哪里是如意对手?被如意用柳叶刀一格﹐便退了三﹑四步。如意道︰“小辈还不配与本夫人动手﹐本夫人不取你性命﹐换你师傅来。”
芊芊哪里听她的?长剑一舞﹐又扑将上去﹐飞云剑法中一招流云飞瀑﹐照如意当头罩去。如意柳叶刀竟然使出剑招﹐一招云涌绝壁﹐又把芊芊封出四﹑五步外。芊芊惊道︰“你怎地会使我师父的飞云剑法?”
如意嘿嘿冷笑道︰“本夫人会使这剑法时﹐你这小妮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肚子里哩。”
芊芊大怒﹐挺剑又要再上﹐柳霓裳道︰“芊芊退下!你不是她对手。”缓缓走到如意跟前站定﹐道︰“如意﹐当日你煞费苦心﹐学得我飞云剑法﹐自以为可以胜得了我?今日我就以这飞云剑法与你过招﹐让你见识真正的飞法剑法!”
如意呵呵笑道︰“小妹正要讨教。”说完﹐柳叶刀一摆﹐搂头盖面﹐杀向柳霓裳。柳霓裳长剑一起﹐“激流穿石”带起一阵锐风﹐扑向如意。芊芊心系师父﹐立在圈外掠阵﹐柳絮恐她一时冲动﹐冲入战圈﹐也持剑守在她身旁。
却说白先等了半天﹐一直轮不到出战﹐当下跳将出来﹐指着木牵机道︰“木老儿﹐別躲着﹐咱们也来练练!”
木牵机嘿嘿冷笑道︰“小子﹐急着要去见阎王﹐老夫便成全你﹐只是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够老夫打发的﹐再着两﹑三个出来﹐老夫一并打发了﹐省得日后江湖上说老夫欺负后生小辈。”
白先哈哈笑道︰“木老儿﹐你死在顷刻还在胡吹大气?就本大侠一人就足取你狗命了。”长剑摆个门戶道︰“看在你是前辈的份上﹐本大侠先让你三招。”
哪知木牵机极之自负﹐傲然不动﹐道︰“再来两个!你一个不够老夫打发!”
这边连倩道︰“这老儿如此托大﹐白大侠﹐俺来助你!”对着木牵机道︰“木老儿这是你自寻速死﹐怪不得俺﹐阎王爷处报到﹐也好提提本女侠大名。姑奶奶乃豹子谷连倩是也!”说完走到阵中﹐与白先互为犄角之势﹐也摆个门戶﹐单等木牵机动手。
木牵机冷啍一声﹐心下忖道︰看来这个女娃的功夫一定比这男娃弱些﹐老夫只管防强击弱﹐一举把他们击杀。主意打定﹐左手凿一招穿凿附会﹐刮起一道狂飙﹐击向白先﹐白先正待接招﹐哪知木牵机突然一个旋身﹐转过身来﹐左手凿划一道弧线﹐右手铁锤一记敲山震虎﹐直往连倩头顶击落。
这一下变化﹐打得连倩措手不及﹐连倩只得把手中长剑舞得风雨不透﹐一连退了七﹑八步﹐才堪堪避过这招。白先见连倩危急﹐舍命向前﹐长剑只在木牵机背后弄影﹐却总是差半尺不能见功。
木牵机起手一招得势﹐哪里会放过机会?左凿右锤﹐七分攻击连倩﹐三分防守白先﹐一时间把连倩攻得手忙脚乱﹐十招一过﹐肩头见血。这边白先有力使不上﹐心中焦躁﹐一把长剑大开大合﹐全不顾空门。
这里木牵机早已瞧科﹐心中大喜﹐手上一紧﹐凿冰求鲤﹑凿壁偷光﹐一连两招﹐把连倩全身要害罩住﹐立施杀手﹐白先一见﹐哪顾得自己?救人要紧﹐长剑一挺﹐和身扑上﹐木牵机正要等他这一着﹐弃了连倩﹐大转身﹐左手凿去白先剑身上一格﹐早把白先剑封出门外﹐右手锤以雷霆万钧之势﹐对着白先头上击下。
木牵机正自得意自己图谋得逞﹐突见一点寒光从左肋点至﹐木牵机不求杀敌﹐先求自保﹐右手锤原式不变﹐击向那寒光﹐叮的一声脆响﹐把那寒光击退﹐定睛看时﹐场上多了一人﹐却是秋中明。
原来秋中明站在场边掠阵﹐心系爱妻﹐见木牵机只管追着连倩下手﹐心中便打定主意﹐一但爱妻危急﹐便即出手。适才见连倩命悬一线﹐便即挺剑杀入﹐只是木牵机变招极快﹐此时己转攻白先﹐秋中明这一剑攻敌必救﹐正是救人的上上之策。因此救了白先一命。
秋中明一加入﹐形势立变﹐木牵机不能三分防守七分攻击了﹐被白先﹑秋中明二人缠着﹐哪里还分得出手来攻击连倩?
连倩压力一去﹐又有白先﹑秋中明二人处处防护﹐此时全取攻势﹐反令木牵机要时时防着她的杀着。
林见龙见木牵机渐渐不支﹐大喝一声﹐冲入斗场﹐要去助木牵机﹐可晴一见﹐飞身一拦﹐道︰“大公子﹐不曾想我们在此处见面﹐公子文采本姑娘佩服﹐不知武功是否也能让本姑娘佩服?”
林见龙怒道︰“本公子不欲与你这小女子动手﹐让开!”
可晴道︰“可是本姑娘却偏要找你动手﹐奈何?”
林见龙道︰“嘿嘿﹐那就怪不得本公子辣手摧花了!”也不拔剑﹐起手一招黑虎掏心﹐竟然是正宗的少林伏虎拳﹐向可晴击去。
可晴一招密云不雨﹐先取守势﹐正待变招﹐却见水无漪手舞双剑杀来道︰“公子只管去救木坛主﹐这个点子交给我打发了。”
水无漪双剑一圈﹐把可晴圈着。林见龙道声好﹐虚发一招﹐脫身便走﹐才脫身出来﹐却被云柔月﹑宛枫二人拦着道︰“哪里去?”
林见龙大怒﹐双掌一错﹐分击云﹑宛二人﹐竟然用的是八卦掌法。云柔月手使铁如意﹐宛枫手持短剑﹐展开招式与林见龙斗在一起。
却说柳霓裳与如意相斗﹐正是棋逢对手﹐如意所学甚杂﹐一时是少林刀法﹐一时是商家刀法﹐一时又以刀使剑招﹐招招精奇﹐式式奧妙;柳霓裳胜在功夫精纯﹐只把自创的那八招飞云剑法反复使出﹐其中变化﹐依对方招式而变﹐端的变化无方。
如意早年虽也向柳霓裳习得飞云剑法﹐但因柳霓裳这二十年来﹐潜心揣摸﹐己把飞云剑法加以精研改进﹐招式变化与前大有不同﹐因此如意并没讨得多少便宜。
二人斗了四﹑五十招﹐如意心道﹐不出奇招如何取胜?柳叶刀使招拨草寻蛇﹐左手竟然使出莫言所教的心魔幽幻指上的招式傲因探爪﹐一爪抓向柳霓裳﹐柳霓裳不识此招﹐当下大惊﹐急退数步﹐芊芊以为师父落败﹐不顾一切﹐飞身抢出﹐柳絮急切间哪里拦得住?芊芊冲至如意跟前﹐挥剑去格如意柳叶刀﹐如意柳叶刀一转﹐芊芊格了个空﹐被如意左手化爪为掌﹐一掌拍在胸前﹐飞出丈许﹐倒在地上。
柳霓裳为防如意追击芊芊﹐使招银河倒悬﹐急进攻击﹐如意本就无意在芊芊身上多花功夫﹐加上变招之间﹐功力不及提聚﹐因此拍向芊芊的內力不足四成﹐此时见柳霓裳攻来﹐急使刀相迎。
柳絮飞步上前﹐扶起芊芊﹐却见芊芊口吐鲜血﹐昏了过去。裴百龄急伸手去搭芊芊脉象﹐舒了口气道︰“柳姑娘放心﹐芊芊姑娘并无大碍﹐只要略施汤药便即可复元。
柳絮听了﹐心下大安﹐高声向柳霓裳道︰“师姐放心﹐芊芊无碍。”
柳霓裳听得爱徒无碍﹐心下大定﹐飞云剑法越发凌厉。如意刚才被芊芊一搅﹐招式不能连贯﹐未能取得预想效果﹐因此﹐斗至分际﹐左手再使心魔幽幻指上的招式“幻影夺命指”﹐柳叶刀便抹向柳霓裳脖子。
柳霓裳大惊﹐一咬牙﹐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把头向右一偏﹐不退反进﹐一招激流穿石﹐拼着受如意一指﹐一剑直刺如意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柳霓裳剑尖才刺入如意体內半分﹐如意的刀也已抹到柳霓裳脖子﹐只是柳霓裳把头偏了﹐这一刀便没抹实﹐只在颈项上拉了一条刀痕﹐却把柳霓裳脖子上戴着的一条黑绳穿着的佩饰削断﹐掉下地来。
柳霓裳被如意一指点中﹐如中巨锤﹐撒了剑把﹐向后便倒。如意右手刀丟在地上﹐以手握着刺入身体的剑身﹐左手指着柳霓裳掉在地上的佩饰﹐颤声道︰“这…这…是…谁…给…你…的…?”
柳霓裳脖子上渗着血迹﹐以左手捂着右肩﹐脸色苍白。原来如意并非习练心魔化血功的內功心法﹐以此而施展心魔幽幻指上的招式﹐招式虽然没错但威力大打折扣﹐加之利剑入体在先﹐因此虽点中了柳霓裳﹐却不能给予致命打击。
柳絮上前扶起柳霓裳﹐把那佩饰捡起﹐却是一条黑丝绳﹐穿着一块黑色的玉石﹐那玉石似乎只有半边﹐上面镌着一只凤凰。
柳霓裳喘着气道︰“这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从小就戴着它。”
如意凄然一笑﹐用力去自己颈项上一扯﹐也扯下一条黑丝绳来﹐上面也穿了半块黑色的玉石﹐上面同样镌着一只凤凰。如意把玉佩掷到柳絮跟前﹐柳絮心中一紧﹐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柳絮把两块玉佩一拼﹐竟然丝丝入扣﹐恰好拼成一对凤凰玉佩。柳霓裳自小就是孤儿﹐母亲的印象都不太记得清了﹐父亲是谁就更不知道了。看到这一模一样的半块玉佩﹐心中一片迷惘﹐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如意口中吐血﹐向天哈哈狂笑︰“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啊!今日落得个姐妹相残!真是报应﹑报应…”如意一连说了几个报应﹐呯然倒在地上﹐便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