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三人赶至﹐看到金巨灵如此模样﹐一掌贴向他命门穴﹐以真气助他护住心脉﹐问道︰“点子如何?”
金巨灵缓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道︰“他﹑他也受﹑受﹑受了重伤﹐走不﹑走不远的……”
令主抽回手掌﹐对林盛道︰“林总管﹐你留几个人护送金坛主回去﹐电使者﹐你和本座去追!”
林盛应了﹐招了几个黑衣人﹐把金巨灵抬走不题。却说令主打声唿哨﹐立时便有三﹑四个黑衣人聚在他身边﹐令主道︰“金一﹑金二﹐你们穿过林子往前追六十里再折回头分左右两边搜索﹐金三往左﹐金四往右﹐包围这林子搜索﹐其余的跟我尾随点子后面搜!电使者﹐你派人回去报告﹐招集援手。各位务求仔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有误!”说完手一挥﹐一众黑衣人四散包围了林子﹐展开搜索。
野草强纳一口真气﹐向前奔出二里余﹐只觉眼冒金星﹐呼吸艰辛﹐腹中如搅海翻江﹐巨痛不止。野草心知﹐若不立即觅地疗伤﹐便有性命之虞﹐目光四下一扫﹐只见几块乱石间有一仅可容身的空隙﹐前面有几丛荊棘疏落地掩映着﹐野草不及多想﹐一头钻了进去﹐还没座下﹐先吐了二口鲜血。野草趺坐地上﹐自己点了自己几处穴道﹐盘起双腿﹐欲运起內功要诀上无上心法自己疗伤﹐但是呼吸急促﹐极难调勻﹐如何入静?
野草以极大毅力﹐强行压制腹中血气翻涌﹐好不容易稍稍调勻呼吸﹐以內视之法检查內伤﹐发现五脏移位﹐若不及时疗伤﹐性命堪虞。野草心知强敌环伺﹐瞬间即至﹐要找到自己也不难﹐自己能用来疗伤的时间极短。野草运起內功要诀上所载之法﹐只觉五內如焚﹐额上渗出豆般汗珠﹐突觉腹內剧痛﹐血液逆涌﹐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口鲜血吐出﹐野草觉得腹中舒服了些﹐马上凝神调息﹐含胸拔背﹐五心向上﹐去丹田中引出一股气来﹐才过盏茶光景﹐一小周天还没完﹐耳中听得数十丈外极微的脚步声﹐野草心中雪亮﹐知道定是黑煞追踪来了。此时性命交关﹐哪里管得这许多?加紧催动內力﹐治疗內伤。
这追踪而来的﹐正是金三所带的一路﹐十数人分成几个小队﹐三人一队﹐这些杀手训练有素﹐追踪﹑搜索﹑格斗极是內行。金三带着两个手下﹐一路仔细地搜索而来﹐突然﹐一个黑衣人向金三一打手势﹐向着旁边乱石荊棘之中一指﹐金三立即一矮身﹐先隐蔽好身形﹐这才顺着手下手指方向定睛一看﹐只见十丈开外﹐野草端坐地上﹐头上大汗淋漓﹐显见是在运功疗伤﹐此时若要击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金三大喜﹐示意噤声﹐蹑手蹑脚成品字形包抄过去﹐看看潜近二丈﹐金三一打手势﹐三人一跃而起﹐挥刀直扑野草。
只见三道刀光如匹练也似着地滾进﹐又见一道碧光连闪数下﹐便听得叮当两响﹐两声闷啍之后﹐一声啸声才起﹐便嘎然而止﹐三个黑衣人的身躯呯然倒地﹐一道人影一掠而起。
这几下兔起鹘落﹐变生肘腋﹐各位看官且听在下慢慢道来。原来金三三人挥刀直扑运功疗伤中的野草﹐心道︰这下別说对手伤重在身﹐就是没受伤﹐也很难逃得过这三人联手合击﹐眼见大功将成﹐如何不喜?只是世间事﹐人算不如天算﹐那野草在他们走近三十丈时就己察觉﹐野草强行运转內力﹐极速地走了两小周天﹐先把伤势稳住了﹐暗中深吸一口真气﹐脑中闪电一般想好出招的方位和手法﹐务求一招制敌。野草觑对方刀风及体﹐这才向后一仰﹐躲开金三正面一击﹐双脚顺势一起﹐踢飞了金三手中长刀﹐右手碧波剑一挥﹐荡开左右两把刀刃﹐顺手一抹﹐当即把两个黑衣人开膛破肚﹐一个鲤鱼打挺﹐碧波剑再挥﹐去金三咽喉处一抹!这时金三因手中刀被踢﹐正要发出嘨声招集同伙﹐声音才出口﹐突觉咽喉一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跟着另两名同伙呯然倒地。
野草一招杀了三人﹐却因金三的半声啸声﹐引来了其他黑衣人﹐三﹑四十丈远近﹐已现黑衣人影﹐野草无暇多想﹐掠身而起﹐落荒而逃。
野草身形一现﹐立即听得啸声四起。野草才走得二﹑三十丈远近﹐牵动伤势﹐腹中一阵疼痛﹐这一痛﹐倒让他清醒过来︰以令主的行事方式﹐前面必定有人埋伏﹐两侧合围﹐自己带伤前去岂不自投罗网?说不得﹐只有反身向后﹐来个突然袭击﹐庶几可以有一线生机。想罢﹐向前急奔十数丈﹐突然一掠上树﹐躲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刚藏好身形﹐便见十多二十个黑衣人﹐飞快地向刚才自己逃跑的方向追去。野草待他们一过﹐长身而起﹐在树顶施展轻功﹐反身而行。
野草正飞掠之中﹐突然感到一股杀气如墙一般堵在前路﹐杀气!无形的杀气!如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直侵入体內。野草身形一滞﹐停下身形﹐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一个黑衣人﹐渊停岳峙地站在那里﹐除了双眼之外﹐全身都罩在一袭黑袍之中﹐正是黑煞令主。野草呵呵一笑道︰“阁下果然聪明!”
令主也哈哈一笑道︰“对付草先生这等人﹐本座岂敢掉以轻心?”
“然则阁下有必胜之信心了?”
“单凭本座﹐恐怕还不敢托大﹐不过草先生不妨回头看看?”
野草恐防对方突袭﹐只略略侧过脸去﹐向后一看﹐只见自己身后两丈开外﹐不知何时也站着一个黑衣人﹐那人也是一身黑衣﹐极其高瘦﹐脸色白得吓人﹐细眼八字眉﹐上唇留着两撇老鼠须﹐手中拿着一把剑﹐一把长剑。这是一把真正的长剑﹐剑身足有五尺余长﹐比平常的剑要长出二尺有多。能使这么长的剑的人﹐其武功必有独到之处!
只听令主又道︰“想必草先生刚才已经和他打过照面﹐这是电使者﹐一手长剑所向披靡。以二敌一﹐本座胜算在握。”
“看来在下只有引颈受死一途了?”
“草先生乃聪明人﹐本座一向器重先生才干﹐欲倚为长城﹐托为心腹﹐共图霸业﹐前议先生不允﹐现在不知先生可有意重谈?”
“哈哈!你等行事乖张﹐手段暴戾﹐天下武林必欲除之而后快。以这等涂毒之心﹐还想称霸武林?白日做梦吧!今日说不得先领教一下阁下的功夫!再把你的真面目撕下﹐让世人一看你丑恶的嘴脸!”
“嘿嘿!”令主奸笑一声道︰“只怕草先生血溅当场﹐至死也看不到本座真面目了。”正说之间﹐突然觉得一股剑气蔓延开来﹐定睛看时﹐只见野草缓缓地抽出碧波剑﹐剑身才出一寸﹐剑气便己涌现﹐待得全剑出鞘﹐令主但觉剑气袭体生凉﹐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心中暗道︰此人功力果然深不可测!
令主不敢大意﹐也拔出松纹古剑﹐摆了一个架势﹐唤作天师捉鬼;而电使者却没什么花架子﹐只是平平地举起长剑﹐笔直地指向野草背心而己。
静!林中一片死寂。树顶﹐无风﹐然而﹐树顶三个人的衣服﹐全都无风自动﹐鼓鼓的涨了起来。
杀气与剑气交织成网﹐竟然把一些枯叶摧落﹐飘飘荡荡地落到地上。
突然剑光一炸﹐令主挥剑向野草冲去﹐野草也向着令主冲去﹐只有电使者﹐挺着长剑﹐如影随形﹐只在野草背心弄影。
野草与令主看看就要交上手了﹐令主拼足十二成功力﹐吐气开声﹐向着野草狂刺﹐但觉眼前一花﹐不见了野草身形﹐心中大叫不好!危急之中身躯硬生生地向左橫移半尺﹐只见一道白光在右腋下贴身而过﹐冰冷的剑锋侵得肌体生寒﹐手中剑哪来及撤招?只听噗一声响﹐松纹古剑穿过跟在野草身后的电使者的身躯﹐直没至柄。
令主狂怒﹐手腕一扭﹐拔出剑来﹐哪里还顾电使者的死活?一脚把电使者长大身躯踢下树顶﹐左手反手一甩﹐一支细小的银针电射而出﹐用以迟滞对方逃跑。回过身来﹐只见野草早在百步开外了。
令主长啸一声﹐发足向野草追去!
却说刚才野草正要拼足內力与令主对招﹐瞥见电使者的长剑来得极快﹐心中一动﹐足下踏着五行方位﹐一滑一穿﹐早到令主身后﹐也不管令主与电使者如何纠缠﹐发足就奔﹐野草因身受极重內伤﹐如若短时间內得不到静养疗伤﹐先別说性命难保﹐那身功夫必定被废。因此﹐野草先要想法子摆脫令主的追杀﹐觅地静养。
此时的野草﹐慌不择路﹐只往无人之处奔去﹐虽说把令主拋开百步之遙﹐但那令主功力极高﹐又没受伤﹐时间稍长﹐必定能追将上来。
野草狂奔半柱香光景﹐腹內绞痛﹐眼冒金星﹐口中干渴异常﹐看看身后的令主仍然狂追不舍。野草勉力又奔了盏茶光景﹐看看令主越追越近﹐野草把心一橫﹐咬咬牙﹐停下身来﹐去百宝囊中取出几根金针﹐往身上几处大穴扎下去。野草所使的是內功要诀中所载的凝神聚气之法﹐只要以金针度穴﹐就可在功力涣散之时﹐把真气凝住﹐发挥最大潜能﹐只是使用的人﹐一旦使用不当﹐过后不但一身功力尽废﹐而且性命难保。
野草此时被令主追得无计可施﹐自己身负重伤﹐要想罢脫令主的追杀﹐希望甚微﹐因此他决定孤注一掷﹐要与令主性命相搏﹐就算不能亲手除去这个武林首恶﹐要与之同归于尽﹐恐怕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野草必死之心一下﹐也就不顾自己生死﹐盘腿坐于地上﹐取出金针﹐依法一一插入自己穴道。金针才插完﹐野草依法运气﹐果然那将要涣散的真气从四肢百骸中迅速汇集在丹田之中﹐野草将之引导一个小周天﹐才要再行运转大周天﹐那令主却己追至﹐野草知道生死之战在即﹐功力恢复得多一分﹐便多一分杀死对方的机会﹐因此傲然不惧强敌在侧﹐只顾摧动內力。
却说令主追至一片乱石之中﹐林木稀少﹐杂草丛生﹐只见野草端坐地上﹐闭目运气﹐旁若无人﹐心中大疑﹐不觉驻足观察。令主游目四顾﹐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之处﹐忽然心中一凛﹐随即明白对方用意。令主一路追来﹐不知已追了数百里地了﹐纵然功力超群﹐轻功无双﹐此时也觉得微微喘气﹐心浮气促﹐內力耗损。令主追了野草这大半日﹐对对方功夫大概也有一个了解﹐对方竟然在与金巨灵大战负伤之下﹐甩开自己一众同伙的围追﹐狂奔数百里﹐如非自己功力深厚﹐如何能追得到他?因此心存忌惮﹐不敢托大﹐想了一想﹐居然也盘膝而坐﹐凝神调息﹐以备一搏。
令主这一调息﹐却救了野草一命﹐此乃后话。
两个生死相搏的仇敌﹐竟然在相距不到五丈的地方﹐相对静坐练功﹐此时日将西下﹐间或一声鸟鸣﹐给这荒山野岭倍添了一层诡异的气氛。约过了盏茶光景﹐野草刚好运转一个大周天﹐那令主己然调息完毕﹐立起身来。野草暗暗收功﹐气纳丹田﹐也缓缓地站起身来。
令主道︰“以草先生之功力论﹐当今天下﹐恐怕不出五人﹐如非本座有幸与先生交手﹐恐怕也不相信﹐本座好生佩服。”
“哈哈﹐阁下別戴高帽子了﹐目下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客套话少说﹐只管动手便是。”
“好!先生爽快!你有什么遗言﹐不妨说出来﹐本座法外施恩﹐一定替你转达。”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憾?只怕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这遗言你如何转达?在下倒是有个请求﹐不知阁下应允否?”
“何事?”
“阁下是否可以真面目示下?”
“这﹑这﹑这个……”
“哈哈﹐阁下不必为难﹐你就是不除去面巾﹐在下也一样能猜出你是谁。”
“哦?先生如此自信﹐本座便不妨听你猜上一猜!”
“王道长﹐凌虚真人!想不到阁下便是黑煞令主。汉王府上一別﹐不觉两年有余了﹐王道长此时还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吗?”
令主微微叹息一声﹐缓缓摘下蒙面黑巾﹐只见他面容瘦削﹐花白胡子﹐年约六旬﹐正是汉王府上的凌虚真人。只听他奇道︰“草先生如何便猜得是本座?”
“自阁下在山庄地道中出现﹐在下便觉着十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后来又从阁下的剑上证实﹐你必是道士出身。
“剑上如何证实?”
“如非道家﹐很少用松纹古剑。以阁下的招式看﹐虽然看不出是哪家哪派的﹐但以阁下轻功来看﹐也是道家流派的。最不该的是﹐阁下刚才失手杀死电使者﹐回手甩出的那一针。”
“那一针又有何说法?”
“当今武林中能使这样的针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巧手观音﹐一个就是阁下了。只是那巧手观音是个女的﹐而那针却是金针。”
“佩服!草先生果然心细如发。可惜今日之后﹐这世上便再没草先生这样名号了。”凌虚真人干笑数声﹐拔出松纹古剑来。
野草也打个哈哈道︰“在下本就江湖无名小子﹐名号有没有都不打紧﹐只是道长修练数十载﹐目下却要陪在下殒命江湖﹐阁下一生造恶所积财富﹐却再也无福消受﹐此刻不知作何感想?”
凌虚真人寒着脸道︰“草先生功力虽高﹐奈何身负重伤﹐本座就先让你三招﹐以免将来传出江湖﹐说本座以大欺小……”
“令主真是太客气了﹐以众欺寡﹐以强凌弱对你来说不是常事吗?少废话﹐出招吧!”野草言罢﹐亮开门戶﹐戟指虚指对方。
凌虚真人不敢大意﹐使一招倚石看云﹐剑尖遙点对方胸前大穴。二人双眼一眨不眨地互相盯着﹐那招式一动不动﹐好象两尊石像一般。蓦地﹐一阵怪风刮过﹐突然便见剑光闪现﹐野草和凌虚真人同时出手。凌虚真人刚出剑时是倚石看云﹐到了中途己变苍松绝壁﹐待得要与野草宝剑相交之时﹐却又变作刘海戏蟾。
野草先是使了半招似是而非的飞云剑法中的流云飞瀑﹐接着便化作师门的游龙穿云﹐野草心知自己以金针之法凝聚的真气不可长久﹐只求速战速决﹐才有逃生的希望﹐因此一上手就使出攻击的招数﹐用足九成功力﹐向着凌虚真人刺去。
凌虚真人看看将要与野草宝剑相交﹐突觉一道剑气射来﹐扑面生痛﹐只见野草碧波剑剑光大盛﹐剑尖竟然有嘶嘶剑气作响﹐心中大骇﹐心念电转︰他没伤受?此人功力比传说中高得多了。当下无暇再想﹐摧动十足內力﹐灌注在剑身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一点银光从凌虛真人左手飞出﹐一闪而没入野草体內﹐接着又是一声呯然大响﹐二人两掌结结实实地对了一掌﹐野草倒退三﹑四尺﹐口吐鲜血﹐衣衫尽裂﹐目光散乱﹐地上被野草双足犂出两道尺许深的沟沟。反观凌虚道长﹐立在原地不动﹐只是双足深陷地下三尺﹐手中松纹古剑只剩三寸剑身连着剑把﹐一脸铁青﹐胸腹间起伏不定﹐同样是衣衫尽裂﹐目光散乱。
二人此时俱都身受重伤﹐谁只要有一指头的力气﹐都可以杀了对方。然而﹐此时谁都没这一指头力气。天渐渐黑了下来﹐风刮起沙尘和枯叶﹐漫天飞舞。凌虚真人强行压着一口鲜血没有吐出来﹐艰难地一点一点凝聚真气﹐此时为求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周围世界的一切﹐全都视若无睹。不知过了多久﹐待得他睁开双眼看时﹐天己大亮﹐对面的野草却不见了人影。凌虚真人心中大骇﹐如果这人昨天功力恢复后便杀了自己﹐这会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哩。深吸一口气﹐却是牵动內伤﹐脸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没奈何﹐相了相方位﹐觅路而行。
却说野草看见对方发出银针暗器﹐无暇闪避﹐仗着有宝甲护体﹐拼出十二成功力﹐以左掌向凌虚真人击去﹐此时凌虚真人也以十足的掌力向自己拍来。两股大力一撞﹐野草向后退了几步﹐略略卸去对方掌力﹐然而﹐凌虚真人以数十年功力击出的一掌﹐非同小可﹐野草如身中巨锤﹐旧伤加新伤﹐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不知何时就昏了过去。
待得野草醒来﹐但觉五內如焚﹐丹田中空空如也﹐无论怎样也没法提聚真气。野草看看对方﹐正在一动不动地运气疗伤﹐说不得﹐只能趁这机会俏俏逃走。
野草忍着巨痛﹐俏俏地爬出里许﹐这才扶着树木﹑乱石站走来﹐一步一喘地向前走。神智混乱中似乎看见有一座寺庙﹐野草心中大喜﹐跌跌撞撞地奔去﹐看看就要到那寺庙门前﹐突觉喉咙一甜﹐眼前一黑﹐一跤摔倒﹐便不省人事了。
正是︰才脫虎狼口﹐又进鬼门关。毕竟野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