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九针(54)
红叶 作品
第十一章 对症下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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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 日月如梭。
有时蓦然回首，惊奇地发现，原来时间过得居然如此之快。让人不由得感叹，流光
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这学期紫苏在神农中医学院的学业已经进入实习阶段了。
实习生一共分四级，前两级主要是做助手，到了初级实习生和高级实习生阶段时就
可以诊断治疗病人。
李翔是实习生的导师，每次有病人来，实习生们都要轮流询问病情，独立做出诊断，
治疗并且写病历。
作为指导老师的李翔在一边坐着，静听着实习生问诊，然后组织学生们讨论病情，
看病历，指导学生治疗方法。
病人进来了，是个白人老年妇人，七十多岁，家庭妇女，这次是初诊。
紫苏今天负责主治，询问病情。其他实习生们围坐在长条桌边，李翔坐在对面。
紫苏微笑着同病人打招呼， 请她坐下。由于是第一次主诊，紫苏有些紧
张，又有些兴奋。
“ 请问您主要症状是什么？ 有多久了？”紫苏问道。
老太太很健谈，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病史来：“ 五年前，我丈夫去世了，那时我
情绪很不好。有天早晨我起来洗脸时，突然觉得左面的脸象针扎一样痛，开始我没
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痛，而且一阵阵地发作，象闪电一样。女儿陪我去看家庭医
生，医生诊断是三叉神经痛，给了我一些止痛药，吃了止痛药后感觉好了些。但是
剧烈的疼痛还是经常发作， 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多了。”
紫苏仔细地听着病史，捡要点记下。
“ 你做过什么医疗检查吗？” 紫苏问。
老太太接着说道：“ 家庭医生安排我去照X光，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是剧烈的疼
痛还是经常发作。家庭医生又转诊我给神经科专家，那个专家约了一个月后才轮到，
我做了头部的断层扫描等，也没有发现什么器质性疾病。后来我感到连牙齿也痛，
然后又看牙医，牙医说我的牙没有问题，疼痛不是牙齿引起的，又让我回去看家庭
医生。”
紫苏问老太太：“ 那家庭医生给您治疗了吗？”
“ 家庭医生只是给我开了止痛药。后来我感到左眼也痛， 又去看眼科医生。眼科
医生检查了说我的眼睛没问题， 左眼痛是由于三叉神经痛引起的脸部疼痛延伸到眼
部的， 又让我回去看家庭医生。” 老太太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年求医的经历。
踢皮球看来不光是某项体育运动，美国这里的医生也踢皮球啊。听着老太太几年来
被各种医生们转来转去的经历，紫苏心想。
如今医学越来越发达，人类寿命越来越延长。但是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医学上
却总是有攻克不了的疾病。
以前的肺结核是绝症，如今肺结核已经不再能威胁人类生命，但是又出现了癌症，
艾滋病等绝症。而且各种疑难杂症， 还有一些以前没有听说过的怪病似乎也越来越
多。
紫苏问病人：“ 您服用止痛剂后感觉好些吗？”
“ 每次服用止痛药后是感觉好些，但是疼痛还是会突然发作，只是没有以前那么频
繁，这时就要赶快再吃止痛药，我听说长期服用止痛药对身体会有很大的伤害。”
老太太苦恼万分。
“ 目前大约隔多少天疼痛会发作？” 紫苏问。
“ 说不准。” 老太太回答：“ 有时一两天， 有时两三天会发作，有时一个星期
才发作，但断断续续从来就没有完全好过。严重的时候不光是整个左脸，左耳，左
眼，整个左面的头都剧痛。”
“ 每次发作时疼痛持续多久？”紫苏问。
“ 疼痛发作时是一阵阵的，大概几秒钟，或者更长些，十几秒钟， 反反复复，大
概会痛上几个小时，这时我就赶快吃止痛药。”老太太回答。
“请您描述一下是怎么样的疼痛？” 紫苏问。
“ 好象通电一样的， 又好象针扎一样的。” 老太太说。
“ 您有没有尝试过别的治疗方式？”紫苏继续问道。
“ 家庭医生建议可以进行手术治疗，切断三叉神经，可是我害怕有后遗症，坚决不
同意。” 老太太说道。
“ 您以前有没有接受过针灸治疗呢？” 资苏问。
“ 没有。” 老太太回答。
看来患者从未接触过针灸疗法，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来的。
“ 您怎么想到要来这里接受针灸治疗的呢？” 紫苏问。
第十一章 对症下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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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治过颈椎病，她认为效果很好，推荐我来试试，所以我就来
了。”老太太回答。
从老太太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对针灸治疗的疗效是半信半疑的，只不过是抱着姑且
一试的想法。
“ 这么多年了，久治不愈，我的家庭医生对我也有些厌烦，他认为我是心理有问题。
家人们也都不理解，认为我是无病呻吟。你觉得我是真的有病吗？” 老太太苦恼地
问道。
“ 当然， 我完全理解您的痛苦。” 紫苏肯定地回答。
那老太太站起来， 激动地给了紫苏一个大大的拥抱，连声说道：“ 谢谢，谢谢你。”
紫苏没想到病人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她笑了笑，说道：“ 不用谢， 我们尽力而为
吧。”
紫苏照常例进行切脉舌诊等，同时询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一一记下。然后让病人进
入诊疗室等候。
等病人离开会诊室后，是讨论病情的时候。
作为指导老师的李翔要求道：“ 你说说患者的病史吧。”
紫苏看着自己记录的病史，详细地叙述道：“ 五年前患者因情绪问题引起左侧面颊出
现针刺样疼痛，家庭医生诊断为三叉神经痛，给予止痛药服用。患者曾去看神经科，
牙医及眼科医生，经检查后排除其他病变。西医的治疗方法仍然是以服用止痛剂为
主。虽然疼痛的发作频率减少，但每当情绪波动时仍可反复发作。患者不愿长期服
止痛药，因而医生建议可试行手术治疗，但不能排除有手术后遗症的可能，患者因
而未选择此疗法。。。”
李翔问道：“ 患者现在主要的症状是什么？”
紫苏回答：“ 现在的症状：发作时左脸呈通电样的剧烈疼痛，连及左眼和左耳，每
隔两三日或者一周发作，每次持续约几秒至十几秒钟， 发作严重时连及整个左头部
疼痛。”
“ 患者的胃纳和睡眠如何？”李翔问。
“ 胃纳和睡眠正常。患者自述平时常有体虚乏力，头晕目眩。” 紫苏回答。
“ 舌和脉呢？”李翔问。
“ 舌紫黑，薄白苔。脉细弦。”紫苏回答。
“ 你的诊断是什么呢？” 李翔问道。
“ 三叉神经痛。” 紫苏回答。
“ 那是西医的诊断。” 李翔不满意，追问道：“ 中医的诊断是什么？”
“ 面部疼痛--气虚血淤型。”紫苏回答。
“ 你的治疗方法是什么？”李翔问道。
“ 治疗方法是补气活血， 疏通经络，止痛，以针灸治疗为主， 中药以‘三叉方’
加减。” 紫苏回答。
“ 你准备取那些穴位？”李翔问。
紫苏答道：“ 太阳，颊车，下关， 阿是穴均左侧，合谷， 足三里双侧。”
“ 好。” 李翔满意地点点头：“ 你去吧。”
紫苏走进诊疗室， 病人已经躺在治疗床上，等待治疗。
她消毒， 进针，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李翔在一旁看着， 必要时做些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