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女人手中的毒药,可以是杀向情敌的利器,也可以是自己吞咽的苦瓜。我,因为操练过堆文码字,轻抚键盘敲出明枪暗剑,竭尽撂倒偶像之能事,对着圣女璨然的光环挥剑而刺,让兵子退怯到不敢嚣张的地步。不然,一个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横在男人非分的梦里,是天地之隔,是高攀之枉。
我发贴说:“再看兵子对圣女的描述,感觉他曾经活在美丽的童话世界,人物点缀着经久不化的奇光异彩,他看到了神圣,用人家几个轻微的笑容;他看到了高度的审美,用人家不满现状的辍学,辍高不可攀、令人仰止的北大的学。一个永远神奇的多才女子,从远古的废墟中神迹翩翩地破屏而出,有人扼腕了,有人悔青了肠子,有人惊叹了,有人嫉妒得死去活来,也有人见惯不惊地不动声色。
假如有那么一天,你平步轻云,终于功成名就,要风刮风,要雨下雨,你还想要什么?恐怕就是当年没得到的风光,所有的所有,物化到人,比如初恋。就说兵子吧,香车豪宅应有尽有,美女手到擒来,私下里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当然是曾经的刻骨铭心,比如天上的圣女,想归想,不现实,没状态,只是脑海中的缥缈蓝图。一旦圣女下凡,青春之慕从远古洪荒开屏到近在眼前,还是明媚的形象,还是优不可及的谈吐,还是慑人心扉的回眸浅笑,兵子的情感世界刹那间倾覆,神魂立马颠倒,象一颗多情的种子,终于熬到怒放的季节,他迫不及待地盛开,急不可耐地果实磊磊。任何的后来者,都不能跟心底的神圣一竞高低。这就是巩俐、章子仪、沈冰、陈鲁豫都不在他眼里的奥秘。”
“得,叫你这么一忽悠,吓得俺不敢继续了,就当俺做个梦吧,还不兴俺做做梦呀?你就笑话我吧,俺在你眼里,是不是又痴又傻?我知道你下边要说什么:圣女啊,你在哪里?扑通,一脚踩空,俺掉下去了。”他居然识时务,懂进退。
其实,光几句调侃并不能放弃做梦,当年一个偶然的灿烂微笑,一个以笑作答的含蓄表情,明星闪闪的背后身价,舞艺超然的缠身绝技,一次弃艺从学的漂亮转身,浓缩成一个神圣的符号,收藏在男人珍爱的心里。
是我在私下使劲纠缠,才有了他大步的退却。小网上,我们相互欣赏进展非凡,都觉得从前没有深入交往特别可惜。他倒是对我印象深刻,却是不相干的两个“凡是”,而不是爱的主题。他在生活中到处寻寻觅觅,一回头才发现:我是一个奇迹!他所有的写作朋友都是文科出身,只有我一个例外。他的两个“凡是”尽人皆知,女生小时候凡是跑得不快,凡是玩得不凶,初中以后就学习越来越吃力。反过来说,小时候跑得快玩得凶,长大了就越来越聪明。环顾四周,合他的标、够他的准的女生真没几个,就象为我量身打造一般。考上重点的女生五六个,就我一人是玩着上的。但,即便我成了他教育孩子的标尺,也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超然意义,只证明他分数挂帅,衡量女孩的聪明程度从一个稀奇的角度:跑和玩。外国的父母对孩子没有分数第一的要求,健康快活是首位,有兴趣爱好鼓励支持,普普通通毋须施加压力,望子成龙并不普遍,甚至是极端少数。
回看圣女故事,我突然觉得自惭形愧,美丽多姿的圣女,阅美女无数的风流男人,我藏羞无处,别惦记什么奇不奇迹的,去别处抢快乐吧,我的情感银行关张停业。这是我的第一次退缩,没说分手,只说别惦记,因为网恋无所谓牵手,想牵也伸不到万里之外,与其令好梦成空,不如及早踩闸刹车。没有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
他说,过去艺术高于生活,现在生活本身美,快乐来自生活,而非艺术。他把标尺,降低到普通如我也被网罗。我却打赌说,天上一旦降落飞机,地上的艺术就熄灯散场,快乐升华到审美高度,生活变成死而无憾。艺术没有现身,只好欣赏生活;艺术一旦闪烁,所有的生活都退居二线,美丽,是头脑中偏执的认知,就象女人的第一次,在男人心间永远非凡娇艳。
他分析说,如果天堂一旦修了飞机场(概率1%),她真有兴趣到人间出差(概率0。1%),她还得认可他们(概率0。01%),他不能撒谎说大话,有各种可能。我知道,他心里永远不会消除对冰清玉洁的偶像的渴望,别看他模棱两可地不说结果,用脚趾头也能想出他最终的倾向。只要圣女下凡,百分之百会地动山摇,天上人间,成就所有不可能的传奇!人非圣贤,见到心底珍藏,注定凡心大动,不然不会用累牍的篇幅,生动的文字,来记载一个转瞬即逝的插班生。
他很惊讶我的胡思乱想,质问我如何解释在这二十五年中,他没去找她?他说我有时对人性洞察入微,但自己一旦“涉案”其中,却跟小孩子似的。没去找?肯定找了却碰个大钉子,才死了念头,于是,圣女沉淀成心中偶象,却让我“涉案”到现实里,我的心理能平衡吗?是的,我空穴来风地竞争错了对象,我就是个大醋坛子。
他坦诚地说,虽然他阅历美人无数,却不是乱来之辈,阅历,不过看看而已,没有了解,哪来心动?没有心动,哪来行动?
我倒觉得,阅历泛指经历,我的语文有限,摸不清小词汇的大内涵。
他说我跟圣女是两码事,她飘天上去了,跟人间无关,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并不存在,只是那时需要一个偶象,造出一个幻觉。而我却在现世,他不去抢银行。
不抢,那就去抢天上的星星吧。
他说我对着一个空靶子乱打乱踢,真可笑,把他当追星族了。正好,他刚从一死党的开张大会上回来,后面坐着一个人,跟他套了半天磁,是想认识他带来的一对童男童女,但连交换名片的兴趣都没产生,否则又出笑话了,直到那人上了台,才发现是个大歌星解晓东,就这样没眼力价,追哪门子星星呀?倘若真上天追星逐月,没准一猛子扎黑洞里了呢。
隔年老陈醋,越喝越滋味。
我偏执,多疑,排外,独占欲强烈,容不得一山有而虎。女人都爱犯嫉妒病,甭管在哪个岁数,针对哪世的情敌,因为故人随时能从天而降,这是后浪推前浪的海归时代。既然在神聊网上,他已经不提圣女之优,我就不再洒笔泼墨,浪费神经了。心中留一份美好的男人很可爱,那份美好不是关于你,不自在。
对于兵子真正的初恋,我却处之泰然,因为娟娟只是毫无竞争力的过去时,没有对现在形成威胁,我有充足的自信,我跟兵子,与兵子跟娟娟毫无关系,一个活在过去,一个活在当今,即便她走到鸿门宴上拉栓抢劫,我自有招数抵御防范,也许我轻敌,感觉她不是我的对手。人只有在城池大失的极端劣势下,才斤斤计较,寸土不让。
作为对峙,我也出笼了一段无疾而终的大学浪漫:秋起春落风帆折
爱得风清云淡。前面的描写没有惊人之处,后记却不同凡响,因为这个“年薪百万”,阴魂不散地跟兵子处在竞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