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神聊网上,兵子铮铮铁骨地说:“抢银行干什么呀?俺要抢,就抢你!正说有钱不快乐呢,抢了银行就更不快乐了。”公然地,将占有女人跟占有快乐排比,如此当众明挑,撩拨得我从这一刻起,每天写日记,将感情轨迹铺设纸上,仔细收藏,自己对自己述说心事,一遍遍地经受细小的感动,对他千百个留心,思量每句话背后的一语双关。
与其说我爱上网络里的他,不如说爱上那堆激扬的文字,文字堆砌的无限锦绣。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磨牙练齿地回应,共同编织网络檄文的江山如画。
早在神聊网空前回顾旧日时光阶段,我,从前的丑小鸭,乔扮成文字天鹅,浸淫在网络神聊的欢快中,一改懒惰恶习,每天推波助澜地大发议论,铿锵感慨,煽暧风点昧火,将同学们忽悠得热热闹闹,勤奋笔耕。兵子不失时机地抖落他的文笔神功,精彩地描述了一位女同学,写得动人心弦,同学们心痒神馋,无限怀羡。
我们身旁的圣女贝阿特丽采
假如你有幸哪怕只见她一面,“忘记谁你也忘不了她”就百分之百跑不了了。如果说歌舞团子女给我们带来审美冲击,华美眉带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只能用“倾城之美”来形容。其她女生与华美眉比,可说“六宫粉黛无颜色”,没见过她,你真是错过了人生最好的一次机会。
想象一下春节晚会上“千手观音”中的领舞邰丽华的视觉冲击,音乐高潮中,邰丽华在观音千手的“开屏”中亮相,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第一次见华美眉的感觉。
我觉得她作为煤矿文工团的领舞,卸装后比邰丽华好看。但有女生却说:她长得不漂亮。我心里猛地一震。为什么我们男生会受到象海啸那样的精神冲击呢?其实,男性不光从性这一个角度看女性,华美眉有一种精神上的光晕似的东西罩在头顶,以至我们在眩目之余,甚至对她长得什么样,反倒忘记了。这种美你见过吗?就象古代人写美女罗敷,根本不注意她长相,只见旁人感受:“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绡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看罗敷。”
是不是我夸张她呢?咱们在中央乐团拉琴的张同学是唯美的,他的审美感觉一流,对美的评价是客观的。毕业后,有一次我们从语文老师家出来,在新街口的胡同他跟我说:咱们班有一个人的美是精神性的,只有那种美,才是真正的美,我不想说出她的名字。我就说:除了华美眉,没有第二个人。他大惊。我们对华美眉有一个共同的评价:她是现世的贝阿特丽采(神曲中引导但丁进入天堂的圣女,是但丁小时的邻家小女),她可以提升人向上。华MM对我和张同学的精神(不是指恋爱,而是人生精神)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她的美,提升了我们的精神境界,甚至产生了一种天国情结。
最初感觉不是这样。她最奇特的是,第一眼,光晕一片,走近后,忽然光晕没有了,让你以为她是个普通人,但离远一步,忽然发现光晕又出现了,而且时间越久越觉得在近处没发觉的仙人气质。举个例子,我近距接触后,发现她很快适应了这个班的氛围,以为她是一个凡俗戏子。我常轻慢地说她是煤“炭”文工团的,故意改不过口。她总是微微一笑,我最初不知是何含义,她说从小光跳舞了,真羡慕我们读书。我就轻慢地教起她来,她还是那样神秘的微笑。我还好心地劝她别报太高的院校,免得……,她还是神秘的微笑。
给我致命一击,是在得知高考分数时。
老师让我去问她们插班生的成绩,好记录在案。在楼道里见到一位,得知她没考中,再问华美眉,409分!考上北京大学外语系。天呐!天呐!一个没上过学的人,补习断断续续,一个“绣花枕头”,一个……,玩一样地考出了409,高出录取线100多分,仅比我低3分,我的分数与区重点文科第一名相同。可我连读11年,费了多大功夫。我这才觉得华美眉对我的种种轻慢,报以的微笑,是在笑我,真相大白后那种自己污辱自己的窘相,真是无地自容。她的机锋,远超过了最机锋外露的丁健,但她却让人感觉只是个女孩子。
华美眉可能想像到对我的冲击,还写信倒过来安慰我。说在北大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她才失望呢,人生难得如愿。她原来以为,从北大教授那里真能求知问道解惑,可她那些人生阅历、见识境界,哪是大学生教材能满足的呢——可笑她没读过书,以为上大学就能给她在舞台上得不到的知识。华美眉更让我佩服的是发现北大让她失望,一年级就向我表示,她还要找更好的地方学习。北大阻挡她,她就不要学藉了。说到做到,谈笑间,北大文凭被她付之灰飞烟灭,找欧洲更好的大学去了。
二十年来,我阅历美女无数,但再也没有遇到一个气质与智慧超过她的女人。邰丽华舞台上的气质是最接近她的一个,但邰一开口,就觉比华MM太嫩了,是个单纯舞蹈分子;巩俐和章子怡气质超过她,但这两位如果不演电影,什么也不是;而华美眉视明星之路若有若无,风流倜傥,挥洒人生;沈冰、鲁豫给我接触的感觉,聪明可能(仅是可能)不亚于她,但远远达不到她那样将锋芒收敛于无形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