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常常感慨时间过的太快,小润儿怎么会在奶奶“不错眼珠儿”的注视下就这么“瞅不冷的”长大了?不仅是个子高了,模样儿变了,且小脑袋瓜儿也越来越灵了,虽然刚刚三岁半,但早已和奶奶“平起平坐”、“平等对话”、甚至“斗智斗勇”,其用词的准确性,灵活的应对性,让奶奶常常自叹弗如,深感迟钝,她的混不讲理又令人啼笑皆非……

   小润儿长大啦,奶奶不再是她的“最爱”,她的喜欢谁不喜欢谁,完全是实用主义的临时需要,一天要八变:爸爸得罪她了,她马上说:我不喜欢爸爸,我喜欢妈妈。妈妈批评她了,她会投入奶奶怀抱:我不喜欢妈妈,我喜欢奶奶……,奶奶不遂她的心了:“我只喜欢姥姥”总之,小小的她,在全家人的宠爱下,可以肆无忌惮的“拉一派打一派”。

   妈妈上班路远,早上走的早,她还睡着,通常是奶奶或姥姥“陪睡”一两小时。那天是周一,早上一觉醒来,睁眼一看是奶奶,小润儿不高兴了:“妈妈呢?”“妈妈上班啦?奶奶来陪你,”“我不喜欢奶奶,我喜欢妈妈”“可是奶奶喜欢你”我厚着脸皮说……见和糊涂奶奶讲不明白道理,小润儿索性“实话实说”:“奶奶,你就回家去吧,别在这儿唏哩哗啦捣乱啦,你走了,妈妈就会回来了”。我心里骂着“小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儿受累?”表面上奶奶我还是满脸堆笑的耐心讲道理:“妈妈得上班去给小润儿挣钱花啊?”“爸爸给小润挣钱”小润儿斩钉截铁:“你真的不喜欢奶奶了?”“不喜欢”“那好吧,我走了。”我拿出杀手锏作恸哭状。看见奶奶哭了,哄也哄不好,小润儿心软了,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儿哄奶奶:“你别哭啦奶奶,我喜欢你还不行吗?”(屈心不屈心),奶奶于是“破啼为笑”,赶紧去拉大幕一般厚重的落地窗帘,先拉开一点点缝儿,放进一点阳光:“小润儿,让太阳公公先看看你,你问声好吧!”一道细细的阳光照进来,阳光下飞着空气中的灰尘,我装着太阳公公的声音说:“空气中细菌太多啦,我要帮润儿把它们消灭掉,小润儿你同意吗?”“我同意,谢谢太阳公公”,于是大幕徐徐拉开,阳光散满房间,奶奶和润儿快乐的一天又开始了。

      润儿的外婆和妈妈都是医生,润儿奶奶年青时又脱产学过中药,“卖过大山楂丸”,耳濡目染“长大作个好医生”成了润儿自己的美丽理想。润妈妈因为是重症监护的大夫,劳累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因此既使开玩笑,她也不鼓励润儿学医。一个周末,医院来电话,润妈妈赶紧穿衣走人,跟小润儿说:“看看妈妈多辛苦,又要抢救病人了,你长大了,可别当医生。”不料小润儿决心已定,安慰妈妈:“妈妈你别难过,我长大了就当只给病人开保婴丹的大夫就行了。”全家人愕然……

     小润儿的口味很令人奇怪,她喜欢薄荷、绿茶等清凉清新的味道。投其所好,我有时会让她用绿茶漱口解馋(其实我们小时候,母亲早晨一直用茶水给我们搽牙床),薄荷味的口香糖家里本就“长备不懈”,偶尔润儿要,我也会给她。有一天晚上,润儿边吃口香糖边和妈妈玩,不小心,口香糖咽肚里了。润儿妈大呼小叫:“怎么回事啊,叫你别吃口香糖,这怎么办?贴在肠胃上下不来还要去医院,多危险啊!”润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我虽然也紧张,毕竟口香糖是我买的,但我强作镇惊:“没那么严重,明天拉巴巴就排下来了,你别吓唬孩子……”这时刚好润爸爸来电话,“快跟爸爸保证,以后再不吃口香糖了。”润妈嘱咐润儿。没承想润儿对着电话哭的更欢了:“爸爸,我把口香糖咽下肚里去啦,哇哇……”润爸爸还很淡定:“没事儿的小润儿,爸爸小时候经常咽口香糖……”,本以为润爸一哄,风平浪静了,没承想润儿哭的更欢了,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就怪那些总给我买口香糖的坏大人……呜呜呜……”润妈有点意外和尴尬。奶奶我不识趣的凑上去问:“告诉爸爸,谁是那个坏大人?”“就是你这个坏奶奶,总给我买口香糖……哇哇哇哇……”看见我的宝贝孙女儿又气又怕又可怜的样子,我赶紧抱起她赔礼道歉:“好啦不哭啦,奶奶以后一定改,不再买口香糖了,奶奶争取做个好大人好吧……”一场风波堰旗鼓息……

     小润儿高兴时非常爱讲话,一个人絮絮叨叨乱用词汇哄人:爸爸在外地,电话中她会安慰:“爸爸你别孤独,别放心我啊!”“爸爸你太帅了,值1000块钱。”“妈妈,你长的真漂亮,我都崩溃了……”每天早上,润儿都给奶奶化装,边涂擦脸霜边说:“奶奶,我给你抹上油,你的眼睛就不会有‘花纹’了”……(难不成奶奶我是头金钱豹?)“妈妈你给我挠挠后背吧,你的爪子可别太锋利啊”(难不成妈妈长着狼爪子?)有时候我会想,大人们在小润儿心里头是不是整个儿一个动物世界?!

      润儿虽然不胖,但身体很健康,极少生病,她每生一次病,奶奶我就大病一场,一岁时的一次持续高烧,奶奶我不吃不睡抱了她五个昼夜(她病时谁也不要),体重一下子减了六斤。近日又没有任何症状高烧四天,这四天我又是不吃不睡,精神几近崩溃。润儿痊愈了,望着她清瘦的小脸儿,我说:“宝贝,你可病好了,你病时虽然外面风和日丽,奶奶却觉得就像数九寒天下大雪……”小润儿马上问我:“那我病好了呢?”“奶奶觉得像阳光灿烂猪八戒。”小润儿开心了,咯咯咯笑起没完,两只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儿,那一刻,奶奶我顿觉劳累惊恐全无,觉得为这可爱的小妮子,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也别说,小润儿心里并不糊涂,知道谁最疼爱她,并时不时有所表露。比如她生病,奶奶抱着她边摇边唱:“金线线儿那个银线线儿,蓝个缨缨的线儿,生下一个兰花花儿,实实地爱死个人儿……”虽然烧的小脸儿通红,小润儿还是要纠正奶奶:“不对,红花花儿粉花花,兰色的花花儿,生下一个小润儿,爱死个奶奶……”本就心疼不已的我,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喷溥而出”……:“小润儿,你太可爱啦,你可别唏哩哗啦这么快就长大啦!”小润儿认真的说:“不行啊奶奶,我不快点长大,怎么给奶奶买红色法拉利啊?”……

     仅以此文作为奶奶给小润儿人生中第四个六一儿童节的礼物,希望她长大了,还记得我们祖孙俩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

                                                          润儿奶奶子蕴:写于2015年六一儿童节   摄影:润儿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