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文轩》安博:师兄的有机苹果园

师兄的有机苹果园

对于喜欢家庭小农场的人来说，没有比美国中西部的无碛区（Driftless Area，碛音qi）更好的地方。这里是名副其实上帝钦定的世外桃园，在上一次全球性大冰川时代没有被冰冠覆盖，所以依然保持着它五十万年以前的绵延起伏的丘陵地貌，没有任何的冰川遗迹（Driftless），在被冰川碾压成一望无际的北美大平原中央格外地醒目。

上帝让它免于冰冠的碾压，同时恩赐冰雪化成的清凉小溪穿越其间，形成了无数肥沃的河谷，给绵延的丘陵带来了灵气和生机。这个无磧区长约三百余公里，宽约一百四十公里，象一枚脉络清晰的叶子飘落在上密西西比河的两岸。

在欧洲人到来之前，这里是齐帕瓦（Chippawa）印第安人的地盘，盛产蜂蜜和枫树糖浆（Maple Syrup）。十九世纪从德国和北欧来的欧洲移民带来了奶牛和乳制品技术，使得无磧区的主要州，威斯康星州成为了美国的乳制品之乡（America’s Dairyland）。特别是这里出产的奶酪，其数量，质量和品种一直雄冠全美各州。所以在机械化的大农场出现之前，这里是美国非常富裕的地区，是流淌着牛奶和蜜的上帝选地（God’s country with milk and honey)。

二十世纪中叶机械化大农场的出现让无磧区富裕的桂冠落给了周围的平原。无磧区的丘陵和河谷不便于大规模机械化耕作，效率低下，无法和平原区的大农场竞争。从而家庭小农场大量倒闭，奶酪工坊关门，威斯康星州的奶牛农场从最高时的十七万家跌落到只剩一万三千余户，奶酪生产厂也从最高时的两千多家跌到不足两百家。但是对于那些崇尚自然和传统生活的人，比如仍旧过着十六世纪生活方式的阿米什人（Amish），这里是无法替代的乐土。所以七十年代许多勤劳的阿米什人在这里安家落户，种田和制作手工家具，使这里的手工家具闻名远近。

二十世纪的后期，天然和有机食品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威斯康星无磧区又一次走到了时代的前列。一九八八年位于区内基卡普（Kickapoo）河谷的七家农场联合组成了美国第一家有机农业合作社，有机河谷（Organic Valley），为客户直接配送有机蔬菜和牛奶。现在有机河谷已发展成为包括了一千三百多家家庭农场的全球最大的有机农业合作社，年销售量超过十亿美元。近年来，各式精致美味的手工奶酪也从区内的小工厂或作坊出品，品质连获各项比赛大奖，畅销全美和全球。

与这一次有机浪潮相叠合的是人们对于葡萄酒的热爱，位于无磧区密西西比河两岸的葡萄园和酒庄崭露头角。有意思的是，引领这股风潮的是一批从附近大学里退下来的科技人员，他们一方面从本职工作中了解寒带葡萄的栽培方法和酿酒技术，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健康生活和葡萄酒的狂热爱好者。他们在密西西比河沿岸的山坡上购地建坊，建立了数十家特色葡萄酒农场，为人们提供品尝，旅游观光等一些列休闲服务。葡萄酒配奶酪就是这里的特色一绝。

我的师兄马克出身教授世家，在附近的大学从事生化研究二十余年，是微生物发酵方面的行家。他在威斯康星的无磧区发现了一处荒芜了六年的苹果园，这激起他的有机农场主梦。因为这个果园至少有六年时间没有施用过任何的化肥农药等一切化学品，是建立有机种植体系难得的机会。今年二月底，他从原场主手中购得了这块六十英亩的土地，开始了把这个荒弃的果园转变成有机苹果园的实践。

这个周末风和日丽，我决定到马克的苹果园去看看，下列照片记录了这一次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