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日记 (17)
第十七章 拷红
某年某月某日
我刚一进门，夫人就让管家吴赖把门紧紧关上，说是要好好地拷打审问我一番。
吴管家狞笑着对我说：“ 红娘，夫人要请你美美地吃上一顿竹笋拷肉大餐哩，enjoy。”
这个坏银，平时只会溜须拍马，关键时刻跑得比谁都快，如今又来对我落井下石。
夫人劈头盖脸、气势汹汹地说：“ 红娘，你给我跪下! 你知罪吗？”
我心里知道肯定是小姐和张生幽会的事情败露了，但嘴上却说：“ 红娘不知。”
夫人说：“ 你还嘴硬，如果你从实招来，我饶了你。如果你不实说，我打死你。”
说着，夫人命令吴管家拿来棍子，她拿着棍子，亲自动手在我身上打了几下。
棍子打在身上热辣辣地疼，我不禁在心里埋怨小姐。他们两个花好月圆，如鱼得水，却让我这身细皮嫩肉受罪。
夫人边打边骂道：“ 我猜那穷酸的张生做了新婿，小姐做了娇妻，你这个小贱人做了牵头。”
看来夫人都已经知道了，反正纸包不住火，我想还不如索性承认为好。
我说：“ 夫人休闪了手，且息怒停嗔，听红娘说。那天夜里我同小姐在房里绣花时，闲聊起张生哥哥这段时间一直病着，小姐就商议着同我一起去书房问候他一下。”
夫人问：“ 然后呢？”
我说：“ 我们去了张生住的西厢房后，张生让小姐留下来，要和她说几句心里话，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夫人冷笑道：“ 这不，问候出好事来了。”
我索性点头承认，说道：“ 夫人息怒，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已经私订终身了，这几天小姐和张生每晚都在一起。”
夫人瞪着我：“ 你说他们两个每晚都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他们两个每晚都在一起睡了，当然不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了。真是的，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说：“ 具体的细节夫人就不用问了，属于未成年人不宜。常言说： ‘ 女大不中留。’夫人得放手时且放手，何必要苦苦追究呢？”
夫人怒气冲冲地说：“ 这端事都是你这个小贱人从中牵线搭桥惹出来的。”
我说：“ 不是红娘的过错，也不是张生、小姐的过错，是夫人的过错。”
夫人生气地说：“ 你这个小贱人倒指下我来，怎么是我的过错？”
我昂首挺胸，长篇大论地对夫人讲着道理：“ 诚信是做人的根本， ‘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当初土匪围攻普救寺，夫人许愿能退匪者，就把莺莺小姐嫁给他。张生如果不是为了娶小姐而来，怎么肯出力请来杜将军救兵相助？在击退了土匪，保住众人平安之后，夫人却悔婚了，不肯将小姐嫁给张生，这不是失信吗？目前夫人如果不肯息事宁人，绯闻闹出去后，一来辱没崔相国府的名声，二来如果有朝一日张生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夫人不是反受其辱吗？”
夫人听我这番话也有道理，低头沉思着。
我趁热打铁说：“ 张生满腹经纶，小姐琴棋书画刺绣样样精通，他们俩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愿夫人三思：不如恕其小过，成就大事，达成一个双赢的结果。”
夫人想了半天，叹气说：“ 你这小贱人说的也有点道理。算了吧，你去把小姐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