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矛盾论》——阴阳观再定位（七）

 

                                     

七 试谈阴阳观再定位

作为宇宙观和方法论的阴阳观产生在3000年前。古人面对日月交替、寒来暑往、春种秋实、人与自然、人与人等等熟知的现象需要在总体上认识万事万物，经过长久探求形成了阴阳观，著述颇丰，应用广泛。正如《易传》所言，“一阴一阳之谓道”，“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地之道，曰柔曰刚；立人之道，曰仁曰义”。在古老的中国，阴阳观是宇宙观的核心，方法论的根本。 关于阴阳观理论《易经》开了先河，其后逐渐丰富，提出了阴阳对立、阴阳互根、阴阳主副、阴阳消长、阴阳转化等规律。阴阳观大多侧重于实际应用，保留在医术、卜筮、风水诸多方面，而真正从宇宙观的高度研究、阐释、延展，做到系统化、权威化却显得很薄弱；对于阴阳规律的提炼也有些芜杂，失之于就事论是的重叠，欠缺逻辑整理；因被当作机械宿命论工具，冲淡了阴阳观的哲学价值。

阴阳观与那个时代先进的农耕生产方式关联密切，植根于世界最广大最稳定的人群，文字交流提供了便利，宇宙图形通俗直观，为世界古老哲学的精华，现代哲学的渊源。由于先进的生产方式经过长期发展渐渐落后，特别在帝王统治最后的几百年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难有大的建树，被西方甩在后边，阴阳观随之显出了“疲态”。从1840年开始西方列强大举入侵使中国传统文化成了重灾区，人们不知贫弱的中国向何处去，迷茫，混乱，有人主张西方资本主义，有人主张苏俄共产主义，有人主张无政府主义，有人主张复辟封建帝王统治；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由于特殊的原因致使扭曲的矛盾论开始得势，被视为正统的独一无二的方法论大力推行，自然，阴阳观也就打入了另册。

但是，阴阳观仍然在古藉和社会中存在着，并没有失去应有的哲学价值，这是因为：

（一）阴阳观从研究混沌而激荡的宇宙入手，明确提出了诸多阴阳对立现象及其相互关系和阴阳范畴，并且用于道德民生、治国安邦，在磨难中顽强生存，成为中华文化主流的宇宙观和方法论。以儒家学派为主的儒、道、法等学派都在自己的学说中使用阴阳观，分歧仅仅表明中华文化的丰富性和互补性。矛盾论没有阴阳观那样久远的深广的内涵，带有极端政治思维色彩。

（二）阴阳观认为阴阳之道产生万事万物，有母亲般博大包容的胸怀，意在相辅相成，尊重人的价值，社会和谐安定，不像矛盾论那样误导势不两立，兵戎相见，外部冲突对抗。

（三）阴阳观有象征演示形式，即宇宙图形——太极图。太极图揭示了宇宙统一体的阴阳对立、阴阳互根的本质特征，表明对立物在统一体内又利益纠葛又可和平共居，有生命有神采，容易被理解，运用广泛多变，显示出了国人的美好愿望和创造智慧。矛盾论没有这样的底蕴，通常借助诡辩自圆其说，犹如建筑在沙滩上的进口的和山寨的武器库。

（四）阴阳观是生生不息中华文化的一个部分，随着当代民族复兴的进行正在为国人领悟和运用，日益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大有历久弥新之势。矛盾论用“斗争性是无条件的、绝对的”引领一系列错误结论，似可预见，随着社会的进步、认知水平的提高终将失去其主流哲学阵地。崇尚科学宇宙观才有胜算。

在人类发展史上，随着科学的发展各种各样的方法论相继出现，成为科学探求的工具，呈百花齐放之势，而总的方法只有一个，即对立统一规律，尤其同一性和斗争性范畴；阴阳观是国人以自己方式的概括。

矛盾论是不完全辩证法：（一）在宇宙根本规律对立统一规律中、根本规律的主要范畴同一性和斗争性中把斗争性无条件化绝对化普遍化，用斗争性打压同一性，从根本上违背了辩证法规律；（二）对于量变质变、肯定否定辩证法规律经常出现主观主义判断，亦即不该质变的强调质变，不该否定的加以否定。研究矛盾论并非要全盘否定，分清良莠才是；由于复杂的原因在抗日战争中积极方面的作用应该肯定。研究矛盾论沿用矛盾论的方法以错对错并非严肃科学的态度。

宇宙只有一个，不妨把人类社会称作小宇宙，把自然界称作大宇宙，哲学的使命在于探讨宇宙规律，确定人类行为的方向和举措。现在的教科书把哲学分成宇宙观和方法论两种，而其实是一码事，谁也离不开谁。在中国古人看来研究宇宙主要是研究宇宙的阴阳，这样，阴阳观就把宇宙观和方法论收拢在一起了。古人的思维方式简捷实用，科学合理。其实古人面临的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与今人大体相同，古人比今人并不笨拙，经过数千年积累的经验不可能在几十年、一二百年就被否定，所以妄图用矛盾论取代阴阳观是做不到的。

用阴阳观看中华文化会发现鲜明特征，比如：以人为本，不以神为本；以群体主义为道德核心，道德包含了约定俗成的人与人关系的方方面面；讲究科学精神，从探讨宇宙、社会规律观察事物，入事特征（唯物主义）突出。缺点也显而易见：虽然没有树立造物主的“神”，却容易制造社会的个人崇拜、帝王情结；虽然强调群体主义，却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个人的自由和创造；虽然追求科学精神，由于生产方式没能及时革新却归于保守。仁爱、善良、和谐是中国道德的主体，主体派生出其它美德，并以仁与克己、善与不争、和谐与忍让等阴阳关系作补充，细致入微，观念与实施并重；对这样的互补，处理好了是优点，处理不好缺点也相伴而生……优点和缺点的阴阳又同一又斗争，在中国，整体文化优点主导的同一性经常是社会阴阳的主要方面，处势平衡时间较为长久；有时阴阳斗争性是主要方面，以致由缓性对抗走向外部冲突对抗。

必须指出，中华民族的阴阳观主张以人为本、社会和谐，国际和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并不意味着软弱可欺；小视中华民族的智和勇为历史短见。中国在解决阴阳同一性和斗争性中积累了丰富经验；深知阴阳同一和斗争如影随形，敢于正视和谐与对抗、战争与和平的阴阳形态。且看中华民族的气慨：“临大节不可夺也”！（《论语》）

西方道德核心的个人主义尊重个人价值，鼓励个人创造，很正面很积极，却往往是极端个人主义的温床；极端个人主义在处理民族关系时流于狭隘民族主义、在处理与它国关系时热衷霸权主义具有极大破坏力。

民族复兴首先在于文化复兴，文化复兴是民族复兴的起点和统领，并贯穿始终。对传统文化要用科学宇宙观鉴别，继承与扬弃并重，以我这主同时借鉴世界先进理念。文化复兴聚焦在人----发扬文化优点，在实践中创新，全民族自我完善。

民族、民权、民生是民族复兴承前启后的目标，一百多年来，为了这个目标中华民族一直在艰难曲折的探索中奋斗，今人重启了这个目标，风生水起，前景光明……而在民族复兴的新时期强调民德（道德）、民法（法律）藉以保障民族、民权、民生已经显示出了紧迫性。可以适时提出“五民主义”的主张，藉以梳理各种思潮。在中华民族复兴中理论认知和哲学总括的滞后应该改变。

人们通常说民主与法制，却很少说道德与法律，而道德与法律在国家建设中同样是带有根本性的大事。法律是国家规定的强制性的规范，道德是百姓和官员自觉遵循的规范，而且道德是法律的稳定基础，经受了时代变迁的检验，在世界上一贯表现优异，所以如果说依法治国，莫如说德法治国。德法治国在中国实行了几千年，是个确切的道理，不可丢弃。民主与法制和道德与法律并行不悖才是。民主是民权的主要内容，增加民德的大战略似很必要，并可避免通常“同义语”（民权、民主）的重叠，其实民主就是为了民权，民主是手段不是目的。遗憾，世界上有许多情形是为了民主而民主，热闹非凡，以致大打出手，把民众推向战争泥潭也在所不惜，唯独漠视民权的存在，民众利益和生命的存在。切记，民权是民主之魂，追求民权手段多样……

在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形：帝王政权代表的国家在建国之初渴望长治久安，以致做出某种改革，处于治世时期，可是由于在腐败力量与健康力量的斗争中腐败力量占居主导地位，就出现了乱世时期，治世和乱世斗争往往持续几年、几十年、一二百年，最终以不可逆转的危卵倾覆结束，改朝换代。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为了打破怪圈，民族先行者提出了许多政治主张，可是囿于历史的原因很难贯彻，但是大的方向和原则是正确的。民族复兴以民族先行者为领导，以百姓为主体，谋求全民族的千秋大业。这个千秋大业追求国家富强和百姓幸福，同时要有长期稳定的政治、经济、文化体制，这些有赖于先行者和百姓一代一代通过改革传承。

阴阳观作为宇宙观和方法论的综合体，在使用时经常有个阴阳实物引导，提供了参考，甚至成了思索的起点，这无疑是积极的便捷的思维方式。但是，由于过于直观，并把自我的生活体验融入其中，也会出现偏差。中国文学、尤其长篇文学把描写人物性格当作第一要务符合艺术规律；而往往作单一性格强化，例如诸葛亮、武松、林黛玉等等，性格鲜明，给人以深刻印象，却违背了人性固有的复杂性和多变性，这样的艺术人物积累多了，无补于人对自身的认识，从而与艺术普遍规律拉开相当距离。中国文学作为艺术流派的存在有其合理性，缺点也显而易见，艺术理念、创作方法尚有很大上升空间。按照原始阴阳观分析，出现上述情况是必然的，是呀，太阳对于人多么重要，反映在文学上讴歌“阳面”、突出面很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这样便出现了人物性格的单一强化；小说的表现最为明显。其实诗歌、绘画也如此；中国传统绘画的留白开始并非要留下想象余地，而是阴阳观在起作用，强调阳面、突出面，只是后来变成了一种创作方法。阴阳观探讨宇宙规律，宇宙规律无尽无休，阴阳观没有尽头。阴阳观表明万事万物的对立统一，对立物各方互为存在条件，不能因此事先设定对立物其中某一方为好，另一方为不好，世上的人可以有自己的好恶，带有强烈的情感，可是决不意味着可以取代客观规律。古老的阴阳观向现代阴阳观挺进势在必行。

矛盾论是历史性文献，曾经普遍作正面理解。关系到民族生死存亡的抗日战争、农民为分得土地的战争、反对“走资派” 的文革和各项政治运动都需要鼓动“人民”的战斗激情，人们难辨是非曲直，很容易接受矛盾论强化斗争性的理论。而许多情形是人们从自身、群体、国家利益出发参加战争或运动，复杂程度一言难以尽数，但与矛盾论始终保持着微妙距离。

中国已经走到了新的历史关节点，民族复兴大业广度和深度空前，科学进取精神如同泉涌，在处理阴阳斗争性和同一性关系时社会同一性显示出了强大的力量，东方奇迹正在每时每刻发生；百业待举，人们有责任正视炫目的矛盾论，撇掉泡沫，去除残渣，还方法论一泓纯净。

告别曾经的矛盾论绝非危言耸听。

阴阳观的实至名归同志尚须努力。

       （2014年12月26日）

 

   补记：

一，《矛盾论》强调矛盾斗争性是无条件的、绝对的，对方法论的母范畴同一性和斗争性作出错误论述，由此产生一系列错误，通观全篇不难得出结论：《矛盾论》的错误为主要方面，带有根本性。《矛盾论》并非哲学结实的台阶。

二，人类一直在探讨宇宙观和方法论，在认识台阶上攀爬。中国古人主流的宇宙观为物质第一性，主流方法论为阴阳对立统一，并把两者融为一体即阴阳观，使中国哲学从一开始就有了健康方向。尔今欲以阴阳观深入解释自然现象、与现代方法论合璧绝非易事，即使对阴阳观作出体系化的较为准确的描述也很困难。人类对宇宙和社会的认识永远在路上。

三，鄙人在写作长篇小说《雪落轩辕台——客家女哭长城》过程中对有关哲学、文学、道德、心理问题作了批判性的粗浅反思并写了有关学习心得，小说出版后意犹未尽才有此文，但深感知识储备不足，冲破思想樊篱绝非易事；哲学讲较真，对于诸君批评求之不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清：赵翼）草根共勉。

四，本文绝不抄袭。哀叹无处可抄袭。（从北大36岁女博士涉嫌抄袭、纠纷正起想到）

五，此文观点提要列表……      

                                      乙未春节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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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峰 (2015-03-11 02:49:10)

原来想写四五千字，这下，竟写了二万四五千字！跟《矛盾论》一样长了！ 唉，真是苦差使！还是那句老话------吃铁丝拉笊篱，自己编的。想抄袭都找不到地方。碍不着别人。 得出去散心了。海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