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电话
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她接起了电话。“我是舒輝，你好吗？”对方的快速言语，使她迟鈍的问谁在讲话？再报过名来，吃 惊的小欣如梦初醒 。怎么会是他？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子，在小欣父母的对话里漂荡了好多年，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要讲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只恐怕被人打断，而无法完成纠结多日的心愿。他讲完了，她也听完了。放下电话。心里的感动，脸上的惊怔，随着眼里的泪水一路滚下。呆呆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她，像是被撞到的Titanic陷了下去，重重的，不能自拔。情人节的这通电话，让她在失落渺茫中，真正感受到亲情的价值是多高。
舒辉，一个十五岁就上大学的优秀青年，既是他父母的骄傲，又是乡镇的传奇。敲锣打鼓的迎接，变成了回乡之旅的必然。那时，在高校读硕士的他，是小欣父母的得意门生。自然应该是女婿的最佳人选。隐隐约约，含含糊糊，父母的心愿她从没放在心上。一封来自中国的书信，陌生的笔迹，舒辉函叙的自我介绍并没什么异样。小欣知书达礼般的回信，叙述的仅是异国的风土人情。还有她English不济的种种。那时的通信，鸿雁一个月才捎个来回。日子在没有等待中渡过。正当小欣父母在寻找合适的机会，确切的语言告知他们的心意时，小欣一通即贵又短的电话，让家人无法招架，原来她把自己嫁。第二天邮箱里那晚到的中国的来信里，记叙了他到老师家的拜访，其中更是赞美小欣母亲的厨艺，还有Delicious的美食。借助字典明白了Delicious的意思，也记下了单字。信的结尾舒辉告知小欣，正在办理出国手续。他含蓄的提示，隐约的期待，温馨的祝愿，小欣明白不能再记起。那没有机会的缘分，永远被存在信封里。似曾相识的那一页就这样随即翻了过去。从此，小欣追逐她的美国梦去了。而他们之间暂短的通信经历，随着岁月的推磨，被那个简单的英文字Delicious代替。那也是小欣对他们之间仅有互动的记忆。
舒辉顺利地来到美国，拿到全额的奖学金，修完了博士。在自己的工作领域里，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他的努力，他的成果，让他的生活蒸蒸日上。他对老师一家还永远是情深意重。不论他在那里工作，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去探望老师们。从而，也到过小欣家好多次。但无论那一次，不是他匆忙离去，就是她戴月归来，擦肩而过，从不曾某面。也许因为那个曾经，没有谁要刻意见到对方，但每一次他都会带走一些关于她如意与不如意。而她也会得到一些他的最新消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父母看到女儿辛苦地为生活奔波，没有看到本来计划好的安逸。在小欣父母好多的：“如果当初。。。。” 的报怨里，，她把父母的唠叨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凑在一起，也就知道一些他的人生故事。听多了，也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此优秀的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模样？如此神秘。
阴错阳差中，弹指一挥间。东部西部，各占一边，不曾打扰，不曾联系。岁月让小欣经历了好多的人生变数。 她有辛苦，她有成就，她有骄傲。同样她也有必须的舍去。放慢脚步，她回头，感觉像似跌进了深谷。没有了工作，也用完了救济。找工的不易，拒绝的冷漠，越是激发她不能灰心丧气。用这难得的空闲，背起好多年不用的旧书包，戴起了新的老花镜，终于勇敢地面对那不孰悉的打字键盘，和那从不敢碰摸的电脑。因为小欣明白，被不被现实社会淘汰，自己可以选择。能从张口结舌不会英语的困境解脱，也那征服这看似高深莫测的电脑操作，万事从头越。
离开以前繁忙的生活圈子，有时不免感到失落。没人的时侯，好多的陈年旧事会一一被想起。渴望着被谁记起，渴望着安慰的话语。不曾谋面的舒辉，就在这时给了小欣一个惊喜，那就是这通踏实，安慰的电话。那口气像久别的朋友，随便的一叙。没有一分的生疏，也没有十分的客气：“从你妈那儿知道你的近况，不要着急。谁都会有困难的时侯，互相帮助很重要。做为朋友，我想小帮你一把，渡过去。。。”直接，坦诚的让人欲答无语。小欣唯一想的是如果他能放慢讲话的速度，因为她真的久违了这人间温暖问侯。她明白也许他考虑了很久，也许rehearsal了好多次，才播通了给她的第一通电话。这个与小欣似曾相识而不识的人，这个从没被小欣当做朋友的人，在她无助和失意的时侯，送来了亲人般问侯，安慰与鼓励。让她感动，让她无语，让她像孩子一样的哭泣，好久好久不能平息。
。“去开个P ayPal account 吧。我来帮你 ”第二天 他在微信里这样写，短短的俩句话，让小欣用一夜的不眠来考虑。"你的诚心让我感动流泪，有你金不换的鼓励足矣。I thank you from the bottom of my heart, and I will be all right, Do not worry." 一条微信带替了无法言语。
一切恢复了平静，日子又在继续. 舒辉选择把小欣放进他的微信里，。情人节的那通电话放在不被打扰的位子里。又象当年的一切被存封在电话线里。不同的是，他们保持了联系。从此他们言谈话语只在微信的字幕里。字里行间，客气得体，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也许今生注定了没完没了的檫肩而过。只有风带着问侯从东吹到西，又从西吹到东。不知那天才能见到庐山真面目。
木子燕 2014-2-14
| 海云 (2015-02-17 14:5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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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渴望被人记得和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