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灵魂
五十八
行 走
永平在生活里一向不太起眼，年轻时因为贫困也因为学习很不出众，工作以后因为不喜欢钻营不喜欢迎合……现在凭借真诚的付出居然得到了支持，这让处于中年的永平终于体会到一点人间的真实的公平了，这让永平心里很是温暖……不像在小小的单位里是人不是人都要在人面前傲气一下，让人心生厌恶……
永平在聚会结束后回到家里时已经很迟了，小田已经睡着了……永平在被窝里搂着小田的肩膀也放松地睡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光线依然很暗，小田还在发出均匀的呼吸……永平的脑海里总是翻腾着要为这次聚会写点什么的冲动，如果在天亮的时候就能把文章发到小城论坛，那么，关注论坛的人会不会也很激动？世界的美好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好东西一拖就少很多激情了……永平想到这立即轻手轻脚底下床穿衣服，把笔记本就搬阁楼上去了。
永平仿佛回到两个月前在加拿大的日子，黑夜里独自面对笔记本的屏幕，自由地思考着敲打着键盘……要写的细一些才有气氛，要有一定的高度才能写出实质性的内涵……一次也不能写的太多，至少可以分三个章节，见面，欣赏节目，宴会……先写出第一部分就可以了，永平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已经差不多了，先发吧……
等永平再次钻进温暖的被窝时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很凉，但心里很踏实，终于写出了一部分心里的感受……小田喃喃地抱怨永平的手怎么这么凉？永平含糊地应着埋头侧卧睡了。
上午的时候，永平抽空上网查看，哇，这半夜写的帖子点击数很高呀，跟帖留言的也很多！永平心里十分愉快，中午就把地二章写了，下午写了第三章……
永平意识到真情其实一直在普通人的心里，只是平时总被现实压抑着，被社会角色过度地封闭着……可想而知，大伙是如何的憋屈……现在好了，总算有了一个开放的窗口，大家都可以自由地轻松地及时交流想法与感受，这是社会的进步，这个进步是由技术发展推动起来的……人活的轻松就是人类的追求，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轻松就是人类自身的悲剧，即使是那些通过各种地下手段谋得了一定位置的人，也逃脱不了悲剧的人生，只是他自己不觉得而已……
当永平看透很多以前无法看透的问题以后，整个人就轻松多了，再回过头去看自己童年时的记忆就有了一种质的飞越……连着年前写的一部分关于乡村场景的散文，又一下子写出好些篇出来。越写越觉得这很有意味，有趣的很……当然，也得注意语调的把握与文章的立意，仅仅是简单地记录一些事是远远不够的。仔细想来，自己之所以对那些场景倍感亲切温暖，也是因为当前的实际已经扭曲的厉害，连吃点蔬菜都是大棚反季节的，更不提肉鸡肉鸭肉鱼了……难道这就是社会的进步？整个国家都是大棚温室了，人，也成了肉人，没了思想也没了灵魂，只有躯壳只有物质……儿时虽然贫困，但还能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单纯，现在呢？虽然在纯粹的民间尚能寻到一点点……这是远远不够的，为什么号称引领群众的团队变异的厉害？究竟有没有人在思考这个民族究竟应该怎么发展？还都是只顾往自己的口袋塞银子，人前挺腰仰脸人后脱裤寻欢？人，虽然只是动物里的一种，但好歹也发展这么多年了，再说你都号称为人领导了，就这样又领又导的？……这纯粹是低级趣味，难道人间确实没有了健康的乐趣？
永平一边仔细品味童年里的种种美好，一边比对当下风气的低俗……人类始终是要向前走的，真正推动人类前进的一定是普通的群众。因为普通的群众不具备腐朽的条件，而位高权重者得风得雨，满心的私欲必然要被风雨侵蚀，这也是对一心钻营的人的惩罚——得一不可得二，正直善良与勇敢从来都是站在权贵与财富的反面的，即使有个别的特例也改变不了大的局面。当然，这样的结论不一定在全世界范围适用，但一定在本土适用。尤其是当下火热的矿藏业与地产业，说白了，凡是不靠零打碎敲地获取利益的，整来整去的需要暗箱操作的——都是腐烂的催化剂，这样得来的财富必然导致价值观的畸变，人生的毁灭已经开始了……
永平希望自己写出淳朴的美，也许并不能改变一点点的现实，但总是尽了自己的心的。希望生活在迷茫中的人看到自己的文章能有一丝，那怕是半丝的感动，能意识到我们活着是有很多真正的美好的……文章写出来也不一定立即有效果，好比中药要标本兼治，周期当然得长……孔子的思想已经两千多年下来了，起不起作用都不好说……
总之，永平抱着这样朴素的信念，在网友们的互动支持中不断向前走着，有时写的散文，有时写的是小说……这期间永平进了一些网站，也退出了一些网站。有的是因为网站嫌开通文学博客尽亏损不赚钱，有的是受到政策的限制……天有阴也有晴，路有直也有弯，永平始终向着自己的方向不停地走着，走着。
也许是一年之后，也许是两年之后，当地的文学圈子里逐渐知道有个永平这个人物，小县城成立作家协会，也拉永平兼个理事，其实，这里一多半有点名义上职务的一点东西都不写……尽管都是浑水，但只要自己不浑就好了，其实，无论在哪里，污泥总是不缺的……永平依然如故，一心只做自己。
又过了些年，永平写的东西越来越多，水准也跟着精进不少，甚至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表达样式。那就是用精炼的语言，精炼到传统文言的效果，用这样的语言表达现代的情怀……或者在散文的结尾用一首诗或词来做收尾，又或者把对仗的诗句或对联嵌在文章里……这样的形式很适合写抒情性游记……永平陶醉在自己的天地里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他觉得汉文字精美的很，文言相当精致，现代通俗表达方式只是为了普及文化的需要，并不能代表汉语的精华……问题是也不能一头钻到文言里，那样就与大众远离了……永平也有了些新烦恼。
二0一四年十月二十三日九点四十五
| 梅子 (2014-12-13 09:32:29) |
|
仔细想一想，文言文实在是精炼，可惜再也回不到那个时代了。 |
| 木桐白云 (2014-12-13 11:19:10) |
|
回是回不去了，但文化的传承是不会断的。 |
| 天地一弘 (2014-12-13 14:17:17) |
|
美与信念也许会慢慢回归。 |
| 木桐白云 (2014-12-13 23:08:17) |
|
明白的人都得努力才行。 |
| 老粉 (2014-12-14 00:17:06) |
|
我想把故事讲清，别人说我啰嗦；我想装得深沉些，别人又说看不懂。简约精炼真不是三日寒出来的深度！ |
| 木桐白云 (2014-12-14 00:22:33) |
|
谢谢老粉！ |
| 春山如笑 (2014-12-15 06:47:42) |
|
"看透很多以前无法看透的问题以后，整个人就轻松多了，再回过头去看自己童年时的记忆就有了一种质的飞越……" 写得真好! 永平起飞了! |
| 木桐白云 (2014-12-15 08:14:53) |
|
突破了原来个体视角的局限，整体问题就简单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