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变得坚强之前

 

在我变得坚强之前

还没来的及涉足于人间的温暖与冰冷之中，我被命运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我除了集聋子，瞎子，哑巴于一身，没过多久就被普升为最高级的，成为非法移民的一员。从此心里又多了一种怕。所以做人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迁怒于人。能潜伏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对于我们这些没有博士奖学金的自费留学生来说，情形是另一番的不同。除了努力学习，保持身份外，与有绿卡之人士结婚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于是呼不漂亮的嫁老外，漂亮的想法儿做阔太，意志坚强的誓做愚公克服万难。我把自己规范在最后一类。好多年后， 在拿到公民纸的那一刻没有热泪盈眶，也有没山呼万岁，更多的是淡定坦然。因为这张纸的字里行间，有着我无数的心酸。更有我无数的坚强。

这是个我在变得坚强之前的故事。

很久以前的法拉盛，没那么多的中国人。中国店屈指可数。成衣厂不少，所以竟争就多了。眼见着进了淡季，民生问题受到了威胁。我的台湾老板娘对我很不错，怕她骂我没良心，想另找份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一日放了工，边走边诼磨，一抬眼到了那家台湾夫妇开的鱼店，没多想，就先进去了。结果，他们说：“明天来试试吧”。

第二天一大早，来到鱼店里。在老板娘的指导下，从后面的冰柜里搬出一箱又一箱的鱼，然后，把鱼以不同的种类分别码在有隔间的木柜台上。这时老板娘交代我要为顾客挑鱼，称鱼，洗鱼，然后交给她去结账。一切就续，我就开始了埋头苦干。正置中国年前，鱼店还是挺忙的。这里除了冰，就是水，但没有暖气。一可始，干得还起劲儿，渐渐的，随着手上的口子越来越多，带盐的水沾满了双手，实在难忍。把那冻的又红又肿的双手放在嘴边儿，使劲地和些热气想暖暖手，不曾想在吸气的一刹那，那鱼腥的味道，差点儿让我背过气去。用水管儿的自来水去清洗后，亦是格外的冰冷。看见老板娘那收银台下面的小电炉，那是唯一有热气的地方。真想去暖暖我那像红罗卜般的双手。但转念一想，这是第一天试工，别让人以为我在偷懒儿，只得作罢了。就这样，我又是一往如初的在冰茬里翻来复去的为顾客挑鱼，称鱼，洗鱼。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似阳光灿烂，。我脸上的表情 却是麻木讨厌。全身的肌肉跟那冻冰冰躺在冰嚓里的鱼没什麽俩样，只不过我是带口气儿罢了。

好不容易挨到收工，我用全身最后的力气使劲往家走，心里想的就是那放满热水的大浴缸。

热水把浴室弄得烟烟雾雾的，还外带着那重重的一直跟我回家的鱼腥味。我把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地扒下来扔在地上，坐在近乎难忍的热水里，用肥皂在身上搓来搓去，恨不能把剩下的那层皮也搓下来。望着本来纤细，现在却像红罗卜般的手，我的眼泪哗啦啦地滚下来。这已经是忍了好久好久的泪水了。而我只能关起门来，在它的背后默默地流泪。如果我当初接受了外公和外婆的建义，嫁给那个有绿卡的帅哥，也许就不会受这等洋罪。被我否定的是不能为绿卡嫁人。我的反抗和选择换来了如此的惩法与逆境。“我错了吗？”我不觉自叹不幸。越想越委屈，望着窗外的月亮我说“妈，我好想回家。”

干累了，也哭累了。心里的不平衡无法战胜要讨生活的现实。檫干眼泪，明天还是回衣厂吧。最起码那冬天有暖气，而没有鱼腥味。这几乎是唯一的一个我知难而退的生活经验。与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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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荷 (2014-09-25 06:13:33)

后来呢？好想知道后来你的经历，盼望看到下文。

莫那鲁道 (2014-09-25 13:54:05)

聋子，瞎子，哑巴？那里没太读懂

木子燕 (2014-09-26 01:44:39)

李荷 ： 谢谢你。后来就象所有的人一样编织了美国梦。我会慢慢与大家分享。

木子燕 (2014-09-26 01:50:15)

莫那鲁道： 你好。聋子，瞎子，哑巴这意思是，不会听，不会认，也不会说英文。

呢喃 (2014-09-26 21:28:56)

关注跟读！问好！

飘尘永魂 (2014-09-28 12:14:07)

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