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灵魂
二十八
入学
幼儿园放了暑假，大牛回来说老师教小朋友看图说话，小学招生是会面试的……永平很有兴趣地让大牛说说看，大牛凭着印象指着老师发的一张春天的图叙说起来，春天来了，小草从土里钻出来，燕子也飞来了……算术简单加减，大牛用手指很娴熟，只见右手手指快速地环伸……永平很是高兴，大牛如果学习不用过分介入的话，倒也是要轻松许多，这相当于早上起来就看到一轮霞光四溢的朝阳……
小学招生都要先报名面试，再调查决定，就是要看是否在施 教区，如果不是就得多交钱……面试时大牛的表现得到了充分的肯定，认为反应快表现好，只是在要求不用手指时有些不适应……永平没太在意这个，说实话，平时还真没在这些方面注意过，只是希望孩子能快乐些，能跟上队就很好了，人生太苦，不必早早就让孩子感受太多的压力……
接下来的事有些棘手了，无论怎么样孩子是要上学的，可住在哪？这小学又不像幼儿园有校车坐，私人三轮车太危险了，而且太费时间……唯一的方法就是租房子，永平骑着电动小踏板以报名的小学为中心四处找房子，房子倒是有，只是不太合适，有的是在倒闭的工厂里，满院荒芜，陈旧而破败的景象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有的临街，不大的一间房子要价不菲……永平用三天时间才寻到一处，这是一个院子，除了房东一家住的几间房外都是带孩子读书的房客，正好有一家升初中搬走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要走过长长窄窄的小巷才能进到院子里，这巷子窄到只能推着电动小踏板走……不留神的话简直发现不了小巷的入口……这老街里的房子就是这样奇怪，据说这家位置原是水塘，后来慢慢填起来的……
就是这里了，又不是要开店，读书就是要僻静一些，这房东还喜欢花木，不算小的院子里也还干净整齐……永平租到的这一间是院子里最早建的一排三间瓦房的东头房，这是带走廊的格式，所以这间房的门朝西……房东一家如今是住在瓦房西侧的两层小楼里，小楼的北面有两间平房，紧挨着平房的是一个花草玻璃房……
能租到这样的环境还是让人满意的，小田也很满意，房东答应在永平这间的房的南窗外与一间平房之间的不到两米的地方搭起棚子，权当厨房……这里原来是通道，只要走过一家门前就可以到外面的路上，只是后来关系差了，人家不让走了，才堵起来的……这一家其实与女房东是姐弟，弟媳妇与女房东矛盾大……这当然是永平后来听说的……
且说学校大院里与大牛同龄的孩子基本上就近入学，倒不需要多费精神……永平给大牛报了名，也四下想找点门路，可实在是难找，都说这家小学校长手机早就打不通了，人也找不着……只有等，等到开学时再说，反正是有书念的，就是出多少钱的事……钱对永平来说就是很重要的条件，能少一些当然好，如果少不下来可真要好看了……
在煎熬里一直磨到还有两天就开学了，还是没有落实。永平急了，尽管人家保证没问题，说你等开学两天也不迟，那时好说话……永平觉的绝不能这样，如果为了少花点钱而等人家孩子上学两天后大牛才去……那么大牛一定会受到压力的，这么小的孩子，心理敏感而脆弱，先到的孩子心理比较自然，后来的就会有陌生感，要消除这样的弱势心理是很吃力的，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不能这样，绝不可以这样，永平想到自己从乡村出来，已经遭受太多的压抑，与城里出生的在一起已经很弱势了，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形在孩子身上重演……
永平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钱少不了的话就交吧，唯一需要保证的就是大牛要与所有孩子一起按时开学进班……最终交了挂牌价的一半，大牛与其他孩子一起入班开学。
为了让大牛与别的孩子平等地同时入学，永平已经竭尽所能了……这仅仅因为永平的单位驻地在城郊，离县城还有一定的距离，也因为工作在学校，缺少一定的社会关系……永平有些恨恨地想，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还能做什么事？据说大城市也不容人乐观，入园入学都要花费不菲，还不一定排上队……这个国家究竟怎么了？教育资源如果比较平均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要花这样大的代价……生活实在是太难了，除非就是躺倒随大流，可自己实在是不甘心，在大牛的问题上是不能有闪失的，那怕大牛学不出什么名堂，自己也要尽心尽力，这样将来才不后悔，才能心安……
把床铺锅碗什么的都安排好后，永平和小田特地带大牛实地走一走小学与住地的路线，嘱告走路要注意车辆与行人，学校放学站队要站哪个方向的队，家长会在哪里等……
院子里各家都来了，几乎每个年级的都有，有的是父母在建筑工地打工，有的是乡下的爷爷奶奶来带孙子读书……这叽叽喳喳的院子了倒也生机勃勃，听说永平是个老师，大家都比较尊敬……大牛也喜欢这个环境，很快活的样子……
院子南墙有两间低矮的小平房，是另两家的厨房……平房的顶上有几盆花木，还有晾衣架……小平房的东墙根有两株桂花，桂花正开着呢，香气溢满了院子……小院子的门其实就在这桂花东，也是永平这间房南窗外那间平房的南山墙正对着的，这间平房门是向西的……在院子里看不到门，在门外看不到院子，这真点儿身在闹市心却远的感觉……永平静静地躺在床上，小田已经睡熟，大牛在自己的小床上也睡着了，黑暗里看不清什么，外面的月色一定不错，永平想象那安静柔和的月光照着人间的一切，河流、高山、乡村、城市……开阔的田野、密集的民居，各式各样的屋顶下不同的灵魂，有的在安睡、有的在沉思、有的在想象……为了天明时的吃喝生存，为了将来的吃喝生存，为了下代的吃喝生存……
二0一四年八月十六点二十
| 蝉衣草 (2014-09-14 06:48: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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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到了入学的年龄，作为独生子女们的父母，为了孩子做到最好，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
| 木桐白云 (2014-09-14 07:06: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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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发展是经济先行其他不顾，造成生活的畸形人群的凌乱…… |
| 梅子 (2014-09-14 10:01: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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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话，农村家门口已经没有好学校了，尊师重教只是一句空话，教育经费从来不占财政多少比例。悲哀！ |
| 木桐白云 (2014-09-14 10:46: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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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下这些历史，记下底层人民是怎样的酸甜苦辣，让能担当的人能清楚地看到，让后代也知道这实际是严重的错误。 |
| 天地一弘 (2014-09-15 06:43: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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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父母不容易啊。 |
| 木桐白云 (2014-09-15 08:29: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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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