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夜瓜分昂贵的月亮” —— 评张玉红诗

 

张玉红诗集《四十三岁的我》,南海出版公司,2014年



     一个放羊娃的儿子,学校中叛逆的“坏孩子”;一个十七岁就上路的大卡车司机,沼泽地里九死一生的军人;一个远离了妈妈的男孩,一个带领全家经历两次大地震的男人……他,在苍茫天地间倔强寻求自身的价值,挥洒着一行又一行像灵魂独语又如嘲似诉的诗句。仿佛没有表情的文字,却如排空的深蓝色浪潮,直拍我心的礁石。


  
  认识张玉红多年了,我曾经六评张玉红的诗,可总觉得没评到点子上。张玉红的诗是不容易被评到点子上的。犹如他的笔名云海苍茫,玉红诗精灵游荡,心魂苍茫。那就是为什么虽然我鼓励他出诗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拿我那用心写的“六评”来充数。
  诗歌光用心读是不够的。诗歌还必须意会,必须能够领略到诗中的意境。


  我们平时接触到一些景和物:雪,雨,梅花,叶子等等,也会有不同的意念、联想、感悟和慨叹。但是我们没有成为诗人,因为我们让那些灵感思绪就那么穿脑而过。诗人,是需要勤奋的。而这勤奋劲,主要来自对诗的钟爱。

  张玉红天生是来做诗人的。他也许做别的事情并不那么的勤奋,但是写诗,他是不含糊的。就是在老山猫耳洞里,热浪冲顶,蚊叮虫咬,百菌缠身;或是大震刚过,乱石飞奔……他都没有忘记写诗。


  独特的人生经历和人格特性、勤奋攻诗与行诗上精湛的比拟、想象以及奇离的诗歌意境,使得张玉红的诗在当代诗坛上独树一帜。玉红诗跃上海内外报刊,多次获奖,被收入诗集。玉红歌词被谱曲高唱。在新浪网、QQ空间,在雅安网、汉纳网、温莎网等等,他的诗受到热爱和好评。

  我经常在想,文学对作家的挑战之一,是你究竟敢不敢言真。人已经异化到说谎、粉饰成了本能,坦然诚实却需要修炼。真实是张玉红现实主义诗歌的筋骨和魂魄。他的诗歌所反映的现实,包括自身的和外在的,率真坦荡,毫无遮掩,读起来引起自然而然的同震共鸣,也自然让人有拍案叫爽的感觉。比如那首《唉这才多久啊》:

  唉这才多久啊
  我怎么那
  就害怕睡觉就想分居了
  爱妻还是习惯投怀送抱
  妩媚的让人受不了
  杏眼里分明要我交家庭作业
  我只能用咳嗽声来骂自己没用的东西
  装疯卖傻已有些岁月了看今晚怎么说
  我难过的两行泪啊扑不灭心中那团烈火
  败下阵来任它烧吧一会就过了
  
  唉这才多久啊
  儿子开始进攻我了
  不时提要求不时挑战我
  最可恨的是没经我同意
  就被迫我当爷爷了

  还有那首名气更大些的《写给四十三岁的我》:

  家里的女人忙着去美容健身
  我的形象代言人也忙着代言去了
  尽是些干大事人所剩下的全是废品
  还是这七间房温暖重情义
  都愿意包养我这个男佣任凭我穷折腾
  忙得我经常顾此失彼
  还得抽空去想想外面的心上人
  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
  把我瘦成一条看家犬
  早迟会被人炖了御寒


  
  一幅多么真切生动的43岁男人雪窗里的素描肖像!这个男人我熟悉,我理解,甚至有几分同情。我语言拙劣无法形容,因为最好的形容全在诗人自己的诗句里,他跃然诗上,让人感到无比的真切。


  这些诗语言也非常口语化,显示着另一个方面的真实:“唉这才多久啊”,“装疯卖傻已有些岁月了看今晚怎么说”,“最可恨的是没经我同意就被迫我当爷爷了”。


  张玉红的现实主义诗歌还包括他的亲情诗。这些诗以深切凝重的情感作为基底,从那里飞出动人心弦的诗句:

  我真没想到
  在我二十五岁时妈妈变心了
  我已看到了就必将承受
  我不会躲在梦里给自己下雪
  我怕天亮了找不到自己影子(《妈妈你变心了吗?》)

  
  青年丧母,是张玉红一生的痛。这从他的诗文小说、乃至平日举止中均可感到。四十二岁生日时,张玉红写下了声泪俱下,情长万古的《雪夜——写给母亲》(我称它为“雪夜唤母”)
  
  这入土三分的温暖吵不醒狠心的妈妈
  妈妈躲在冰冷石碑后冬眠
  妈妈做着悠长的梦一动不动地打鼾
  妈妈幸福地忘了今天是生我的日子
  我突然想哭不出声地流泪
  我就想大声嚎心血澎湃
  妈妈你在哪里儿在这雪夜中
  真的好冷好冷抱抱我好吗
  全世界静悄悄的没一人醒来
  唯有雪花围着我仔细地聆听
  把我凝固成四十二年的冰雕

  
  他写父亲的诗除了父子情重外,还带有男人之间的理解和默契:

  初春的山路连着天堂
  雾气凝结成扑面泪
  挂在树梢上节外生花圈
  我抱着瘦成一堆怀念的白骨
  踏着蟋蟀们祷告的节拍
  就足以让我终生的心跳结满伤疤
  
  这时我怀里的父亲从石棺里醒来
  舒展开紧抿的嘴角
  带领一支长长的军队攻山掠地
  我不禁要问你是什么样人啊
  真是摸不透猜不着
  都成这样了还御驾亲征(《初春,我把父亲种在山里》)

  
  从以上有限的诗句里,读者已经能够感到诗人不凡的动态性的描写和比喻手法:“凝固成四十二年的冰雕”,“雾气凝结成扑面泪”,“瘦成一堆怀念的白骨”,“踏着蟋蟀们祷告的节拍就足以让我终生的心跳结满伤疤”这些技术手法,把我们带进诗人的另两类诗歌里:爱情诗和感悟诗及其手法。

  
  比喻:


  比喻,一般总是在相似的两个东西之间运用:红得象樱桃,白得象白雪……但是张玉红诗中比喻,却超越了这个界限。他的比喻,常发生在外观并不一致,但是意象相类的两物之间:
  
  许多年来我在凝视你眉间那枚成熟的樱桃
  是天空星星闪烁的童话还是黑夜里发出的信号灯(《那枚红痣》)
  
  这里,“红痣”和“信号灯”勉强可比,但是“红痣”和“童话”没有具体意义上的可比性。确切地理解应该是,那枚红痣让诗人幻想联翩,联想到闪烁在星星中的童话。


  想象:


  想象可以是无边无际的,但是它也需要事物间一定的内在关联。
  
  问一问飘落的枯叶是写给大地的遗书吗
  猜一猜鼓肚的秋蝉是在呼唤我们的小名吗(《暗香》)


  
  这里,“飘落的枯叶”和“写给大地的遗书”之间没有所谓外观的相似性,这两者间有某些内在的联系:毕竟枯叶终究要落地。但是说枯叶是写给大地的遗书,却完全是诗人的想象和感悟。


  
  这突然的美
  多像刚分娩出来的孩子
  简单纯洁的脸(《飘雪》)


  
  用初生婴儿比喻白雪,是本性上的相类,这中间也有诗人丰富的联想力在里头。

  
  拟人化:


  
  天空刚哭过
  湿漉漉的泪挂在叶尖上呓语(《站台——给你》)
  
  天空落雨,像人刚哭过;天空的泪湿漉漉的,它们挂在叶尖上,它们在呓语。

  
  在以上几项技巧手法的基础上,张玉红的诗有的整首诗就是一个拟人的完整意象。这一个特色在他的《风雨雷电》组诗里表现得特别突出。


  
  
  ◎风色狼


  
  你趁着无月的黑夜
  轻而易举侵略我家
  毫不犹豫的一头钻入
  挂墙上的玻璃框
  竟调戏我美丽新娘
  还强行掠走我的初吻
  还得意的呼呼呼的
  以胜利者口气吹着笑着回味着
  
  然后拖着逍遥的
  长长的尾巴
  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形无色的风,通过“色狼”这个拟人手法的描写,变得从来没有过的生动和形象。这整首诗表现的就是拟人手法下的风这个意象。


  
  ◎雨祸水


  
  急促敲门声是谁
  她披头散发进来了
  裸露玉体上闪闪的珍珠
  不知羞耻地拨弄春色
  你柔软坚挺的两座尖峰
  直逼我坐怀不乱心
  一棵生锈铁树被融化了
  开花了
  
  她主动为我更衣净一次身
  我在音乐节奏中
  尽情享受水的浓度
  感受品尝煽情的
  张合力
  
  她还不守规矩偷看我的情书
  还动手续写我未完的诗歌
  还卖弄风骚点评我
  装模做样的文字
  
  从此被她打湿感染
  从此被她沉醉痴迷
  不省人世


  
  这首诗和《风》的手法基本相同,但是内蕴却有所不同。《风》写的就是风,很难从诗中再作其它联想。但是这首《雨》似乎是一弦二音,它在把雨拟人描绘成一个风骚女子的同时,似乎也暗含着一个男人的一次意乱情迷。

  
  同样的情形也见《红梅》这首小诗:
  
  小院里全都披上冬装
  只剩你拒绝更衣
  与哪些爱露肉的淑女比
  你似乎不尽人意
  我奉命拷问你——
  再不开口还是君子吗
  
  这一夜你开了
  有月亮那枚药片作证
  当我从你火中取出爱情
  点燃蜡烛时——
  我的灵魂终于干净一次

  
  有时候这写物和写人难分难解,你可以说诗人是纯粹在状物,读出人情来那是读者的自作多情;可诗中却分明有诗人一份爱恋在游离。我甚至觉得诗人是在用这种两可的、阴晦的手法来表述他内心极深处的情思。比如这首《面对你》,开始好像写的是杏花,可接着诗人的心思就有些包藏不住了:

  
  活着也许只为你吧
  就相信你呓语的每一个音符
  就愿意让你从从容容地操纵生命
  ……
  在你大红大紫面前我是贫穷人
  你会不会被别人瓜分呢
  人说四月天真好在每个人面前
  你吐露出的礼物都会一样
  我是贫穷人但愿我是世上唯一打开你闺房的人
  
  
  描绘:
  描绘这个说法很笼统,但是我没有更好的词。张玉红诗里的描绘常常和动态的情景相交融:

  当我们老了不走远
  你扶着我我搀着你
  像一对摇摇晃晃的企鹅
  步入一缕缕穿透枫林的残阳(《暗香》)
  
  一句“步入一缕缕穿透枫林的残阳”,像是一幅照片,但由于诗句描写的是情景加动态,因此更像是一段绚丽而又宁静的影像。

  
  那个使张玉红诗的描绘变得幽深耐寻的,是诗人的思想。没有艰涩的思维推演,或故作玄虚的哲念,张玉红诗的思想在不经意中连同诗人的情感和人生体验和盘托出。
  
  上帝一闭眼
  我的旧伤开始发芽
  沉静的心炮声隆隆
  我学不会缴械
  唯有感谢折磨我的人(《异乡的夜》)
  
  
  夜是自由人的世界除了黑得一无所有眼里充满黑白
  黑和白是上帝恩赐的色彩最有意思颜色
  ……
  我深深地爱着夜爱着没人能改变的黑夜
  夜黑得其所黑得坦然黑得纯洁
  它是用钱和权不能改变的脸谱
  我愿呆在公平公正公开夜里
  披着黑色的袍成为夜中一景
  或者是成为黎明前从小草叶尖滑落一滴黑豆
  植入黑土地在夜里长出一声声吆喝
  也许会——惊天动地(《夜景》)


  
  
  张玉红出生在川中山川峻美人文丰厚的雅安。他说:雅安人,坚韧并富有血性。他有不少诗篇表达了他对家乡的情感。


  
  我不是鱼是雅鱼
  我不是美人鱼是雅安的男人
  皇冠天子剑我拥有不会长大
  太阳月亮不会长大
  日子也不会长大(《雅鱼》)


  你不会随风逐流更不会离家出走
  把任性的红心定居在雨城云端(《雅雨》)


  走过风雨这些年
  依赖你心未改变
  滔滔荥河水煮长挞挞面
  朵朵经河浪映照牛背山(歌词《守候你千年》)


  
  
  几千年来是英雄你总会走在征服路上
  几千年来是丰碑你总是不言不语表里如一
  待你归来后还会睡在这里
  继续喂养家乡的——树木花草
  继续喂养严道的——子子孙孙
  继续在馒头窑里与火合谋
  铸造成土与火的结晶——荥经砂器(《荥经砂器》)

  
  事实上,张玉红亲自和我说过和以上诗句非常神似的话。他说到尽管有些事不如人意,尽管有官员腐败欺榨他,尽管他被抛出了工作岗位……他还是深深爱国、爱民;假如国家民族受侵,他依然会以老兵名义奋起抵抗,再来一次血染风彩。他没忘“我是中华民族一员。一个老军人的儿子,就要像土地一样默默长出志气,也要像土地一样,不言不语,不悲不喜地用行动代替所有语言。死后我会葬在这里,成为土地中一粒土,继续为花草树木庄稼效劳,继续喂养我的子孙。”


  
  张玉红1966年12月31日出生于四川荥经军人世家。全家先后十八人穿过军装。父亲1946年参军,随军转战南北,解放西藏,守卫西藏近十年。伯父们分别参加红军、八路军和新四军。玉红兄长参军期间曾参加了唐山救灾。
  
  张玉红十八从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奔赴即将参战的连队,被任命为某炮兵班班长。87年10月至89年3月入云南老山对越作战。
  
  1989年4月他复员回到荥经。二十二岁,还称不上是汉子,但是已经被推上了改革的风口浪尖。他开起大卡车四处运货,甚至还冒险到牛背山上去拉花岗岩。2000年一刀切下岗后,他更是面临空前的生存挑战。他自购面包车拉客求生,后又被迫卖车,转做生意,跑沿海、北方皆亏本。最后回故里做童装、童鞋生意,终于有了点利润供孩子上学,一直经营至今......在这整个左冲右突求生存的期间,张玉红历尽艰难辛酸和人世冷暖。


  曾经沧海难为水。张玉红自小刁蛮、聪明、孤僻、自负。他是一个军官的儿子,革命的后代,在战争中舍生忘死的英雄。返乡后他结婚生子,闯荡生计,撑持家业,成了一个完全的平凡人。生活的挣扎和社会中被抛弃被冷落的经历,更使他的性格里充满了平凡人的苍凉、悲情和孤傲,也使他的诗带上了这个时代的烙印。除了上面提到的《四十三岁的我》、《唉,这才多久啊》等外,下面的诗句也反映了这个时代里一个普通中国人的价值观思考、追求和灵动:


  
  时下我不再玩劣
  喜欢闭门眯眼做白日梦
  自问我到底值多少钱
  太阳笑我只值一枚金币
  月亮叹我只值一枚银币
  土壤说早和晚它们都说了
  其实你一文不值
  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原来如此》)


  
  这首诗读起来让人感觉到遥远的日月之间,苍茫的大地之上一个在沉默中挣扎的灵魂,一个挣扎中依旧在倔强地寻求自身价值的灵魂。

  
  贫穷的人买不起光阴
  只能和黑夜瓜分昂贵的月亮
  月光真好打开你层层纱衣
  我一坐就到了古稀
  跟月老一样呆呆地读你
  
  我的呼声吹开了你的心灵
  来不及说出的感动被泪水偷走
  那样平静的流水仿佛在丫语
  在这星星洒满的静夜
  爱情就在风中长大
  歌声就潜伏在草尖上
  唱遍了整个维也纳教堂
  念你一生的名字(《读你入夜》)


  
  这个世界深处的稀珍和秘密,属于贫弱的人。那就是为什么玉红的呼声能够吹开和他神交的文字的心灵,那就是为什么他的歌声潜伏草尖,荡漾教堂。《读你入夜》,充满了夜的悲凉和想像,跳跃着夜的星汉灿烂,翘首茫然夜的遥远......
  《读你入夜》,只有挚爱诗、又在现实世界中饱尝卑微人生的人,才写得出来,才有这样一份感动。  


  
  我饮下月宫做她主人
  在秀发上题诗
  第一句醉汉有爱情
  第二句平庸人有皇宫皇后
  第三句灵魂飘定种子发芽(《独醉酒吧会情人》)


  
  我不要皇宫只住别墅
  我不立皇后只娶妻子
  不要呼风唤雨
  只想悄悄细语地动山摇(《问鼎中原》)


  
  醉汉的爱情,普通人的皇宫,种子发芽,要妻子不要皇后……这些诗句,表达了中国普通百姓的平凡追求和期盼。

  
  他抱着老婆子不停念叨
  该把你安置在哪里
  咱土地早移了名
  屋前原来自留地被震垮物占领
  真不愿把你烧成灰
  生时没怎样像人去了应留一身骨
  
  倔老头抱着抱成一道风景
  抱成420纪念碑(《倔老头》)

  
  《倔老头》写于雅安420大地震后,刊载于《山东文学》。短短八行诗句,托起了一个平民小人物的丰碑。  
  
  张玉红的诗中也有不少关于死亡的骚动,但是那些诗句潇洒坦然,毫无阴霾。

  
  一枚时间子弹结束我所有的痴心妄想
  几抔黄土掩盖的不是千古圣君
  应该是那颗悠然栖息的太阳
  还有冷月剑锋狂飙石板的钢声
  一遍一遍念我的名字
  
  不管你们怎样穷于表白
  我已不在乎了
  化石是永远听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需要安静睡一会儿
  想想怎样做个天才
  怎样让灵魂重新长出诡异翅膀
  这个梦一直在胸中任性燃烧
  夸张呻呤
  
  我已没有机会膨胀了
  温暖离我越来越远
  失血肌肉渐渐起二心
  它正顺藤摸瓜开疆阔土
  这样较量必不可少
  那怕斗得只剩一堆白骨也要歌唱
  呤咏出我疯疯癫癫的阴谋来
  
  我的野心路人皆知
  迟早要住这样豪宅
  在这里读书写字舞枪弄棒
  精推出统一的历法
  好让上帝在我头上
  种出一颗冉冉升起的笑脸来(《我会有那一天的》)  


  
  
  表面上看云海似乎非常冷漠,难为任何事所动,其实,他有着一付敏感柔弱的心肠,一点人的善念就可能使他双眼潮湿。他自己在《写给石子云》一文中说:“说实话,我这个年龄是不会轻易被感动的,这些年似乎没人感动过我,我变得有些麻木了。可今天这‘小子’(明路按:指石子云)的行为重新点燃我那颗铁石心肠的心。就在这春意正浓的季节,我已受伤,伤得整夜胡言乱语盼天明。一大早就匆匆起床,大脑不停的打旋,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迎接子云呢?也不知他喜欢什么‘节目’。这真是难题啊!思来想去还是用‘真’和‘诚’最好。”
  
  我注意上张玉红的诗,也许是因为他的笔名。“云海苍茫”,在我的眼前活生生映出一个望不到边的、排着悠悠哀伤的画面,真实的、让我心颤的画面。云海的诗,苍而不茫,凉而不悲,清而不醒——那是一个经历了生活和世界所能给予的危难变故、悲欢离合以及孤独寂寞,灵魂依然坚强、心海依旧期盼的诗人的生命结晶。他用诗的形式抒写灵与肉的点点滴滴,表达对人生意义时而的茫然和永恒的执著追寻。
  
  假如我读到这样的诗而不为其心动,那么,我的心就是麻木的。
  
  人性的饱满,并不取决于一个人读了多少书,有多么丰富深刻的知识、学识和思想的装备。人性的饱满,在云海的诗里,体现在每一个生活点滴里对人生实质和价值的回归,也体现为孤傲的灵魂对无奈肉体的抗争。玉红诗,既有着强烈悲情的自我意识,更有着对普通平民的怜爱和休戚与共。人的灵魂行走在会衰老、溃病、枯槁的肉身之上;却又有着理想主义的高贵、圣洁、趾高气扬。云海苍茫张玉红的诗,在使诗走下神坛的同时,也以它的诗魂大意象把诗推向新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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