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身边的熟人在谈论这件事时,我默默地站在一边,听他们说;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除了对李磊所做的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外,没有别的议论。不过,晚上我回去时,却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我以及我们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女人。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她;她姓什名谁,我一点都不知晓。歌手陈琳自杀是我们有联系的纽带,她看了我在博客上写的一篇分析陈琳为何走到自杀的文章,我在这篇文章的后面标出我的手机号码,她看到后主动和我联系,我们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就是杀人的事情。
我这样说也许有人说我做作,我告诉你,这是真的。我还要声明一点的是:是她要去杀人,而不是我;她找我是要我跟她出主意。这女人为何也要去杀人?马上我非常感到有兴趣了。我想尽一切办法跟她联系,生怕我们在联系中因为我的不小心而使她中断跟我的联系。我们在联系中主要是她问得多,问的就是杀人的事,怎么杀有效果?请容允我把她的事先放在一边,说说我和她谈李磊的事情。
我在下面的叙述会详细介绍她。
和我联系一段时间后只谈杀人事的她,从她发给我的信息上来看,语气不象开头那样生疏了。“我刚起来。”从她在信息中第一次给我有这句话时,我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在和我交往时已溶化些,她的心在开始和我接触时是那么冰冷。现在,我想和她谈谈李磊的事,看看这个一直在策划去杀人的女人是怎么看这件事。
我和她关于谈论这件事的信息,我保存得非常好,没有丢一条。
我在给她的信息中告诉她北京发生的这件事。这女人马上问我,李磊读多少书,学历有多高,他有多大了。
说实心话,当时连我都不知道。我后来知道李磊只读初中,不到三十吧。对她怎么问这个引起了我的兴趣,她在和我联系时是从不透漏自己一点信息的。问这个人是否自己是读很多书的人?想起她的信息发的也可以,以及她在陈琳的事情中和我谈了一点关于哲学方面的事情,我怀疑这个女人也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这只是我的怀疑,假如我问她的话,她马上不理我中断和我在发的信息。我不可能这样做,只有还和她谈李磊的事情。
我在看李磊的新闻时,我仿佛看见他的内心,但只是对他的人依我的哲学观来看的,李磊的一些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就不能连贯起来了。我告诉她这李磊是千万富翁,怎么做出这种事真的解释不清楚。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她后。她发了下面一条信息给我:
“那他属于在沉默中暴发的,唉,很多男人受气后走极端去傻杀人,很多女人在受气后走极端自杀。我才不会象别的女人那样傻,要死也要带上害我的人。”
李磊真的是傻去杀人吗?我知道她说自杀的女人走极端有点指陈琳;这个女人不会放弃那个害她的男人,她跟我说要他全家都要死,这是她为什么还活在世上的真正的动力了。
我在这里写的不是小说,对这我心里清楚。我要表达的是我对人本性的看法,为何这样写?我在前面说了要用通俗的写法来写这篇我认为带点哲学的文章。在我的阅读生涯中,真正哲学著作我没有读过几本,以我的知识来看,即使哲学这个词我都不懂,也许让人感到可笑,一个我这样的人还敢动笔写这方面的东西。
是的,确实我没有读多少书,用知识来衡量的话我确实不够资格。但这并不妨碍我作为一个人,对发生在我生活周围的事情进行一些思考。这些思考我是建立在观察之上的,一些活生生的人,以及他们所做出的事情,都让我感到好奇,不由得不引起我对人性的探索。我发现许多发生在现实里的事情,真正细想之与我们所推祟道德根本不相符,而我们还要受这中看不中用的道德约束,这真的让我感到惊讶。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观念?怎样才能更好的让生活在世上的我们受到某种真正符合我们实际道德约束?对此我作了一番自己的思考,我发觉我们应该颠覆什么?这要颠覆的是什么呢?它会真的改变我们对人性的看法以及由此带来的新道德观吗?随着思考的深入,我越来越感到有必要指出这点:是的,我们要改变对它的看法是我们的自私。
在我之前有许多先哲对人的这种本性有他们的精僻的论述。他们的论著我没有读过,但我想不外乎一点,就是对人的自私这种本性的贬损。我在这里对这不叙述,还是来叙述我和这神秘的女人交谈吧,因为我们俩很快就会议论到这点,即我对人的自私本性认识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我在这里应接上面的话题,即我们还在谈论的李磊的事情。她说李磊是在沉默中暴发,才灭自己全家的门。我对她这点不敢认同的,李磊再怎么样,好象都不应该这样做。一个人竟然把自己全家都杀了,而事实确实是有一个这样的人。而我又不能给她一个理由来辨驳她。当时我也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境地。夜里,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对李磊的动机琢磨着。我不知别人是怎么看的,反正我心里清楚,李磊作为一个人的个体,他除了生命,身上还有一个即自私的这个人的本性与他生命同在。父子,母子,等一切家庭的血缘关系把我们纽在一起,我承认血浓于水,但我看得更清楚的是,即使我们再怎么亲,但因为我们做为个体的人来说,自私这个本质已把我们与亲人区别开来了。这样说,我想说的是,我们做为一个人,对世界的一切认识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看这个世界;从自己的角度,明白地说,就是自私,一切从自己的个人利益出发。
基于这种理解,我一看到李磊自灭家门案时,我便知他和父母以前有过矛盾。父母与子女之间有矛盾太正常了,有人称为代沟,有人说是孩子大了,这只是委婉的说法。但许多父母与子女间矛盾容易化解,也有许多不容易化解,那些与父母不容易化解的子女,就是自私心太过于强了,太强于自己的个人利益而就不能使他站在父母方面考虑一点。这个李磊,平常与父母一定有沟壑,而这次突然凶狠起来要动手,一定是出于什么重大的利益冲突?
我虽然有这种意识,但我还是想不透,也许是我对李磊掌握的资料不全吧。我当时陷入了沉思。这个李磊,这个有钱的李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我解释不出来,就给神秘女人发出这条信息:“不是你说的是在沉默中暴发,凭他在作案前买好到深圳的火车票,以及他作案后还把屋里全拖了一下,说明他是多么冷静;但他为什么去杀全家呢?只能说是鬼附身了。”
是的,一个头脑这样清醒的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还这样干呢?我不相信他会在别的方面有变化,也就是人们说的性格有没有变异。李磊相当清醒,但为什么要杀全家呢?我给她发出那条信息后,我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
我突然想到他家巨额的拆迁款,几百万的拆迁款那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当这笔巨额拆迁赔偿金到了李磊家时,这个钱怎么分?按照报道上的新闻所说,他家的钱是李磊管的,这也许只是报道上说的。我现在不依据报道,依据我自己的想法来把他一家人进行分类。
在李磊没有结婚前,他一家人的结构是他和妹妹以及父母。而当李磊结婚后,他的家就应分成两大类:以李磊自己为中心的一个家,另一个是他父母与妹妹。这种分类是很符合我们的习惯的,我们只要稍微留心一下,从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我们,长大后特别是在结婚后我们自然会与父有些隔膜,一个新家的诞生也意味着一个新的利益团体的出现,虽然这个新的利益团体是很小的以家为单位的,但这是确实存在的。李磊的家一样是这样的,我应说明,关于他家的情况新闻上没有报道什么,如他们一家是否是在一起生活?我在这里依据的是李磊结婚后,他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生活,当面对这笔巨额拆迁赔偿金时,这表面上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各自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这钱怎么分?”
作为李磊的父母亲,他妹妹没有成家他们做大人的当然为她着想。但今非昔比,这钱已掌握在当家做主的儿子李磊手上,他们怕李磊不给妹妹一份,全部私吞,两个老人平常会在李磊面前敲边挨沿地说这件事。面对这笔巨额拆迁款,李磊当时怎么想我不清楚,但他对父母这种嘀咕一定感到恼火。这就是他杀父母的动机吗?我相信矛盾是逐渐积累起来的,这笔赔偿金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在这之前他和父母关系就不溶恰,这个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因各自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看问题而使他们关系跟旁人一样,彼此所谓的亲情只是血缘把他们连在一起,而现实中也许他们之间因为利益的冲突而早已陌生得如路人,这时,在这笔巨额赔偿金面前,李磊动了杀机。
对整个案子的分析,最重之点是李磊刀刃父母与妹妹,因为这与我们常理不符。
我把作为他受害者的妻子分开,因为我在前面说过,依血缘关系来看,一家人中她是外人。没有血缘为纽带的夫妻关系最容易变故,这点我在下面要进行分析。
当我一想到那巨额拆迁款时,上面所叙述的就在我脑子里浮现了,我仿佛对李磊的作案动机看得很清楚。
当这些在我脑子里很清晰的浮现出来时,我感到非常兴奋,因为我自认为找到了分析李磊的心里线索。对人的自私本性与他的生命同存这个观点,我是十分推祟的;我相信许多人都是这样的,我跟他们不同的是,我观察人时的动机完全是从人这点出发,来推理进行分析。
一想到李磊的作案动机似乎让我找到,我马上想把它写成文章,发表到我的博客上。一想到若让自己略微编辑一下,把文章题目故意地做显目一些,如凶手自灭全家几口等加上我的纵人的叙语,一定又会吸引许多网友来看,我心里的那份高兴就甭提了。写博客是明天的事,而我现在想告诉的就是这个神秘的女人了。
“从人的自私本性出发,我找到了他作案的动机;从他作案的冷静来看,他家那笔拆迁款,哦这些在我心里一目了然了,我明天把它写在博客上,一定会有许多人看的。”
“你是凭空捏造,进行自我炒作,你依据的是什么?”
“我依据的是我对人性的掌握,人都是自私的。”我回了她一个信息。
再没有比和一个人交谈更让我喜欢进行思考的事。我和她围绕人的自私进行了一些辨论,虽然我们只是通过手机短信来进行的,但我乐见她对我的观点提出质疑。她告诉我不用这样做了,因为我的观点前人早已不为稀奇,他们早已有精僻的论述在那里,她并告诉我,《国富论》的作者就在其书里作了深刻的论述。对她的质疑我没有犹豫,立即反驳了过去。我告诉她,他们是他们的认识,我的是我的,对这点认识的不同完全因我们作为生命个体并且与生活在其时代的不同而不同。
其实在没有李磊这件事情前,我就常做这方面的思考。人们都认为自私是卑鄙的,而人人都自私,这真的让我想不通;我们华丽的语言也许能起遮掩作用,把我们出于自私的行为盖起来,但这有什么用呢?因为我们的本质如此。确实如她所说,有许多前人对此有过精僻的论述,我没有读过他们的著作,但我想他们是从不好的一方面来论述它。而我所看到的确跟他们不同,我看到的自私确是美好的,是的,我看到了这点。
我本来想到后面阐述我的这个观点,而现在写到这里时,它自然而然的要我写出来,那么我就把它写出来吧。这个观点是我要在这本书中论述的中心点,我在这之前所写的以及在之后所写的,都是围绕它进行。
开始阐述它是如此艰难,虽然它在我脑子里是那么明明白白,我发现把它写出来还是那么难,并且我意识到,要把它完全写出来,阐述出来,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这准备应在两方面,一是资料上的搜集,二是时间充裕让我有精力来写它。而这两点我都没有条件来做到,我所做的就是根据我掌握的材料进行分析推理,从这方面来弥补我的不足。这样,我现在所写的初稿一定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我相信并不妨碍它的出世。
我不可能不对自私的卑鄙认识不到,假如自私真的是卑鄙的话;就如李磊一样,假如他真的是出于拆迁款而动了最后的杀机,那么他这种行为是卑鄙无耻的,这是人们的一般看法,我还应该说,这是人们站在他的对立面来看的;而我们若站在李磊的角度来看这个案子时,虽然他最后的结果是罪有应得,但我们将心比心,把自己的自私与李磊的已生成的现有性格一结合,我们再看这个案子中的李磊时,我相信我们的心会跟从前看他的不一样。人们说宽容是建在理解之上的,而这理解是什么呢?
这就是我要阐述的观点。
假如人类在地球上的存在是上帝的杰作,那么我认为自私就是这个杰作的底色,真善美以及其他的一切人类情感,都是建立在这个底色上的,没有这个底色,也就没有人类的其它情感。自私是我们人类情感孕育的土壤,悲衰欢乐以及真善美人类的别的所有情感都是这土壤上开出的花。
我当然没有和神秘女人说这些,因为我知道说给她听她也不能理解。一个人的理解是建立在你对这该事物有深刻的认识之上的,我知道她没有,也不可能有这种认识。不过在我们交谈后,我那想把对凶手李磊的分析打在我的博客上的兴奋已没有了。这个女人都不能认识这点,我打上去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别人一样也认识不到这一点,当别人对你的观点认识不到时,那也意味着即使他读了你的文章也没有用,因为产生不了共鸣而对他的智慧没有启迪。
我决定不这样做。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对这点的认识是通过我自己的,对,是通过我对自己的认识。我在叙述我和父母亲关系前,我很想叙述我看到的一个现象。这现象我相信很多人会在生活中留心到。我认为把这点叙述出来也有助于对自灭家门的凶手李磊的认识,因为我看到他因自私而那么残忍的杀害自己的家人时,我知道他也有善的一面,我相信我下面的叙述也在他生活中发生过。
当我儿子只两三岁时,有一回他吃东西,妻子逗他:“嗯,给妈妈吃,让妈妈吃一口,好吗?”。我那可爱的儿子会怎么样呢?脸上明显地有迟疑,捏着东西的小手没有动,但他很快地把手伸了过来。当然妻子是不要他的东西吃,她笑着对我说:“这么点大的人,也知狠。”
这种现象我相信许多做父母的都见过。也许别人没有思考,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而当时引起了我的思考。我那两三岁的儿子是狠吗?跟他要东西吃的是他最亲爱的妈妈。他的动机我一下看出来了。因为自己想吃东西,并不想给,但只有两三岁的他也意识到,不给也意味着什么,权衡利弊一下,他还是把东西送过来了。这么小的人,都已知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事情。
对我儿子这种现象,几乎我们人人在小时都有过;故我们有孔融让梨的美德传统,对孔融让梨这个特殊的个例我都怀疑,那小孔融也是出于什么动机才这样做?可惜我对孔融的资料掌握不足,不然我一定能找出他的目的性。我在叙述我儿子小时的这件事,并不是说他小时就虚伪,而对自私有深刻认识的我,一样认为他在小时是天真可爱的。我常抱他,搂他让他亲我,做为一个父亲我和他在一起由衷地会感到天伦之乐。我说了自私是我们的生命的底色,一个人的善恶与这底色的淡浓相关。一个人在幼年时表现出来的所有行为我告诉你,那是人类在此时的自我保护。随着我们的长大,我们适应这个社会的能力增强,天真与可爱也将离我们而去。我们年龄的增长也将使我们去适应另一个角色。
而这个角色因我们已不再年幼而与父母出现了裂痕。这裂痕是显而易见的,不管我们在儿时是出于一种自私来保护自己为目的,但我不否认,我们在此时的天真是可爱的,出自真诚的。我们的父母也这样看,但我们一旦大了些,我们已没有了儿时特有的天真可爱,并且因我们大了父母也会用一种隐藏在后面特殊的眼光来打量我们,这时,我们会发觉,我们与父母的关系已处在微妙的阶段。
我并不想在此亵渎给我们生命并会把我们养大的父母亲的感情。父子与母子之间的感情确实是伟大而无私的,这只是感情的一面,而另一面我们也要有所认识并承认它,有时我们与父母亲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纯洁。在我阐述这个观点之前,就有人说过生儿育女也是一种投资,我们古话也说“养儿防老”。而我们不承认是因为我们不想把父母与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是那么肮脏,出于一种愿望,我们总是把它往好处想。假如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那我真的就有一种以偏盖全的说法,但这种现象并不由我所愿,我所看到的现象中确实是如此样。
即然现实的现象明摆的在那里,我们为什么要隐瞒呢?事情并不是你想隐瞒而就会消失没有,因为它是存在的,我们只有正视这个现象的存在,我们才能够了解它。是的,我认为是这样的。我在上面叙述了我儿子的一件事,在这里我还要叙述我自己的。我说了只有了解了自己的人,他才能去了解别人并有资格认识别人。这个前提不能反过来,一反过来,你说你对人性有清楚的认识,我不相信,我只能相信你所说的是鬼话。
我认为我对自己的认识的叙述并没有跑题,同样你从对我的叙述中会认识我人性的一面,之后你就可能理解自灭家门的凶手李磊的一面。这里就不用说举一反三了。同为人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事情,也会在李磊身上发生。因为人的共性使我们相联,我们不同的是我们身上的异性。
我在这里说的当然是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对父母在我小时候的感情,我是一点都不用怀疑了。当我大了点,母亲总是在我面前唠叨“这孩子长大做什么呢?”“儿,你要好生读书。”等这些话。我母亲对我的唠叨我相信我们许多人都经历过。母亲的唠叨归唠叨,但她的唠叨里反映了某种心态,我在这里就不用指明了。长大后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和父母一样在乡下种地。在我结婚前,我们还是一家人,我的两个姐姐已出嫁,我和弟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虽然我没有结婚,但一些明显的事情已现了出来,父母亲有时会在房里议论我和弟弟的事情。根据一种习惯,我结婚后当然会成为另一个家庭,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
我结婚后当然是会这样的,没有偏离这种即定的轨道。
只有等你结婚了,你才发觉你变化的不仅仅是因为你有了一个妻子,你会发觉在你结婚后你在父母的眼里已不同了,一种原有的环境已被打破,被改变。在文学作品中,钱仲书笔下的方鸿渐对此是深有体会的。本来在出国留学回来时,就已发现自己早已与所谓的家有隔膜了,到他结婚后竟后来不愿意回那个家。《围城》之所以人们喜欢看它,主要是钱仲书所描写的这个人物,刻画的那种环境,无不给我们以真实现象。我不敢比那方鸿渐,但我在结婚后也深有同感,我发觉我和父母的关系变了:对于已结婚的我,他们出于更多的要我承担某种责任,已把我从心里划分了出去。对他们这点,我无不在生活中感到。
这种情况是非常难堪的,因为我们是亲人,和父母生活那么多年,突然间我们被推了出来。说实心话,当时我对种状况感到痛苦时,也想了很多。我们每个人在他的一生中几乎都要经历这一关,对于我们的大人来说,当他们孩子长大成家后他们的责任也尽了,把我们分开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而我就正是在我分家时,对家的这种概念发生很大的变化,当时的我对这种现象也进行了深思。
难道这就是我和父母的关系吗?
我们非要分家吗?
当我在脑子里产生这些疑问时,也说明了我对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存在着某种疑问。而要知道,做为他们的孩子的我们,已不是那小时依靠他们的孩子了,已结婚了的我们是独立的个体,除了血缘以及血缘产生的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这就是我们和父母之间的真正关系。
记得有一次,我买了一些东西回来。当时是傍晚,父母在他们的房里,我从他们那虚掩的房门透出的电灯光,知父母还没有睡。在房里说话的父母,也听到我打大门的声音,我并听见母亲对父亲说:“大伢回来了。”说实话,在买东西回来快到家时,一个难题就恒在我面前了。我这买回来的东西,要不要给些父母?当这个念头在我心里闪过时,我就感到自己的卑鄙。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在买吃的东西回来时,我竟对他们产生这种念头,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吗?也许有人对此不以为意,但在我那时的情况下,我相信许多人都会产生这种念头的。要知我们家还很穷,生活不富裕;一个生活贫穷的人对他来说那食品的诱惑力是很大的,处在这种情况时也最能说明人性,我还没有进屋时已有这点意识,虽然我感到自己的卑鄙,心里感到羞耻,并且因这种念头我想进屋时应分给些父母。但我真的走进屋里时,我犹豫下,在黑暗里我的脸红了,我很快走进自己的房里。
即使进了房里后,我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我是他们的儿子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给他们一些,我明显地看到我的人性。我在这里还要说一下,我在人们的眼里是一个很听话并且很孝顺的人,而我竟然做出这件事来,在我父母面前。也许有人说因为我的贫困才致使我这样的吧,我认为不是,假如是一个有钱人,与他有钱相配的是他的适服的生活,按比例来情况是一样的。并且一个人在享受舒适的生活后他会更看重这种生活,并且怕失去它,相对于一个穷人来说,富人对钱看得还要重,因为他已享受到了钱带给他的快乐。
我在说我这件事时,我想起了我听到的一个也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母舅有一次对母亲说,他那天和舅妈坐在房里时,看见大儿子买一袋水果回来,跟我事情相反的是,母舅见大儿子买东西回来,心里在想儿子会不会到房里来拿点给他们。我那已结了婚的老表,没有如母舅希望的那样,提着买回来的水果的老表径直回他自己房里去了。我不知老表这样做时心里有没有内疚感?